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丑女人,你刚刚那番话可真霸气十足!”丙火匆匆赶上素丸,扯了她的袖子,笑道,“你明明没有法术功力的,是怎么做到将那全屋子的瓦片弄碎的?你是不是用了障眼法?”
“男女授受不亲,整天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隐飞见丙火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素丸,缠着她聊天,甚是担心,跑上前来,隔开二人。
“让他离我远点儿,”素丸指着丙火,对隐飞道,“我想静静地想点子事情!”
“喂!干嘛让我离你远点,我跟你讲,不知道多少美人儿求着我到她们身边我都不理睬,哼!我能跟你讲话是你的荣幸!不要那么高冷行不行?!小心点儿,要是你惹我生了气,我不理你了,便是你求我千百回我也不会理你的!”丙火仍瞅着机会往素丸身边靠,可惜隐飞盯得紧,只把他往外推。
“外婆呀!你干嘛老推我!”丙火不满地跺脚道。
“你那边空地那么多,干嘛老往我这边挤!”隐飞也装作不满的样子。
“你喜欢空地多,我们换位置,”丙火说着,就要窜到素丸身边。
隐飞一把拉开他,“人家都说了嫌你吵!”
“那我安安静静不说话就是了!”说着,也不等隐飞回答,直接将她抱起来,转到一侧,这样,丙火又紧紧靠了素丸。
素丸回头看他一眼,他笑笑,指指自己紧闭的嘴唇。
素丸扭过头去,继续走她的路。她现在有些懵怔,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素丸,可是总是在某个时刻,她好像断了片儿,感觉在做一些很陌生的事,说一些很陌生的话,甚至有一些很陌生的想法,她是不是浮现一种兴奋,莫名地重生般的兴奋。
“你怎么了?”惠然和辰光熙见隐飞停了下来,忙问道。
隐飞指指远远走在前面的丙火和素丸。
“您好奇怪,”辰光熙笑道,“之前放丙火出去找美女姑娘您不担心,为什么现在忧心忡忡?”
隐飞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惠然明白隐飞的担心,小声解释道,“你看那丙火嘴上说着要追美女姑娘,可对谁都是三分钟热度,可是素丸不一样,虽说素丸毁了容貌,你不见那丙火依旧痴痴缠着她,对她比对我们任何一个都上心吗?”
“怕只怕,他们两个是前世注定,”隐飞见惠然是自己知音,拉着她道,“我外孙要收情殛之苦!”
“已经过了一年半的时间,”辰光熙道,“只要再过一年半,丙火生情不就可以无碍了吗?”
“看他样子,我只怕他情已经生了,”隐飞眼睛微微有些润了,“我一直想把他们两个远远离了,不见面不相识,可惜,有心无力,拗不过天意如此呀!”
“可是现在看丙火生龙活虎,健健康康,不是吗?”惠然道,“您也不用太担心,等回了无名丘,我会劝素丸留下,到时候您带丙火回妖族,他们不就见不到了?”
“他们为什么不能见面生情?”白石婆婆突然从三人身后探出头来。
“啊!”三人同时受惊,叫了起来,“你不是走在前面么,什么时候到后面去的?”
“本来在前面,回头看见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好像在说我坏话,我就回来看看了!”白石婆婆道。
“你也配我们说?!”隐飞讽刺道,她突然想起道冲埙的话,反问道,“你跟魔族什么关系?你们多少人制定的复兴魔族计划?!”
“他胡说八道,挑拨离间你们也信?!”白石婆婆撇撇嘴,“我是囚禁魔启者!”
“可你把他看丢了,”隐飞道,“啊,我知道了,你监守自盗,你有意把魔启放出来!”
白石婆婆看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说罢,自己大步向前走去。
“丙火和素丸呢?”辰光熙指着前面,忙忙对隐飞道。
隐飞见前面消了两人的身影,边跑边喊,“快些找!”
在不远不近跟着的丰隆三人见他们飞快地跑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真的不见了!”远远的,一片开阔平地,一览无余,不见一人。
“也许他们走得快,进了那林子!”平地尽头,是茂密的林子,穿过林子就是无名丘了。
隐飞等人马不停蹄,越过了平原,在林中往来穿梭地找寻,仍不见二人踪影。
这时,丰隆三人也追了上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丸和丙火不见了!”隐飞答。
丰隆三人也慌了神,跟着一起寻找,找遍丛林,又回了无名丘去找,几乎翻遍了无名丘每一处角落,二人仍是毫无音信。
明月皎皎,沉默的无名丘莫名有些压抑紧张,凉风吹过枯叶,发出齐齐呜呜的惨叫,攸宁忙抱紧了丰隆的胳膊,连一向胆大的飞廉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丰隆。
“还是先回那破木屋吧,”攸宁颤抖着说,“也许大哥已经回去了呢?”
“说的有道理,”飞廉应和道,“我们不如回去看看先!”
丰隆点点头,带着两人往回走,突然,攸宁扯住丰隆和飞廉,惊恐地望向前面。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丰隆和飞廉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不远处,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儿挂在低枝上,随风荡着,时不时发生低低哀鸣,更加奇怪的是,那人形薄似纱帛。
“过去看看!”丰隆被身后的两个女孩儿推着,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
终于近前了,一阵山风,差点儿将那树上的人吹到丰隆脸上。
“呃呃!”树上人凄厉地鸣叫了起来。
丰隆大着胆子瞧去,这一瞧,只让他心跳停止,“雪滕,是你吗?”
他这一出口,攸宁和飞廉从背后探出头来,一瞧,果真是雪滕。
三人这才急忙忙上前,想把雪滕放下来。
雪滕发出凄厉的吼叫,断断续续道,“别,碰,我……”
他们这才发现,雪滕只剩了脖子和脸,脖子以下,只有枯骨,枯骨上蒙了一层薄丝蝉翼的纱,骨节历历。
飞廉不由得落了泪,攸宁咬牙切齿,道,“是谁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
“回,家,”雪滕的眼神已经涣散,支撑着他存有这口气的,不过是他想回家的念想儿罢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带你回家,”丰隆安慰道,“你撑住,我们送你回家!”
雪滕使劲地挤出一丝笑,“魔……”
“魔什么?”丰隆问。
雪滕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三人默哀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东方日出,暖阳照射在他们身上,才把他们从失去好友的哀恸中唤醒。
“我要先送雪滕回家,”飞廉说着,走上前,想把雪滕的尸身抱下来。
丰隆忙上前帮忙,他见飞廉脸色苍白,放心不下,“我陪你回去。”
飞廉摇摇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天庭禀告后,回来找你们!”
说罢,飞廉自回了天庭,丰隆和攸宁站了片刻,回木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