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很难吗？柳大哥。”孟芸檀眼神扫过柳相那银白色的铠甲，狐疑的问道。

“不难吗？”

“会者不难，难着不会，罢了，柳大哥，你帮我将这书信传给孟家堂哥好了。”孟芸檀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加分辨，就拿出了袖中存放着的早就备好的书信，让柳相立刻飞鸽传回京城内的。

“芸妹妹，你这个时候不去想如何让这个消息传遍大顺朝，却只是想着与你的堂哥的书信往来，此事是否不妥？”虽然柳相心中敬爱孟芸檀，但是也绝对不会在她家孝期间，帮着她做私相授受的这样的有损于女儿家脸面的事情的。

“这是我给孟家堂哥出的主意，如何去回摄政王的主意，柳大哥，幸而你是武家出生，但凡你是学文的，只怕死在任上也未可知。”

孟芸檀微微的摇了摇头，虽然说的已经是够直接了，但是都还不能表达心中所想的万一。

“这是芸妹妹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柳相略微有些吃惊的问道，“难道不应该是让我去办吗？”

“让柳大哥你去做什么的？”孟芸檀拿过一旁站着的梅香手里的一碗茶，正要喝上一口的时候，听到柳相迟疑的话语以后，将手里的茶碗放到了梅香手中，转而专注的看着柳相问道。

“就是，我去跑腿呀，或者是我领走御林军去各个郡县通知，最不济也要让我内阁给拟个条子，发到各个郡县的。”

孟芸檀强忍着打断柳相说话的冲动，只是看他的眼神愈发的困扰了，听他说完以后。

孟芸檀问道：“永安帝的圣旨已经是下了，不要说内阁了，就是六部也都要忙碌起来的，这不仅是女子开科考的事情，更是摄政王和陛下的双重意志的，柳大哥以为还需要你去跑腿，等着跑腿的人不计其数，等着专营的人更是无孔不入。”

“这七天，不仅是说给孟毅然听的，也是说给满朝文武听的，也是让永安帝知道就算是您的父亲，孟毅然都站在皇帝这里，都没有什么用，这天下的事情依然是摄政王说的有用才有用，他说七天，就是七天，不会都一天，也不会少一天，这道政令会在大顺朝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芸妹妹，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的。”

柳相只好摸着自己的头，尴尬的说道：“这朝堂的事情，果然不是我能懂，当日先帝说我是个憨人，只好做些领兵的事情，就是打仗也是最好不要做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

“先帝对你还真是了解的很。”难得有人的想法和自己的一致，就算是先帝，孟芸檀也不由的赞叹一句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什么？芸妹妹，你也以为先帝说的对吗？”柳相有些伤心的问道。

“一样米养百样人，柳大哥，一个手掌伸出来五个手指头都不是一样长的，但是妙处就在于他们之间各有各的作用，并且缺一不可。所以人也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有她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柳大哥是清风朗月之人，原就不适合这些朝堂之上的蝇营狗苟之事，又何须如此问的。”

孟芸檀此时才端起梅香手中早已冷掉的茶水，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后，才说道：“若是能一直如柳大哥一般，未尝不是好事情，只是。”

孟芸檀将手中的茶水，反手一倒，就倒入了涛涛江水之中。那茶水瞬间就同着这江水混在了一起，在也分不出哪里是茶水，那一处又是江水的。

“这一杯茶水若是在这碗中自然是可以遗世而独立，只是若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和其光，同其尘是必不可少的。柳大哥，保持你的性格，让我这个在黑暗之中也能看到光明。”看着在江水的包围里瞬间就融于江水以后。

孟芸檀才对着看的很是认真的柳相说道：“柳大哥，将我的信传回去好了，我扶着父母灵柩回到蜀地，一来二回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一头雾水的柳相知道在问也是不能从芸妹妹的口里问到什么了，就只好去将书信用鸽子传递回京。

“小姐，我再去给你准备水的。”梅香可惜了小姐将一盏上好的竹叶青，这才泡上第二泡，正是出味儿的好时候，小姐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全部倒入了这江水之中的。

“可惜吗？梅香。”

“可惜，小姐，我用的水都不是这船只上备的水，还是我们家中带来的雪水的。”梅香明白小姐的意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赤子之心，原本就是难得的，柳大哥有这样单纯的心思是好事情的，曾经你我不也是如此吗？只是，总有人要逼着你成为你最不想成为的人，是不是觉得没有办法了，无路可走了。’

“那倒也是不是的小姐。”梅香想了想以后果断的说道。

“哦，有点意思，梅香，什么叫那也不是的。”平日里为了教会梅香，孟芸檀总是要和她打这些机锋的，今日，在这船上，终于听到了想要得到的消息。

这千难万险的路途总算是被她孟芸檀撕开了一个口子。

所以心情才放松了一些，终于有一个机会继续同梅香打起了机锋的。

“老爷常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梅香更深的说不出来了，但就是这个意思的。”

不知道自己说的合不合小姐的心意，梅香说完以后，就歪着头看着小姐，等着她来给自己解开谜题的。

“很好，明白这个道理倒是真的不错了，但是若是我来说，那就是既然被人逼上了这条路，那我孟芸檀就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让那帮在阴暗里人都要瑟瑟发抖，就是夜里也是睡不安宁的，因为他们的梦里都是我去索命的样子。”

“我不仅是京城里当年的小魔女，更是要成为活在他们心上的小魔女，让他们日日夜夜受尽煎熬，看的到我，但是拿我完全没有办法，还要提心吊胆怕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