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入梦(1 / 1)淡酒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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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病刚好身体到底是孱弱些,这一天时醒时睡的觉长,眼下这会儿初尘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初尘来到一个雾气昭昭的树林,此时的天气也格外阴沉,好似随时都会下起雨来。

初尘在树林里快速奔走,想趁还未降雨前离开这里。一路疾行,不知不觉她竟绕进一条小路里,路间灌木丛生,藤枝横行交错越来越不好走,初尘行进的速度逐渐变慢,伸手交替拨开两旁藤枝时,被划出道道红印子,这真的是梦吗?为何疼痛感如此真实。

小路似是走到了尽头,眼前有一垛看起来很厚实的树叶墙,堵住了去路。梦里不知为何,她就是想从这里过去,竟后退几步然后猛的向前冲,从那垛树叶墙上撞了出去。

飘飘然间,她感到身体无比轻盈,待初尘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飘在空中,并且正在不断地向下荡,透过层层云雾,她看到一片绯红。

脚底仿若真实的松软让她不禁垂头,这才发现她此时竟是赤脚的,放眼望去,青草坡下是一大片花海,是从空中落下时看到的那一片绯红。初尘努力的跑向那片花海,直至置身其中,这花的香气十分的熟悉,捻起一朵放在掌心仔细一看,竟是蓉花,绯红色的蓉花。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为何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她一时兴奋忍不住大喊:“这到底是我的梦,还是真实的……”

“这里是你的思源幻境,是依附于你心中喜怒哀乐而产生的幻境,却是我的修行之地,只是眼下你来早了。”

寻着话音的源头,她到看到一个顶着一头红发的小男孩,他那双黑如墨石的大眼睛明亮如繁星,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初尘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恍然间,她想起来在及笄宴上她发病昏迷前,迷糊中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你这个小家伙竟二度入我的梦里。”初尘俯身临近他身旁,注视着他软糯可爱的小脸儿,终究是没忍住伸手捏了一把,只是这一捏他竟生气了,弹跳起身双手叉腰的瞪着初尘。

初尘与小男孩的目光相对时,她脑子闪过一双与之相同的眼睛,早前她因落水发病时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条赤红的小蛇,它那双眼睛就与眼前这个小男孩的一模一样。

“你梦到的小蛇,是我没错,那时我还没有完成第一次破身化生。”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到底是谁?”

“都是那个家伙,要不是他,你不会提前进入思源幻境,所以我刚才说你来早了!还有,我叫阆缺,你要记住我的名字。”

“阆缺,嗯,我记下了。还有,你说的那个家伙是谁啊?”

阆缺垂下手蹲坐在地与初尘平视,懒洋洋地说道:“他,就是曾经打败我的人,也,勉强算是帮了我的人吧!”

如今我在你体内修炼,待日后破身化生成功可重塑神魂,到时同妖族那妖神老头同级,如此说起来,莫樊笙那家伙与我也算是有恩了。

“你看起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声音也奶声奶气的,可说出的话却如此老成。”初尘伸手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

“哼,本殿只是修为尚未恢复而已!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不必知道那么多。行了,差不多你也该走了。”

此话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只留有一句尾音飘荡在空中:“平日无事,不妨多看些经书……”

周银阙一连几声扣响李府大门,待大门敞开后一位门侍开口问:“公子何人?来我府何事?”

“在下,上品布庄周银阙来前拜访,劳烦通报一声。”

门侍急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周公子,小的这就去通报。”

初尘醒来后,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彼时,初游正在院里舞剑,看了一会,见他舞的满头大汗,初尘就喊他停下来,又让莞月倒了杯茶给他。

“小公子这剑舞的,可谓是英姿飒!”莞月最近可是越发会说话了。

“是吗?长姐也觉得我舞的好吗?”

“那是自然,游儿,你这一招一式皆是舞的英气十足。”

初尘刚倒的一杯茶尚未喝完,侍女阿芙就进来通报说,大夫人请她去厅堂。

初尘回房换了身衣裳,由莞月陪着随阿芙一同去了厅堂,初游则回了自己的院里。

厅堂内周银阙正同大夫人说话,可自初尘进来的那一刻,周银阙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周公子怎么来了?”看着周银阙关切的眼神,不禁让她心下动容。

“还不是来看你的,周公子,你看初尘已痊愈,替我向你父亲母亲道谢,让他们记挂了,还劳烦周公子特意跑一趟。”

“大夫人客气了,应该的。”

“初尘,近日花园的湖上莲花开的甚好,你同周公子不妨去凉亭里坐坐。”大夫人看看他们二人,端起茶杯时不禁垂眸浅笑。

“周公子,可愿一同去?”

“好”

凉亭内两人并肩站在栏前,亭下是一泊人工湖,湖上盛开着大片莲花,偶有锦鲤从莲叶底下游过。

“明月,可是担心我,所以才借着父母之名来看我的?”回身间明眸皓齿,初尘眼中的温柔让周银阙心中一暖。

周银阙轻点初尘的鼻尖,柔柔的道:“我自是知会过父亲母亲方才赶来看你的,我虽担心你的病情但也不可失了礼数,必要先拜过你家长辈,经允许才好见你啊!”

“假如我伤的很重,很重,那样你还会只顾忌礼数……”

还未等初尘说完,周银阙就说道:“不会,比起想见你的心,避嫌的礼数同你的私院闺阁,于我来说不过几步的距离,我走过便是。因为唯有确定你安好我才能安心,若是定要纠其世俗忌讳,我愿一并承担。”

这一句我愿一并承担,就像是被一只绣针,生生的绣进了初尘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世俗如此,若真是毫不避嫌的闯入女子内阁,传扬出去即是伤了女子名节,也伤了男子清誉,毕竟不知情之人不会纠其缘故。如是,此种状况下的一句我愿一并承担,就等同于许下一生的诺言。

看着周银阙极其认真的脸,听着他说出的一字一句,即是未曾发生,如此听来心中也满是感动,随即道:“明月,我会很健康,快乐的度过此生。”

周银阙,你可知现在站在面前的人,就是儿时那个被你抱上黑马的小女孩。这何等的缘分,再次重逢,竟是你救下落水的我,同你的名字一般,好似一轮明月,照亮了我。神庙与你再次巧遇,我刻意压制内心的欢喜,生怕你会觉得我身为女子不懂矜持。是啊,说起来只见了几面而已,你便好似在我心里留下道影子,挥之不去。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竟如此出神,直到周银阙抿嘴一笑,拉过初尘的手,将一只雕刻比翼鸟花纹的银镯套上了她的手腕,看着她满眼惊喜的样子,竟忍不住轻吻了她的额头,而初尘却因他这一举动红了脸。

不远处的莞月无意看到了这一幕,眉眼含笑的背过了身,却正巧看到李初染正站在距离凉亭一丈外的距离。莞月心下疑惑二小姐为什看起来一副伤心欲哭的样子,她又回身看看小姐和周公子的方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二小姐也……当她再回过身来时,李初染已经离开。

自今日同周银阙见过面后,初尘一下午都是在满心喜悦中度过的,直到夜幕降临,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依旧是欢喜到不能入眠,直至深夜子时她方才睡着。

睡梦中,阆缺无奈的对她说:“你能不能收敛着些你的情绪,你可知因你过分雀跃的情绪,我便在这思源幻境之中晒了一天的大太阳!”

“那又如何?这梦不管有多真实,你也不过是我在睡梦中的臆想而已,可我美好的心情确是真实存在的。”

阆缺无奈叹气,她果然并不相信,只当他是一场梦,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不到她该知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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