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寒凛的冬天,林晚荣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紧了紧握在手里的银簪子,睁开了如水的秋水翦眸,男人姿态从容的坐在榻边,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脸被面具遮住,腰间别着一把镶满宝石的长剑。
她眨了眨眼,娇憨道:“那你会因为我吸引你,放我一马吗?”
男人淡淡一笑,邪魅的目光落在林晚荣的脸上:“你的项上人头,价值一千两黄金。”
林晚荣痴痴一笑:“不过是一千两罢了,只要你肯放了我,我给你一万两黄金如何?林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男人淡淡一笑:“不愧是宰相的千金,口气这般的大。本尊虽对你的一万两黄金感兴趣,盗亦有道,本尊....”
话戛然而止,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眸落在白皙滑腻的香肩上,男人的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眸底闪烁不定:“你这是....”
林晚荣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当然是...要杀了你。”簪子划向男子的脖子。
银光如流星般在黑暗中闪过,锋利的簪子在半空中被男人精准的抵挡住。黝黑的眸底闪着星星碎碎的笑:“本尊认为,这把簪子,应该刺在其他人的脖子上。”
林晚荣诧异的挑眉,侧耳倾听,脸蓦然黑了下来。她想要把簪子抽回,却被男子甩飞了出去。
一群黑衣人从窗口鱼贯而入,林晚荣的身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他们身上。
生死攸关之际,林晚荣顾不得会被男人识穿是否假装痴傻,握在手里的簪子,狠狠的刺向倒在地上的杀手。
杀手尚未发出一声喊叫,便没了声息。
从呼吸声林晚荣分辩出,房内还有五个杀手。
杀手们面面相觑,黑暗中只见刀光剑影闪烁,齐齐刺向林晚荣。
林晚荣面如秋水,脚尖轻点跳离原地,手掌劈向其中一个杀手的天灵盖。
只听惨叫响起,林晚荣接过往下坠的剑。剑往虚空中一划,铿一声脆响,剑面碰撞在一起,火星飞溅。
借着零星的火星,林晚荣手臂微抬,手里的剑划破了对方的颈动脉,又两道惨叫伴随着鲜红的血液飞洒。
杀手眼露惧意,一个痴傻儿,武功怎会这般厉害?
林晚荣却不给他们思索的时间,手里的剑刺向其中一个杀手的小腹,一脚把杀手踢飞。
见杀手跌落在地上,凌空飞起一剑刺向对方的心脏。
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宛如修罗般脸色冷凝的林晚荣,眼底的余晖渐渐的晦暗,只余一片死寂。
林晚荣侧头,冰冷的眸子落在姿态悠闲的坐在榻边上的男子身上,剑尖直指着他。鲜红的血液从剑尖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这声响很轻,轻的仿若人的呼吸声。
在这寂静的黑夜,却令人毛骨悚然。
偏偏男人压根不在意,云淡风轻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偏偏本尊,被你杀伐果决的样子惊艳到了。”
林晚荣脸若冰霜,这个男人,若把今日的事说出去,她假装痴傻的事被太子或凤萧知晓,必定要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嫁了。
她,不想嫁给凤萧和太子。
纤细的柔荑紧了紧握着的剑,即便没有什么把握,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知道的,便不再是秘密。
所以,这个男人...必须死!
林晚荣脚尖轻点,几个跳跃间,已近身到男子跟前。被鲜血染红的剑,刺向男子的心脏。
男子压根不把这一剑放在眼底,直到剑尖快要触碰到月牙白的长袍,才轻飘飘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尖。露在面具外的双眸,荡漾着嘲讽的笑:“本尊原想放过你,你恩将仇报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唇边乏起睥睨的笑:“你不杀我,并不代表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本尊,偏偏不如你的意。”男子手指微微用力,林晚荣被一股大力扯得往男子怀里扑。
“来得好。”林晚荣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如地狱里的阎罗般冷酷无情。手里握着的银簪子,刺向了男人的眼睛。
手轻轻的勾住林晚荣的小蛮腰,男子微微侧一侧头头,银簪子便落了空。
他单手撑着床面,夺过她手里的剑,把她压在身下,如沐春风的嗓音凉凉的吐出令林晚荣震惊的话:“放心,你的秘密,本尊放在这儿。”把林晚荣的手,拉向心窝。
林晚荣惊疑不定,缓缓的勾起了唇角,魅惑的斜睨了面具男一眼:“我,信你了。”
醇厚的笑声从喉间溢出,面具男清冷的目光扫向屋外。外面火光闪烁,房里的动静,惊动了林府的侍卫。
面具男松开林晚荣,淡淡道:“记住,本尊的名字,叫无忧。”
丢下这句话,面具男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晚荣暗暗的松了口气,天这般的冷,她的背脊却被冷汗顷透了。面具男一走,她要解释的,不过是房内的这些人为何会死。
门发出啪嗒的声响,林晚荣冷凝的双眸,复又恢复了痴傻的模样,还夹杂着惊慌失措。
她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一个劲的呢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晚晚。爹,娘,快来救晚晚,晚晚好害怕。”
林震跨进房内,看到一地的尸体,他虎目微沉,几个箭步走到榻边。
林晚荣装作很害怕的瑟缩着身体,嘴里嘴里依旧胡言乱语:“大哥哥,晚晚好害怕,大哥哥救晚晚。”
林震狐疑的挑眉,大哥哥?目光落在地上的剑,便释然。若无人搭救,晚晚不可能在六个杀手的围攻下活着。
那个救晚晚的男子,应该才刚离开。林震走到窗户,对着寒风呼啸的虚空喊:“多谢大侠出手搭救,来日若有需要,林某随时恭候大侠光临林府。”
回答林震的,唯有呼啸的寒风。
林震爱怜的坐在榻边,手伸向林晚荣,见她吓得又往里面缩,叹息一声作罢。
林晚荣娇怯怯的看了林震一眼,眸底浮着两摊泪,这才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爹爹,晚晚差点就死了。晚晚好害怕。”
林震内疚道:“都是爹爹不好,没有保护好晚晚。幸亏我儿并无大碍,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愧对你九泉之下的娘亲。”
林羽墨跨进房内,听见林震的话,眸光扫向地上的尸体,眸底掩藏着恼恨。
这么多杀手,竟然连一个痴傻儿都杀不了。林晚荣的命,还真是硬。
不过没关系,林晚荣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林羽墨脸上溢满了担忧,紧挨着榻边握住林晚荣的手:“姐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