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祚转身便对上了殷素琬复杂的眼神，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便瞥见殷素琬身上的血，他眼神一凛，冷声道，“传太医。”

南夏王已死，而那些南夏兵本来和琉王的人就已经斗得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很快就在慕祚带来的士兵的包围下束手就擒了。

太医本就在不远处，慕祚这一喊他们连忙跑过来，太医颤颤巍巍地拿出绢布就要帮殷素琬把脉，殷素琬把殷初的手推到前面，开口，“先帮他看。”

太医看清殷初的脸先是颤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慕祚一眼，“这……”

殷素琬垂着眸，嘴角忽然勾起一个讽刺地弧度，“看来改朝换代后本宫说的话是不顶用。”

“长公主，让臣先替您看看吧……”太医为难地看着殷素琬，来之前摄政王可是说了若是长公主有什么闪失他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可不得先紧着长公主。

殷素琬还没开口，慕祚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照长公主说的做。”

太医小心翼翼地又看了慕祚一眼，这才走到殷初身边，他先查看了殷初的伤势，脸色一变，又立即把手搭在殷初的手上，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他的伤势如何？”太医的手一离开殷初殷素琬立马焦急地开口，方才太医凝重的脸色已经让她不安，可她怕打扰太医把脉什么也不敢说，这回儿担忧却是再也掩藏不住。

太医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慕祚，似乎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外伤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殷素琬并没有放松下来，她紧张地等着太医后面的话，果然……

“但内伤极重，怕是……”后面的回天乏术太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殷素琬打断了。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殷素琬的语气有些激动。

殷初忽然咳嗽了两声，他握住了她的手，“阿姐，我想回宣芜殿。”

殷素琬愣了愣，她也回握住殷初的手，“阿初，你别怕，阿姐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

殷初摇了摇头，他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掌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望着殷素琬认真地开口，“阿姐，带我回宣芜殿好不好。”

殷素琬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回宣芜殿，那可是冷宫，慕祚却是眸光暗沉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

“阿姐，带我回去好不好。”殷初又重复了一次，他的眼眸里带上了些回忆，都说人死之前会回忆起此生经历过的所有事，直至此刻他才发现他追寻的那些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他真正感到开心快乐的或许只有在冷宫的那些时光。

虽然冷，虽然孤寂，但有阿姐这一抹亮色便足矣。

“好，阿姐带你回去。”殷素琬抱着殷初起身，朝冷宫走去，慕祚跟在他们后面，慕祚都没有说什么，那些士兵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去拦他们。

但是等到了冷宫，殷初被放在曾经那张他躺了许多年的小而冷的塌子上，却执意要单独与慕祚说话，连殷素琬也不许在一旁。

殷素琬神色复杂地走出去告诉慕祚，她本以为慕祚会拒绝，但慕祚只是眸色暗了暗就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