赵民杰表现得情绪失控,虽在情理之中,但是却出乎武军众将的意料。
在他们看来,作为武国战神的儿子,那他应该是有着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对。
在这个大帅战死的关键与紧急时刻,赵民杰更应表现得坚强才是。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这个道理连杨家孤女都懂,为什么赵民杰会嚷嚷着让大军出城搏杀,而不是隐忍防守,以待后着?
这样看来,赵民杰不会有为父报得血仇的可能了……
……
赵民杰的表现实在是令众将太过失望了,副帅只得让人将他带回私帐体息去了,而他们则陆续上前拜祭赵绍兴。
祭拜结束后,众将留下了两负责守灵堂,其他人则是前往帅帐商议军机去了。
帅帐中。
虽然赵绍兴已捐躯,但是他的大帅主位,副帅却是没敢走上去坐,依然是坐在他原来的位置。
主位不仅仅是一个位置,更是众将对武国战神的敬重。
副帅自认还达不到赵绍兴那种程度,所以他没敢坐上去,也怕众将不服。
若是他高估了他在众将心中的地位,最后他被人轰下或骂下了主位,那他可就尴尬了。
在什么位置不能商量事,对吧?
没必要做些有风险且又易闹僵战友间关系的事……
副帅想道。
其实,其他几位将领见副帅的目光只是在主位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他们心中也是不由一松。
因为他们即使与副帅私交甚好,也不愿后者坐上那个位置。
当然,若副帅真的坐了上去,他们也不会出言反对,但若其他人反对且与他争执了起来,他们也不会支持他就是了。
由此可见,赵绍兴在军中地位有多崇高了,简直就是神一样了。
不,赵绍兴就是武军的战神。
就算是如今他们的战神被齐军一位女先锋所击杀了,但是依然没有降低军中将士对赵绍兴的崇拜感。
……
帅帐中,众将正在商议稳定军心及防守事宜,并对下一步作战计划作出部署。
想想……
就在昨天,同样的时间与地点,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在赵绍兴战胜后攻占琅琊郡呢。
甚至,他们有的人已经想好了如何在城内掠夺一番了。
没想到,今日同样的时间与地点,他们竟在商量如何防守与撤军事宜了。
这可真的是讽刺啊。
……
齐军方向。
杨雪愁受不了众将的你夸我赞的画面,于是她找了个借口出了主帐。
然而,杨雪愁刚出主帐,她就见到不远处的一堆篝火前坐着一个人。
从人影看,杨雪愁也不知是怎么的,一下子就猜到了墨易。
见墨易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杨雪愁似双腿不受控制似的走向前者。
“你有心事?”杨雪愁直接了当地问道。
墨易沉默不语,杨雪愁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军中兄弟这般情况,一般都是思念家乡或亲人,你是在思念谁。”
“或许,我是在怀念我的家乡吧。”墨易说道。
“家乡?”杨雪愁面露苦笑,“你至少在战后可以重新回去家乡,可吾的父亲与兄长是再也回不来了。”
你以为我的家乡就能轻易回去了么。墨易心想道。
为免说出来引人注意,墨易只得沉默应对,而杨雪愁则是在继续说着她的话,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说起来,吾真的应该多谢你。”
“吾从来没想过可以在沙场上手刃杀父仇敌。在出征之时,吾想得到的方法只有刺杀。”
“吾勤学古练,只为早日突破宗师之境,继而潜入武国京都,找机会混入赵府。”
“只要见着了赵绍兴,吾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刺杀他。只要能刺杀成功,无论事后能否逃脱得了,吾都觉得值了。”
“通俗点来说,吾就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然而,是你将吾带到了这里,是你给了吾机会,今日吾才可以成功斩下杀父仇人的首级。”
“这份情,吾会记在心中。日后但凡你有所要求,只要吾能够做到的,吾都不会推辞。”
听完,墨易惜字如金地说道:“不客气。”
闻此,杨雪愁也不在乎墨易那无所谓的语气,可能是因为她得偿所愿而心情舒畅,也可能是因为墨易对她有恩。
沉默半晌,杨雪愁说道:“你是否要扶持方王殿下上位,杨家在写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吾可以帮忙。”
闻言,墨易连忙叫道:“别,你这可是在害我们。要想帮忙,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为什么?”杨雪愁不解地说道,“吾见其他皇子都在拉拢势力啊。”
“吾见方王殿下麾下没有一股势力,原以为是一个势力都没有拉拢到呢,敢情是你们故意的呀。”
“跟吾说说,你们这是为何呀?”
墨易缓缓吐出几个字,说道:“皇帝还在呢,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这不是找死吗?”
“哦”
杨雪愁拉了一个长长的音,而后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