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蒋涵造成致命伤的人就是丹帕·卡勒尔。”一直专心查看丹帕·卡勒尔手伤的洛子明忽然说,“他不是有嫌疑,蒋涵就是他杀的。”
话音刚落,丹帕·卡勒尔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挣扎着想把被李逸禁锢着的手缩回怀里藏起来,但被捉住的伤口狰狞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论手上力气,他竟然比不过一个瘦不拉几的公子哥儿!?丹帕·卡勒尔露出仿佛怀疑人生一般的表情看着李逸。
李逸竟也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嘴角微微勾起,笑着一拧他的手腕,丹帕·卡勒尔瞬间就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就快要维持不住脸上高深莫测表情的祝大人:“……王爷,手下留情。”
“难怪手心的伤口不对,原来是对自己狠得下心,试图将之遮掩过去。”初小安看着丹帕·卡勒尔的眼睛,说。
丹帕·卡勒尔使劲地摇了摇头,急切地解释着什么。初小安面无表情——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瞥了瞥祝大人的神情,对方显然是听懂了的,正招手叫张铭把人带走,转送到天牢里去,“丹帕·卡勒尔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专心寻找归元心法下篇的下落。”
丹帕·卡勒尔似乎很抵触张铭的靠近,戒备着,一副随时准备咬人的架势,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嘴里嘀嘀咕咕的一直念叨着什么。
“丹帕·卡勒尔,我就是祝青云,祝大人。”
祝大人特意向他展示了身份令牌,对方犹疑了一下,但很快的情绪就温和了下来,“丹帕,跟本官走吧,你所求之事,本官会为你做主。”
丹帕·卡勒尔似乎听懂了祝大人的话,终于不再抵触张铭的靠近。人就这么被张铭给带走了。
一头雾水的初小安:“……”
两头雾水的李逸:“……”
淡定看热闹的洛子明:“……?”发生了什么???
祝大人转头朝着屋顶上坐着的晏殊拱了拱手,“还劳烦晏少侠不要将刚才听到的事宣扬出去。”
晏殊拱手回礼,转身就走。
初小安:“……”
李逸:“……”
祝大人笑呵呵的一摆手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早些休息,丹帕·卡勒尔的事日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
回廊上,初小安与李逸并肩走着,洛子明缀在后面,慢慢走着。
“丹帕·卡勒尔的事情你怎么看?”初小安问。
李逸双手枕在脑后,拖着调子“嗯……”了一声,说:“看祝大人那紧张的模样,可能和流放到北边苦寒之地的六王有点关系吧。”
“从蒋涵身上取下来的那柄断剑,和北域流放之地守军用的武器非常相像。不过也说不一定,北境那么大,盛产矿石武器,六王又早已是阶下囚,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初小安不置可否,“祝大人不让我们插手,就只能等过段时间再看了。”
李逸眉峰微微扬了扬,“我还以为你会说咱们可以去堵晏兄,找他套消息的。”
“你去堵一个,要能从他嘴里撬出半点的消息,我就送你两坛南云的云韶酒。”初小安温软的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挑衅。
南云城的云韶酒天下闻名,安远王好酒也是众所周知的。
李逸偏过头来,笑道:“不能直接送么?”
初小安:“不能。”
李逸:“……”
堂堂安远王,还讨不来两坛酒,自从来了这开封,他好像就没什么威严存在了……也不对,是在这人面前没什么威严。
他松开枕着后脑勺的手,退后一步探手一捞,将落后两步慢慢走着的洛子明捞到怀里,“洛先生,麻烦你收留我一晚了。”
初小安走着走着就发现李逸这人又去招惹洛神医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兄,我开封府客房有很多。”
“可我就想和洛先生抵足而眠。”李逸不着调的笑着。
洛子明挣了挣,没挣脱,也就不费这个劲了,往后仰了仰头,看着他,“你很无聊么?”
李逸点头啊点头,“都快无聊得长霉了……嘶——”
话音刚落,他就低呼一声,垂眼看向揽着洛子明肩膀的手,手背上扎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收回手。
洛子明:“……”
初小安:“……”
这人是宁可忍着疼,也得手欠?
洛子明目视前方,抬起脚狠狠一踩李逸的脚背,胳膊肘往后一推,揽着她的李逸就往后退了半步,撒开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李逸:“……”真狠心。
算了,他还是自己占一间客房,床大、地方也宽敞,睡着几舒服啊~
李逸摆摆手,一副“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的模样拐进岔路弯口,回房休息去了。
初小安特意将洛子明送到客房门口,这才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刚转身,就听站在房门口的洛子明说:“初姑娘,蒋涵死了,小团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回了回头,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听祝大人安排吧。”
洛子明“嗯”了声,没有多说,道了声“晚安”就推开房门进屋休息了。
走廊上,初小安在原地站着,想起小团子可爱懂事又很好捏的模样,笑了笑,心说不管小团子会被祝大人送到哪里,照顾的人肯定都会很喜欢小团子。
她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外公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似乎等了她有一段时间了。
“外~公~”初小安忽然就扬起个灿烂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喊,手上活动着指关节,咔咔作响。
外公:“……”
外公呵呵笑了两声,往后躲了躲,“哎哎……不兴事后翻旧账的啊。”
“这事儿还没过去呢!”初小安气得嚷了一嗓子,“让你不要来,你倒好,趁我不在,自己偷偷跑上门来!”
外公心虚的躲闪了下目光,“那什么……外公也是好奇嘛,能让我乖孙女服服帖帖追随的人,外公想来看看。”
听到外公话语里的无奈和纵容,她从脚底板一路蹿上头顶的火气忽然间就“嗤”的一声,灭了,“外公,让你受委屈了。”
“我们家安安才是受委屈了。”外公朝她招了招手,边拍了拍身边秋千板上的空位置,“不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