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火和昆月带着冯夷仙回了太极殿。
冯夷仙从玄黄珏中放出素丸的灵魄,对丙火和昆月道,“你们每两个时辰,给她注入灵力,保她灵魄不散。”
说着,冯夷仙下肢突然变成了透明。
“去找天后!”冯夷仙加快了语速,“只有她救得了素丸。我在白水池中,月圆之夜可来寻我。”
说罢,他人一闪,没了。
“你先照看素丸,”丙火对昆月道,“我这就去找母后。”
天帝和天后见丙火突然回来,都大吃一惊,及至听了丙火将素丸和冯夷仙之事详细讲了一遍之后,两人更是钳口挢舌。
“母后,”丙火跪在天后面前,哭着道,“师尊说只有您能救素丸。”
天后被丙火的话吓了一跳,瞪了大眼,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丙火摇摇头,央求道,“母后,快随我去救回素丸。”
说罢,丙火站起身来,拉着天后就要往太极殿跑。
天后猛地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
“母后?”丙火困惑地望着她。
天后背转过身去,躲开了丙火的目光。
“母后?!”丙火拖长了声音,转到天后身前,紧紧盯了她那闪烁不安的眼睛,说道,“母后,帮我救素丸。”
“你母后没那本事!”天帝突然说道。
“不会的,”丙火不信,“师尊不会说谎的!母后,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救素丸?”
“生死有命,”天帝声音变得温柔了,对丙火说道,“你还是回去尽可能多的陪陪素丸那孩子吧!”
“为什么?!”丙火哭喊着对天后喊道,“你为什么那么自私?那么冷血?!为什么见死不救?!”
天后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她仰面看天,一言不发。
“母后,”丙火又跪倒在天后面前,泣不成声地哀求道,“母后,求求您,您救素丸便是救我,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陪她共赴鸿蒙,绝不独生!我发誓,我发誓!”
天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也跪在丙火面前喊道,“儿子,我也想救,可是我不能,不能呀!”
“为什么不能?!”丙火听天后嘴风变了,擦着眼泪鼻涕,问道,“您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天后又犹疑着,讲不出话来了。
“母后,”丙火抽咽着,催促道,“不管多么难解决,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您说给我听。”
天帝俯身搂着天后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他用了低沉却分外清晰的声音说道:“若是救活素丸,你母后就会万劫不复!”
丙火听了,如五雷轰顶,木然跪在原地。
天帝搂着天后,慢慢向外走去,丙火突然从后面,大声问道,“母后教我救人方法,由我去救呢?!”
天后待要回头,天帝用手将她的脑袋扭回前方,搂着她,继续向外走。
“这样做,既不会连累母后,又能救回素丸,”丙火闪身到父母身前,央求道。
“我们,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天帝道,“你不小了,该长大了,你要学会认命了,要习惯失去,要认识到: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随你所愿。”
“要要要要!”丙火被天帝,天后决绝的态度惹恼了,一时忍不住吼道,“我不要!我只想救回素丸!”
天帝一脸冷漠,盯着他,不声不响。
“你们不帮,我自己想办法!”丙火喊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了。
天后盯着他的背影,哀婉道,“我答应过上仙,若他有事,我视素丸和昆月如己出。”
“即便是丙火或是攸宁,我也决不会让你出手相救!”天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天后似乎很受感动,含笑望了他,见他脸色冷冰,她凄然一笑,“我差点儿以为,你是为了我。”
天帝眼神中闪过的柔情,瞬间即逝,他抬脚便走,留了天后一人,伫在原地。
丙火回了太极殿中,昆月正坐在床前,守着素丸的灵魄。
“天后呢?”昆月见他一人回来,问道。
丙火摇摇头,走近素丸,“她还没醒么?”
昆月见他走近,一把拉住他,“我刚刚注了灵力给她,让她睡着吧,别打扰她。”
丙火听了,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道,“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她。”
“不需,”昆月道。
丙火又伫立了不知多久,对昆月道,“你先照看着,我明早来换你。”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丙火没有回星离宫,他去了天庭藏室,他一本一本地找,一卷一卷地翻,希冀找到可以让灵魄复原的法术。
整个藏室翻遍了,他一无所获。
素丸已经醒来了,只是木木呆呆,不肯说话。
昆月日日夜夜守护着她,每每丙火想要靠前,他总是极力拦阻,故此,丙火只能在昆月的注目下,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素丸。
不去探视素丸的日子里,他仍旧往藏室跑,藏本翻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还解封了一些天帝封印的邪术,依旧没有找到复原灵魄的方法。
这天,他在藏室里又一次翻查,突然听到打扫藏室的两个小仙儿躲在不知哪个角落里,小声聊天儿:
“你听见了吗?昨夜那恐怖的声音又响了。”
“岂止声音,我还看到了那可怕的紫光呢。”
“听说:天帝失德,紫光才现,可是我们天帝看上去铁面无私,不知道哪方面失德呀?”
“嘘,小声点儿,”一仙儿压低声音,“知人识面难知心,那禁近宫都是上古灵物,不会无端端发怪光,出怪声的,一定是警醒!”
一语惊醒梦中人,丙火忙把藏书放回原处,向着禁近宫跑去。
禁近宫有天帝亲自封印的结界,不过,这难不倒丙火,他一向喜欢修习些邪法诡术,他发现这样的法术往往比起正门之法术有更大的效能,这让他更为倾心,几乎练遍了所有接触到的邪门法术。
比如,天帝这结界,用正门法术的话,只怕要修行高过天帝方才解得开,他用邪术就不同了,只要观察结界,寻出设立结界之人的气息频率,然后调息与其频率相似,结界立时可破,易如反掌。
他进了结界,穿门一闪,闪进宫中,宫有四面墙,而宫顶为霄云。
宫内明而不亮,潮而未湿,幽而不寂,空而不虚,两侧是高至于云霄的柜,柜无门,故物品历历。
他忙挨着找寻,果真,苦心人,天不负!
在一朵乌云签上,他看到了灵魄复原法:一是上古花神之元灵所成的保真丹丸,可以起生死,肉灵魄,服之,易形者可永为其易之形;二是上古魔族直裔,其族人双心,故有两命,摘一心于灵魄,可起生死,肉灵魄。
丙火忙将签上的法子用了流云签抄写一遍,将乌云签送回原处,他没有看到,乌云签的背后,火红色的字一闪一闪:一灵魄复肉,一种族永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