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天坐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个说法,我知道就算我说什么你们大概也是不会信的,但是今天在这里的,不是还有一个人是参与过当年那场大战的吗,你们不信我的话那不如听听旁人是怎么说的吧,你说是吗,玄清掌门。”
突然被墨初雪点名的玄清一阵苦笑,她还真是扔了一个大麻烦给他,私心里他是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的,而且对于墨武神他也是十分尊敬的,自然不希望万年之后她的名声被自己玷污了,难道真的要撒谎?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说真话的时候,墨初雪又出声了。
“玄清掌门不用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就好,是非黑白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方式。”至于他们是往好的方向想还是坏的方向想那她也控制不了,有些人非要恶意揣测别人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玄清没想到墨初雪会这么说,他甚至有些怀疑她知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了,毕竟确实墨天羽和九婴是有关系的,虽然发生战争不能说是她的错,但是有些人可不会这么想,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要是说出来还是对她的名声有所妨碍的。
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玄清多考虑,既然人家姓墨的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顾虑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聆听着玄清诉说着当年的故事,他的话,将所有人都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半晌之后,玄清讲完了事情的始末,他突然发觉,虽然一万年过去了,但是当年的事情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他的脑海中依旧能够清楚的浮现出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至少他还记得。
玄清的故事讲完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应该是个什么反应,这个故事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但是话从玄清的嘴巴里说出来,又是那样的完整清晰,让他们都无法去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他们今天在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年三界大战的元凶是不是墨天羽,但是真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他们也无法判断到底谁对谁错,要是真的全怪在墨天羽的头上吧,她好像又没有干什么实际伤害三界的事情,反而牺牲了自己将九婴封印了起来,但是不怪她吧,她又违背了三界的原则,选择了和一只上古凶兽在一起,引得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判断,不同人心里有不同的想法。
墨初雪很满意玄清说的故事,基本上和之前墨天擎说的差不多,她很想知道在这样的真相面前这些一直想要个说法的人会怎么决断,她更想知道的是老祖宗用命换来的这一切是否值得。
“大家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说完了,那么现在各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若事实真是如玄清道长说的那般,那么这件事情确实也不能怪在墨武神的头上。”在安静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墨初雪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是个不认识的人,看这座位应该是个小仙门的掌门,不过他能第一个站出来为他们家老祖宗说话,她看他那张不熟悉的脸都觉得亲切起来了,果然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辨是非的。
虽然这两天的谣言有点拉低墨天羽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但是毕竟是三界的偶像,今天在这里坐着的,不说全部,也起码有一大半是听着墨天羽的故事,以墨天羽为目标长大的,之前他们表现的这样愤慨,一方面是因为九婴的事情严重的影响到了三界的安宁,他们急于找到一个宣泄口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曾经仰慕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一种痛心,毕竟如果墨天羽要是有什么不堪的过去,那就代表了他们的眼光不好。而现在,真相摆在众人的面前,很多人会下意识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看错人,他们更多的会把过错放在凶狠暴虐的九婴身上,至于墨天羽的那些过失,已经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的,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人喜欢出来唱反调,比如现在。
“怎么就不是她墨天羽的错了,当年若是在初遇九婴的时候就将这凶兽斩杀,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墨天羽作为三界武神,不为三界除害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和一只凶兽在一起,要我说,若不是她将人引了过来,三界也不至于有此大劫。”说话的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瞧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倒还真引起了身边几个人的附和。
墨初雪朝他们那个方向看过去,看位置好像就是百草被抬下去之前坐的地方,果然蛇鼠一窝,臭味相投,百草被她一鞭子抽走了,剩下这些倒是接了他的班一个个跳出来了。
“钱掌门这么说的话未免太不公允了,我相信当年的武神也不会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将人带回来也是因为心存慈悲,想要感化凶兽,至于后面的那些,要怪也只能怪那凶兽天性凶残,屡教不改,这与武神又有和关系呢?”
墨初雪发现玄清这个小老头还挺向着他们家老祖宗的,从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明里暗里的帮着他们家说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领他这个情了。
“玄清掌门,您刚才也说了,九婴和墨武神是恋人关系,我看不是她想感化九婴,而是九婴迷惑了她,才犯下这些大错的吧。”说话的这个钱掌门是仙界一个中等仙门的掌门,墨天羽不是真圣人,不可能三界所有的人都喜欢她,现在是这样,万年前也是这样。
万年前的三界,等级划分比现在要更加严格,在人族武神出世之前,人界是三界中最弱的,很多修仙的门派都看不上人族,这种情况即便是在墨天羽的调解下也依旧存在,而这个钱掌门所在的燕泉门就是其中之一,在他们的思维里,人族都是弱者,妖族均是奸邪之辈,唯有仙门是三界正统,应该高人一等,只可惜,后来墨天羽的出现夺走了本该属于仙界的光辉与荣耀,而且还有很多门派都成为了她的附庸,甚至开始慢慢的和其他两界交好,想要创造什么三界平等,这些全都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在万年前这个燕泉门的先祖就是反对墨天羽的那些人之一,就算是墨天羽死了他们也依旧不喜欢人界,不喜欢墨家的人,而今旧事重提,他们自认为抓住了墨家的把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玄清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就算是现在把一切的罪责都怪在墨武神的头上又有什么用,该来的不是照样会来,而且他们这么做还会得罪墨家和妖界,原本大家关系就很紧张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打九婴了,自己都要打起来了。
墨初雪和玄清的想法差不多,老祖宗希望三界平等,和睦相处,她自然也是不会违背她的意愿的,今天她能坐在这里也是希望三界能够共同努力,打败九婴,她相信至少大部分人和她的愿望是一样的,然而每次总有人想要破坏她这种美好的愿景,既然人家都当众打她脸了,她还能不还手?
“我觉得吧,这位钱掌门,是叫钱掌门吧,不好意思你太没有存在感了我可能不是很认识。”
“哼,老夫燕泉门掌门,钱堰。”
“好吧,那就是钱掌门,我觉得这位钱掌门有一点说的很有道理。”
原本已经做好被反驳的人突然听到墨初雪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微微有些自得,还以为是对方要像他们低头了呢。
“钱掌门刚才说我家老祖宗应该在第一次见到九婴的时候就将它斩杀,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危险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面你们说是不是,比如我现在觉得钱掌门就很像未来会投敌叛友的那种人,不如我现在就先将这潜在的危险先除掉吧。”说完,刚刚收起来的鞭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钱堰看着那条仿佛还冒着百草峰主血光的鞭子,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放肆,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当众行凶。”
“钱掌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不是在按照你的说法提前趋利避害吗?”
“满口胡言,老夫我行的端做得正,从未干过害人的事情,又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呢?”
“那我家老祖宗在初遇九婴时,他也从未害过人,为什么钱掌门就要她将九婴斩杀呢?还是说钱掌门有未卜先知之能,能够早早的预料到未来的事情,那这样说起来确实是我家老祖宗的不对了,她不对在没有钱掌门这么厉害能够预测未来,为三界趋利避害啊。”
趋利避害三个字气的钱堰脸都红了,他没想到这个墨家人居然这么难缠。
“我早就听说仙门道家最是慈悲为怀,往日里就连荤腥都不敢沾染,没想到钱掌门杀人杀的倒是挺利落的,遇见一个看着不顺眼的,既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给人家辩解的机会,单凭一条未来可能作恶就直接将人杀了,那您还真是慈悲的过头了,为了三界的安危不惜回了自己的名声和道行是吗?不过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道家修的就是一个天人合一,万物有灵,您身上杀气这么重,小心哪日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可就不好办喽。”
钱堰觉得自己不用修炼的走火入魔了,再听墨初雪讲两句话他气都要气的走火入魔了。
“你,你敢咒我。”
“钱掌门别生气啊,一生气越发容易走火入魔了,你看你脸上都冒黑气了。”这点她倒是没说谎,这个钱堰的身上不管是煞气可不轻,不过最重的是怨气,就这样的还修什么仙门道法,不走火入魔才怪呢。
现在就算是墨初雪身后站着一帮子妖界大妖,钱堰都不怕了,拿起浮尘就要冲过来,就连他带来的几个弟子也有这个意思,毕竟仙界师门为重,掌门受辱他们脸上也不好看,要不是边上的几个掌门死命的拉着他恐怕真的要打起来了,说起来墨初雪还挺期待的,如果对方先出的手,那她打死人了也只能算是个自保,仙门就没有理由找她麻烦了。
“哼,任你如何狡辩,墨天羽和九婴关系匪浅是事实,身为三界武神不以身作则就算了,还和凶兽搞在一起,光凭这一点,错的就是她。”被几个掌门连拉带拽的钱堰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死咬着墨天羽和九婴的关系不放,他看来这两个人在一起那就是错的。
而这一点也是在场的所有人的想法,虽然大战的起因可能不能怪在墨天羽的头上,但是她和九婴在一起却是事实,他们三界的至尊怎么能够和一个上古凶兽在一起呢?
“说的好像有道理哦,我看在座的各位好像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想问问各位,为什么我家老祖宗就不能和九婴在一起了?”
墨初雪这一问,原本还很安静的主殿顿时和炸了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