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桓叫梁师成去办事的同时,汴京城却炸开了锅!
垂拱殿发生的事情,以及赵桓所说的话,都如同一声惊雷,让有些暮气沉沉的汴京城直接沸腾了起来!
康王府,赵构正在绘画的手突然一顿,他抬头看着书案对面的中年文士,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中年文士拱了拱手:“千真万确!”
将画笔随手放在笔搁上,赵构负手度步,满脸沉思之色。
片刻后,赵构突然笑了,道:“不曾想,我这皇兄居然还能说出这般话语。
有意思,哈哈哈,有意思啊!”
说完,又对着那中年文士问道:“明日万胜门检阅禁军,张先生陪我一起去看看?”
“敢不从命?”
……
白府,曾经的宰相白时中,此刻却因被贬而卧病在床。
然而,当管家将垂拱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白时中后,这位多日不曾起身的病老头,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
……
而消息很快也就传到了百姓耳中。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疾步走进一处茶馆,朝着茶馆里的众人,挤眉问道:“哥几个,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众人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他。
“嘿嘿”
年轻人神秘一笑,道:“刚刚垂拱殿可是发生了大事啊!”
“什么,?”
众人顿时一惊,纷纷问道:“快说,何事?”
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早上听说赵桓准备留守汴京,并且还要检阅禁军,心中欢喜,这才出来喝茶的,所以,一听垂拱殿发生了大事,顿时便有些紧张。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更是直接一拍桌子,有些气愤地问道:“什么大事,难不成官家又改变注意了?”
那少年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道:“非也,非也!”
“不是,哈哈哈,不是就好啊,只要官家不改变主意,那管他什么劳子大事小事!”
汉子一听不是,顿时大笑道。
少年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大姐夫的二叔的儿媳妇儿的表兄弟是当朝的……”
听着少年这样一说,那汉子又忍不住吐槽道:“当朝的礼部尚书家的管家,这件事情你特么都说多少遍了?要说就直接说重点!”
“胡汉山,你着什么急?还想不想听了?”
少年有些生气的朝那汉子吼了一句。
随后,见那汉子终于没有再言语,少年这才开始向众人讲述垂拱殿内发生的事情。
不过,由于他语速较慢,再加上他还极力渲染那位礼部在此事中发挥的作用。
所以,众人还未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听见街道上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官家万岁啊!”
无数人在高声呼喊。
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突然拉着和她同样有些震惊的儿子的手,开心道:“儿啊,娘说的没错吧?官家肯定是不会抛弃我们不管的!”
他那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儿子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母亲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事实上,这几日他的母亲整天都在担心,担心官家会不会抛弃他们自己跑了。
……
一处院子里,听着门外传来的吵闹声,女子突然放下手中的衣物,对着自己正在收拾行李的丈夫,柔声问道:“大郎,要不我们就不走了吧?”
大郎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傻笑道:“好,那咱们就留下,不走了!”
巷子里,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使劲摇着身旁晒太阳的老人,兴奋的喊道:“二爷爷,二爷爷,您听见了吗?官家他说……”
二爷爷尽管快要被孙子给折腾散架了,却咧嘴笑的像个孩子。
“听见了,二爷爷都听见了!”
肉市,伍小武一刀砍在圆木菜板上,朗声道:“买肉啦买一斤送一斤啦!”
……
汴京城的百姓都在讨论着,讨论着官家在垂拱殿上说的话,讨论着官家其实以前就是一位仁慈,有担当官家。
同样,他们也在期待着,期待明天辰时在万胜门举行的检阅!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们似乎忘却了金人即将来临的危险。
然而,金人却不会停下渡河的步伐!
黄河边上,斡离不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怀里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神色惊恐的女孩儿,对眼前的郭药师问道:“渡河的进展如何了?”
郭药师低着的头,眼里全是鄙夷之色,不过这鄙夷的神眼很快便消失了。
他微微拱手,回道:“回太子殿下,由于船只稀少,目前只渡过了一半人马,若要全部渡完,大约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斡离不一听,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放开怀里的女孩儿,站起来问道:“什么,还要三天?
这不就是渡个河吗?为何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郭药师低着头,继续回答道:“殿下,主要是船只太少,而且,我大军多是骑兵,所以,还得要带着战马一起渡河,这就使得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
“战马?”
斡离不稍微想了想,随即问道:“你不是说渡过河有战马吗?既然如此,那就让剩下的人将战马留下,独自过河!”
“殿下之前……”
“之前是之前!”
斡离不直接打断了郭药师要说的话,他神色有些狰狞看着郭药师,咬牙道:“本太子现在要尽快过河,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遭受冷风吹袭了。
我要打下南人的汴京城,享受南人的美酒,美人!
快去!”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郭药师连忙应了一声便转身钻出了帐篷,当他转身的瞬间,郭药师的脸上再次布满了鄙夷和不屑。
……
下午,赵桓正在翻阅御史台以前送上来的奏折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李纲再次前来求见,说是要和赵桓商讨明日检阅禁军的事情。
然而,赵桓直接告诉他不必过于繁杂,一切从简即可,便将李纲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