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沈岸一头雾水,两眼发“懵”地瞅着她俩。
楚之寥临走近,喊话道:“嗯——沈岸,就是”说着,眼睛不断往旁边瞄去,不敢直视他。毕竟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就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很难为情。
“就是……你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关于道士的一些本领。”楚之寥最终还是妥协了,谁叫她是一个宠粉狂魔?
只要粉丝高兴,再苦再累再丢脸的事情,她都甘之如饴。
摄影小姐姐当时在她耳边耳语的是:“之之,如果把那个小道士拍进去会不会很新奇?也让咱们粉丝可以看见华夏国教的传统魅力。”
这话让楚之寥当下就开始犹豫起来。
“这年头,道士太少见了。不是专门外出旅游的话,根本没机会看过,更别说近距离接触了。”
摄影小姐姐见楚之寥面上复杂的神情,接着道:“况且,之之你的策划方案上不都写着么?搞文化输出。”
当今的社会的基本矛盾毋须多言,在一些节奏快、压力大的城市里,人们的心灵是很空洞的,他们其实也向往楚之寥的宁静生活,只不过现实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能看一看美好的田园生活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所以楚之寥的爆红不是偶然,是因为需求。
不方便出行,所以滴滴出现了。
瘦子吃不了太多,所以大胃王吃播出现了。
沈岸:因为你,所以我出现了。
其实,或多或少的人都能在她的视频里看到自己憧憬的片段,话又说回来,其实有的人不一定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楚之寥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见沈岸不置可否,接着解释道:“因为我想让更多人了解自家的传统文化,所以我每一期都会录充满楚之寥风格的视频。”
“好让炫音的朋友知道:啊,原来我们华夏的月亮也很圆。”
说到这里,沈岸已经大致了解到楚之寥的意图。
他站直了身板,郑重地说道:“三清只需泥土身,乱世常见道家人。我们不需要那些沽名钓誉的事情,我们修的是真我。”
楚之寥、摄影小姐姐面面相觑,呵,什么意思?拒绝了呗。
沈岸将她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我很愿意为月亮出一份力。”
话音刚落,楚之寥就展颜笑了起来。
轻咳一声,沈岸哂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前几天也有拍过什么炫音。第二天,我就收到一条私信,说我一个道士来炫音凑什么热闹。”
“其实我是有一点委屈的,”沈岸低着头,眼眶红红,“刨除这个身份不说,我难道就没有身为华夏人使用手机的自由权利了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就是上去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听说大家都玩这个,怎么轮到我玩的时候,别人就用有色眼镜瞧我呢?”
说得很认真,好像是在问楚之寥为什么。
说到底,眼前人也不过是一个大孩子。愣了一瞬,鼻子有些酸楚。楚之寥垫脚拍了拍沈岸的肩膀,安慰道:“你的炫音叫什么?我加你吧?”
叫什么?
嘶,脑子里分明有答案来着,可到嘴边,话却说不出来了。沈岸愣头愣脑地摸出手机,然后点开炫音递给楚之寥。
捣鼓了一会儿,“喏,加好了。”楚之寥将手机还给沈岸,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诫道:“其实,网上说的很多话,你都不用去在意的。”
沈岸揉揉鼻子,颔首示意。抬手遮住嘴巴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手:……这男的好心机。
沈岸: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没有金手指,开局全靠装。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上场了。
调整好情绪,沈岸走到开阔的院坝上,侧头向楚之寥示意道:“这里可以么?”
楚之寥连连捣头,“好!”
闭目调息,再睁开眼时,整个人顿如开锋的宝剑,锐利尽显,眼中坚毅有光。沈岸并指做剑,开始舞出第一招剑式。
身形灵动飘逸,衔接十分流畅,动作间,竟然带起凋零的梅花跟着飞舞。沈岸在树丛中穿梭,绝尘脱俗的身姿让人不禁真的相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楚之寥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一个颜狗,但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被沈岸戳到了。对于会舞剑的男生没有丝毫抵抗力。
他身上的那种脱俗纯粹的气质真的很吸引人。
一套剑式下来,沈岸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贴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湿,巴在肉上。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沈岸侧身,朝楚之寥走了两步,隔岸传话道:“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之寥点点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来点实际的啊,沈岸想口花花,但顾及有旁人在,还是要内敛稳重一点,毕竟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呢是不是?
……
回到观中,院里无人,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
他们干什么去了?
想不通,干脆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玩手机。
给楚之寥看手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未接电话。沈岸一猜就知道是大师兄。当即笑哼哼地回拨过去。
“嘟嘟——喂,沈岸。”听筒里传来大师兄浑厚的嗓音。
沈岸本来激动的心,现在就不颤抖了。师父师兄们平时都叫他老幺,只有很严肃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名字。
老幺听久后,都快忘了自己叫沈岸,乍一听,只觉生疏不太习惯。
想这么多做什么,摇摇头,沈岸中气十足地问道:“喂,大师兄,到哪儿了,回家没?”
“嗯嗯”大师兄应该是伸了一个懒腰,“早就到了,刚才给你打电话没接。哎哟,回家了好暖和,我在家吃冰棍呢。”
“嗯,好,那我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师父和二师兄也不在,观里只我一人。倒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思念起家人。
沈岸忽然瞪大了眼睛,想起自己没有可以思念的人。
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沈岸的母亲因为当年进传销丢了家里的钱,怕被沈爸狠揍,跑了。父亲另娶,妹妹是他和那个女人生的。
有爱屋及乌,就有爱憎及憎,沈传兵对前妻的讨厌转移到可以撒气的沈岸身上。
听说猫被丢过一次,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变得温顺听话。可沈岸不想当听话的猫,他立志…要当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