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忍笑忍的浑身颤抖,这一个个的都跟吃了火药一样,一个个手段都这般厉害。
冰月眸底怒火滔天,林羽墨打她,她认了。小玉不过是区区一个丫头,她凭什么打她?
把茶壶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她越性仗着凤萧爱她,把气撒在小玉身上。
茶壶和桌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壶里的水好巧不巧的溅到了林晚荣的脸上,小悠眼尖的看见了,在冰月往前走的时候,拽住冰月的头发,冰月发出惊呼声。
小悠可不会怜香惜玉,猛地松开了手,冰月狠狠的撞在碧绿的翠竹上。挽的松松的发髻披散下来,整个人状似疯子。
冰月气的抓狂,她竟被当做猴子一般被她们姐妹戏耍。
她扑到凤萧身边,楚楚可怜道:“王爷,太子侧妃打冰月,太子侧妃是主子,冰月也认了。小悠和小玉,都是奴才,她们凭什么对冰月动手?”
凤萧看的目瞪口呆,朝中尔虞我诈。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男人争权夺利时的厉害。
余光扫到冰月高高肿起的脸颊,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嘴里的口气却愈渐温和:“你起来,本王自会给你讨回公道。”
林羽墨见凤萧待冰月那般温柔,心里的气越积越多,怒喝道:“若非你把滚烫的水溅在本妃的手上,小玉还不削于打你这个贱婢。”
冰月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往上涌的怒气压下:“烫到太子侧妃,是冰月的不是,那么小悠为何打我?”
小悠张了张嘴,她本是想说热水浇到了林晚荣脸上。
林晚荣轻轻的握了握小悠的手,小悠便知小姐自有主意,便不言语。
林晚荣故意歪着头,娇憨道:“冰月这话奇怪,小悠是我的大丫头,你亦是我的丫头。你做事毛手毛脚,小悠替我教训你,有什么不对么?”
冰月张口结舌,她们姐妹就好像商量好了似得配合默契。
林羽墨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冰月,素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壶啪嗒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把手伸到凤萧面前,一片红肿,委屈道:“王爷,你家丫头忒没规矩,把我手烫成这样。今日本妃要替姐姐立威,让府上的奴才知道,我林家的女儿,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
凤萧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林羽墨怒哼一声:“让冰月在打碎的水壶渣上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王爷....”冰月揪住凤萧的炮角,神情楚楚可怜。这一跪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她下不了床。
“冰月无心之举,惩罚太重。”凤萧嘴上给冰月开脱,却扭过身子,朝林晚荣使眼色。
林晚荣将笑敛去,做出一副痴傻的样子:“羽墨妹妹做的并没错,王爷许是心疼冰月,既是如此,我便回府求爹爹,让爹爹求皇上,让你娶冰月为妃。”
凤萧故作为难的揪了冰月一眼,冰月凄惶无助,只要林晚荣抬出林震压她,二王爷势必就要顺从林晚荣。
她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林晚荣拍着双手,露出傻乎乎的笑:“茶壶碎片太少,你跪了,不一定会长记性。爹爹说了,若要人长记性,就要让对方永生难忘。”
扭头对小悠道:“你去把我房里的茶壶和花瓶打碎,给冰月跪下。经历过这一次,日后冰月定不会毛手毛脚。”
小悠答一声是,叫上几个丫头进入房内,一时只听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又有几个丫头拿着扫帚和簸箕进去,出来时,细碎的瓷器碎片倒在地上。
冰月一阵发杵,凄惶的看向凤萧。
凤萧叹息一声,似不忍的背过身去。
冰月咬紧牙根,她发誓,不把林晚荣碎尸万段,她冰月誓不为人。膝盖跪在细碎的渣子上,巨大的疼痛从膝盖蔓延。
林晚荣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修理了冰月,无事不登三宝殿,林羽墨也该说出她的目的了。
果然,林羽墨笑吟吟坐下,轻轻的执起林晚荣的手:“姐姐,今日太子早朝回来,说宫里后天举办家宴,你和王爷,去也不去?”
林晚荣睨了凤萧一眼,宫里并未派人通知后天举办家宴,想来是凤萧被皇上冷落的缘故。
林羽墨特来邀请她,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轻轻的摇了摇头,憨憨一笑:“萧哥哥不去,晚晚也不去。”
林羽墨好言哄道:“正因二王爷不能去,姐姐更要出现在皇上面前,替二王爷求情。”
“承蒙羽墨好心,晚晚脑子不正常,又能在父皇面前替本王说什么?去了反而惹父皇不快。”凤萧不愿林晚荣进宫,他不在她身边,怕出什么乱子。
林羽墨势必要把林晚荣哄骗入宫,耐着性子说道:“姐姐,你为萧哥哥着想,就该听妹妹的。”
林晚荣痴痴的咬着手指甲,看一眼凤萧,又看一眼林羽墨:“萧哥哥,你说晚晚要不要入宫?”
“不要。”凤萧道,收集情报,他有自己的情报网。林晚荣脑子虽正常,毕竟是假装痴傻,被众人合攻,免不得吃亏。
林羽墨心焦,哄骗不了林晚荣入宫,计划就无法实施。看来要让林晚荣入宫,还要借皇后的势。那么就让她在皇后的面前讨巧,又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怕凤萧欺负林晚荣痴傻,待她走后马上让冰月起来,林羽墨叫人包扎伤口,愣是坐到一个时辰后,看着冰月被搀扶着离开,又故意拖着凤萧聊天,直到在王府用过晚膳,才回太子府。
太子翘首以盼林羽墨,自打和林羽墨成婚以来,他爷爷宿在林羽墨的院子。
见她回来,太子握住她素白的柔荑,径直往引烟阁行去。
回到房内,太子便忍耐不住,抱着林羽墨至榻上,猴急的欲要行房事。
林羽墨用手掩住太子的唇,娇俏道:“夫君,你稍等片刻,羽墨有事和你商量。”
太子把腰带撤掉,吻着她耳垂:“待会再说。”
林羽墨厌烦的皱眉,恼道:“夫君,你先听羽墨把话说完。”
太子最是见不得林羽墨蛾眉微蹙,深深的吸了口气,侧身单手支着脑袋:“你说。”
林羽墨道:“夫君,后天宫中举办家宴,今日我去二王府,二王爷未曾得到口讯,想来是皇上不想见到二王爷。
舅舅和凤萧走得近,若夫君求皇后娘娘下一道懿旨,后天把林晚荣招进宫里,再把林晚荣...”
做了个咔嚓的手势:“你是太子,我是你的妃子,孰轻孰重,舅舅自有分寸。”
太子俯身亲了一下林羽墨,笑道:“羽墨妹妹为本宫考虑的这般周全,竟是母后多虑了。”
林羽墨挑了挑眉,手探进太子的衣襟,在他胸膛画圈圈,媚眼如丝问:“皇后是怎么说奴家的?”
太子垂涎欲滴,勾起林羽墨的下颌:“母后说你是林家的女儿,林震一意帮助凤萧,你的心是向着林家的,让本宫好生提防着你,许多事瞒着你去做,必要的时候....”
及时掩口,太子虽昏庸,却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林羽墨,才会和她说这番肺腑之言。
林羽墨垂眸,好一个皇后,必要的时候,肯定是把她杀了。她清冷的眸底蕴着一抹冷意,果然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靠自己。
“娘子...”
烛光摇曳间,大红色的帷幔被拉下,一室的旖旎。
二王府。
小悠给林晚荣洗漱,愤愤不平道:“小姐,王爷此刻肯定在浅云居。”
林晚荣轻轻的嗯一声,凤萧在浅云居并不奇怪,冰月白日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不去哄她,冰月肯定会起疑心。
小悠跺脚:“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你即嫁给王爷,又放任王爷和其他的女人周旋。宫主那样才俊无双的男子,你偏....”
“够了!”
林晚荣喝止小悠未出口的话,无忧虽好,怎奈她过腻了腥风血雨的日子。况她一走,且不说爹爹会不会继续扶持凤萧,她日日牵挂爹爹和哥哥,心中难安。
她和凤萧的结合,本是一场交易。待凤萧登基,若那时无忧尚未娶妻,她并非不会考虑。
如今朝中局势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等凤萧登基,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身为杀手,什么样的事她没有见过。
她曾经接过一个单子,男人是商业巨头,糟糠之妻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在他最贫穷的时候不离不弃,男子却在有钱之后,花一千万买妻子的脑袋。
那是身为杀手,她第一次动恻隐之心。她瞒着组织,和女人见面,让女子主动提出离婚,拿着一点微薄的财产,永远的离开了男人的视线。
男人的爱如此薄幸,她不敢奢望无忧会一直等她。
小悠讪讪的不言语,嘴唇龛动了几下,幽幽的叹息一声。
林晚荣知道小悠是为她着想,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身处漩涡之中,无忧是江湖中人,我怎忍心把他拖下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