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姐姐还是那么怪。”董文婧将袋子还给苏因,里面放着她的拖鞋,说,“都几年了还处处都针对你,一点都不盼你好!你们还是不是亲姐妹啊!”
“是啊。”
谁知道呢。
苏因笑着接过袋子,走了几步,看了几眼鞋子,真是越看越喜欢,这鞋子太舒服了!
“她干嘛这么针对你?”
董文婧想不通,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有必要这样子针尖对麦芒吗?在家里她跟她弟弟董文康也不对付,经常打架。但是这感情反而还越打越好,有谁欺负董文婧,第一个出手的肯定是董文康。
所以她没法理解苏家两姐妹的行为。
梁芬望着董文婧问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不晓得吗?”
“这还简单,我看苏梁的心思很深,难捉摸。”董文婧说,“看她样子就不像好人,咱们还是离她远一点。”
梁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董文婧,好像在看一个傻子。然后看向苏因,说:“其实你姐姐的心理很正常。”
“正常?”董文婧走在前面,忽然听到梁芬的结论,有些错愕的回过头,说,“她对因又是打又是掐的,你说正常?正常人家的姐姐怎么会在冬天浇妹妹一身冷水,怎么会大半夜”
梁芬点头,说:“正常。”
“是正常。”苏因说,“我能理解。”
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谅。尤其是她与周凯的私通,让她同时被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背叛,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虽说,她对周凯没感情,苏梁不拿自己当亲妹妹。可一个是有着无法割断血缘关系的姐姐,一个是有着名义上跟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即使在没有感情,也是一种耻辱。
董文婧却摇头,说:“我看不出来哪里正常。”
苏因跟梁芬相视一眼,最后还是梁芬开口解释说:“如果你家里在你弟弟出生之后,只能养得起一个孩子。最后你父母选择把你送给别人,将你弟弟留下来。你会恨你父母,讨厌你弟弟吗?”
梁芬直白的解释过后,董文婧这才有点了解她们两个人刚才一唱一和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梁芬见此,以为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不再解释。
可是却听到她说:“如果是我,我不会恨我爸妈,更不会讨厌我弟弟啊。”
苏因跟梁芬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纷纷转头看向董文婧。被看的董文婧并不知道她们两在吃惊什么,她刚才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家里养不起我们两个人,只能送给别人家一个。要是想要养两个,那就两个都活不了。再者,弟弟刚出生那么小,奶都没断,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要送肯定是送大的。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如果说刚才苏因梁芬两人是惊讶,现在对董文婧就完全是佩服。
她比苏梁小上两岁,但是思想却比苏梁要成熟体贴得多。或许这跟一个人的家庭有关,也许等到董文婧真的被送走的那一天。因为家庭氛围的不一样,她或许会变成第二个苏梁。但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董文婧依旧是那个天真善良不谙世事的董文婧。
三人准备先回宿舍,然后再去食堂吃午饭。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就是一百米。
从操场到宿舍不远,就是这段并不远的距离,让苏因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准确来说,是她脚上的那双鞋,让她成为了焦点。
“早知道就该让因等到跑步的时候再穿这鞋。”梁芬有些后悔,“这样被人看着指指点点,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董文婧说,“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者这鞋是人家兵哥哥送给因的,干嘛不穿。他们那些人是羡慕。”
“再说了,他们是看因,因都还没说话呢。”
梁芬自然知道这些炽热的视线是羡慕,也知道她们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但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现在突然接受这么多人的指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苏因笑笑,她能说什么。都这一把年纪了,被一群十几岁的青少年围观怎么了。她比这更显眼的事情都做过,这些都不值一提。
“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吧。”
“就是。”董文婧跟了一句,“反正看看也不少一块肉。”
“是回力吗?看着像啊。”
一旁有三个女生正盯着苏因脚下的鞋小声的议论着,其中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麻花辫,带着珍珠耳环的女生她们认识,是她们班的柯美丽。那个在愿望树上出现频率跟苏梁不相上下的柯美丽。
不过说话的并不是柯美丽,而是她们三中另外两位。
“回力这种鞋怎么会穿在这种人脚上。”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说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另一个捡了齐耳学生头的女学会生附和,道:“就是,一定是冒牌货。”
马尾辫呵呵笑道:“真寒碜,没有钱穿正牌,就别穿呗。我们学校见谁穿过回力了。她这么做还不就是想出风头。”
“可不是么!”
两人一唱一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如她们所愿,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那些羡慕的目光因为这些谈话,开始变得有些鄙夷。
“是啊,听说她家很穷啊,怎么可能穿得起这么贵的鞋。”
“不过那双鞋看上去好像真的啊。”
“好像?你穿过真的么,就说好像。它只是做的像真的而已,高级仿冒品而已。”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苏因她们三听得越来越清楚。董文婧想上前跟那三人理论,被苏因一把拉住,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嘴长在她们脸上,她们怎么说别人也管不着。说的难听,当做没听到就是了。何必跟这群人理论呢,试图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只会浪费口舌。
但是有一种人是你不去惹她,她偏偏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