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着呢。”初小安没动。
外公逗猫一样招招手,“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卡勒尔族的人说了什么?”
初小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咻的一声就挪到了秋千板上坐着,“外公你能听懂卡勒尔族的话?”
外公笑眯眯:“听不懂。”
“我睡了!”初小安起身就走,留给外公一个背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外公乐呵呵的从秋千上站起来,负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翌日一早。
难得门外没有小团子的哭吵声,初小安得以多睡了一会儿,一觉自然醒,神清气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打开房门——
房门刚开了个小缝儿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被摔门的祝大人也不生气,抬起手,好脾气的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初护卫。”
初小安拿背抵着房门,简直欲哭无泪,“大人,您究竟想干什么啊?”
“嗯???”被祝大人牵着的小团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超配合的一脸疑惑的仰起头看着祝大人,等着他解释。
祝大人摸了摸小团子的头,旋即手腕一转调转方向,又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初护卫,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初小安一脸的抓狂,“那天若没有晏殊,我就错过这个孩子了,所以跟我没……”关系。
“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祝大人打断她的话,“小团子会留在开封府,平常的话,就你和晏少侠带。”
“您真的不怕晏殊一把将开封府给冻成冰棍吗?”她实在不理解祝大人为什么在小团子归宿的这件事上这么的执着,简直令人抓狂。
“晏少侠高义,不会这么做的。”祝大人说完,又敲了两下房门,“再不出来,小团子就要哭了啊。”
小团子叼着肉包子:“昂???”
话落两息的工夫之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初小安臭着脸出来,视线刚刚好落在小团子身上。
小团子朝她露出个可爱的笑容,伸出小手,指尖下面坠着一个用叶子包着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姐姐,吃。”
“噗。”在院子里打拳的外公忍不住乐了,“我看这小孩儿挺好,安安,你就且养着吧。”
初小安:“……”
又不是阿猫阿狗,哪能说养就养……可她现在被祝大人讹上了,连外公都站在祝大人那边。嗯,没关系,带着小团子去碰瓷正主就好了。
初小安接过包子,伸手一拎小团子后衣领子,把人抱到怀里,“大人,我出去一趟。”
“哎,初护卫,昨晚上出现在府里的那些血手印……”祝大人不太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说到这里就卡壳了。
“那是鬼爪道人弄的,大人且放心,有我‘舅舅’在,鬼爪道人要是敢来,一下子就能把人逮到。”
初小安笑了笑,继续说:“我‘舅舅’很厉害的,有他在开封府,大人一切都不用担心。”
祝大人之前就有直觉觉得这位“舅舅”很厉害,此刻听到家属的亲口承认,因为血手印而提起来的心顿时就踏踏实实的落回了原地。
“初护卫,道阻且艰,加油!你行的!”眼看她往外走去,祝大人忽然握着拳头扬了扬。
“……”初小安余光瞥见,一个趔趄差点抱着小团子摔倒,好悬站稳了,赶忙抱着小团子翻过墙头离开了开封府。
她就知道,祝大人对晏殊贼心不死,卯足了劲的想要把人忽悠到开封府来。嗯……她和晏殊的打赌虽然输了,但她会不留余力的帮助祝大人,把人拐、哦不,请回来的!
洛子明从走廊上路过,看见她一袭红衣消失在墙头的身影,不禁自言自语:“初姑娘这一大早的抱着小团子要去哪儿?”
“找他爹去了啊。”李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而且离得很近的样子。
洛子明顿了顿,立刻抬脚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点,“蒋涵不是……呃,你说晏公子啊?”
“洛先生就是聪明。”李逸的夸赞毫无诚意,他盯着初小安离开的方向,脸上旺盛着强烈的八卦之色。
洛子明:“……”
李逸忽然转过头来,“洛先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肯定是大热闹。”
这人离开边关之后,是不是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随时随地的都很无聊?闲的没事干?洛子明没理他,走自己的。
李逸纠结的往院墙那边瞟了眼,脚原地徘徊了两下,最后选择了跟在洛子明的身后,“哎,洛先生,这一大早的你也要出门啊?”看热闹哪有跟神医打好关系来得重要。
“就到街上随便转转,熟悉一下。”洛子明说,心想这人不是想看热闹吗,怎么跟着自己?这人总喜欢动手动脚的,看热闹去多好。
李逸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神医嫌弃了,跟在身后,小尾巴一样,“我正好没事,跟你一起,也出去转转。”
洛子明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管往外走。两人渐行渐远,身影很快就没入走廊上的拐角看不见了。
外公收回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心想,很快这开封府就会热闹起来,有鸡飞狗跳的好戏看了……
嗯,好歹是安安护着的地方,他应该收敛一下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厚道一点……噗,安安,对不起,原谅外公。
外公是真的忍不住,等这几个人的师父找过来后,那会面的情形,啧啧,真的十分叫人期待。
……
天一居。
客房里,晏殊正坐在桌边用早膳。窗户打开着,有微风吹进来,怡人舒爽,微微撩动着他的发丝。
忽然,从窗外传来了一声“嗒”脚踏上窗台的轻响,晏殊顿了顿,转过头来,春风似微暖了他的容颜,这么看上去竟没有平时那么的冻人。
蹲在窗台上的初小安捉住小团子的手扬起来朝他挥了挥,“嗨~晏兄,早。”
晏殊:“……”
小团子笑嘻嘻,“哥哥,早~”
晏殊放下手中的筷子,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双手撑着窗台,倾身向前,语气淡漠:“一丈远。”
初小安:“……”
“昨天打的赌,跟今天有什么关系?”她矮身一躲,抱着小团子闪进了房里,颇有几分赖皮的模样。
这话晏殊没法反驳,因为确实没有明说那个赌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么解释也是可以的,何况昨天晚上,初小安的确守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