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章 一时瑜亮只在伯仲之间(1 / 1)月西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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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七月初一,李自成率领人三十五马人抵达河南境内。

在抵达河南的当天,李自成便收到了洪承畴写的劝降书。李自成的回答很干脆,他将来送信的小吏直接斩首,然后又派手下的心腹将小吏的人头送回大同去。

杀了送信的小吏,李自成立即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有他带队朝着郑州府方向沿途攻城略地,另外一路则有张献忠带队朝着南直隶的凤阳而去。

随着李自成的命令下达战事瞬间升级!由于洪承畴采用的是招降策略,所以朝廷的人马根本来不及赶往河南平乱。所以一时间,李自成的人马势如破竹,只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将河南境内的所有州府全部攻陷。

月初一已是初秋的时节,随着秋天的到来,北方天气也慢慢的凉爽了下来。

郑州城外,夕阳下一望无垠的高粱田一直延伸到河边,那红彤彤的粮食粒粒饱满,沉甸甸的穗子压得苗秆弯下腰。清风拂过,那些还未熟通的红高粱,随风轻轻摇摆动着谷穗。让人一看便知,今秋一定会是个丰收季节。

城内今日刚刚率领着人马回到郑州城的李自成,来不及安顿手下的人马便立刻来到府衙。

跟随着手下来到府衙的后院,远远的李自成便听见了,后堂里传来的女子的哭喊声。他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他不用开门进去看也知道此刻的后堂里发生了什么。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随着里李自成不断攻陷一座又一座城池。那些个与他结盟的反民统领,再也压抑不住心里变态的欲望。将那些被他们劫掠过的富户人家的女眷,通通集中在了一起,然后供他们淫乐和亵玩。而李自成对待他们这一行为,心中虽怒但却暂时不能将他们如何。

一旁的手下看见李自成不悦的神情,心知眼前的这位大统领,最讨厌手下的弟兄***女,于是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道:“闯王!要不要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李自成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暴怒的情绪,摆了摆手冷冷的说到:“去吧!”

那名手下领命转身而去,李自成望着手下离去的方向,又听屋里女子发出绝望凄厉的惨叫。他用力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在爆发的边缘。此刻的他想起了陈圆圆自杀的那个天,他知道在他赶到甄府之前。陈圆圆也如同屋里的这些女子一样,遭受过非人虐待和凌辱。

“这些个畜生!等我将河南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一定将你们后悔做人。”李自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发誓一定要杀光屋里的这些人。

片刻后之前的那名手下回来禀报屋里已经收拾妥当,李自成这才跟着他去到后堂。

进入后堂里李自成一见五路反民统领全都在此,他也难得和这些人多说什么,于是之间开口说道::“诸位!近日内我准备分出两路人马,一路人马向湖南进攻,一路人马进入巴蜀境内。至于你们几位谁去,你们自己商议一下决定后告诉即可。”说罢他连招呼都没和五人打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后堂。

夜晚城内一座豪宅内,李自成正独坐院中饮酒,这时有一手下走到近前禀报到:“启禀大统领,其余几位统领给您送来了一位美人,请问属下是现在将她带进来还是?”说罢那名手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到!自己这是倒了那辈子霉,偏偏让自己摊上这等差事。

李自成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名手下一眼,也不想为难他!于是摆了摆手说到:“去把人带进来吧。”说罢便又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片刻后手下便将人带到了院中,李自成没有抬头去看眼前的女子,只听面的女子正低声啜泣着。心中正思念亡妻的他,心中有些恼火,于是不耐烦的说到:“哭什么哭!再哭我便将你送到青楼里去!”

女子听他这句恐吓,又见他身材健硕满脸胡子拉碴,和那画本小说的山匪一般无二,当即便捂住了小嘴不敢再发出哭声。只是那俏脸上的泪滴扑簌簌往下掉,当真是哭的好不可怜。

李自成听女子哭声止住,便不再理她又继续一个人喝起酒来。如此又过了片刻,李自成只觉得酒意上头,脑袋里一阵眩晕,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到:“圆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说罢他直接端起酒壶狂饮了起来,只希望能让醉死过去,这样便不用再受那思念之苦的折磨。

对面的女子听他唤起自己的名字,先是楞了一下,旋即手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李自成,她确定自己并不认得眼前这人。可他口中的圆圆又是谁?难不成是和自己同名的女子?这天下竟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女子正在思索间忽听李自成那边发出哐当一声,她急忙抬头朝那边看去,只见此刻已经喝多了李自成正仰躺在地上,口中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

“他口中的圆圆该是他非常重要的人吧!真没想到乱民中竟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人物。”女子心里如此的想着,又见躺在地上的李自成凄凉的模样。她犹豫了片刻最重下定决心走过去看看!。

女子走到近前蹲下身子,轻轻唤了李自成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便有用力摇晃了他几下。

此刻醉意汹涌的李自成,只觉得耳边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可是他却看不真切眼前的人,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

李自成用力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眼前之人,过了半晌他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位女子,这女子生眉目如画娇俏可人,她微张嘴红唇漏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只浅浅的梨涡。这不是正是他日夜思念的爱妻嘛!

“圆圆!你回来了?太好了!圆圆你终于回来!”李自成激动之下立刻坐了起来,一把将女子拥近了怀里。

那女子被他这一举动吓的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便立刻拼命的挣脱他的怀抱。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有李自成的力气大,只能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哀求到:“求求你放开我!求求统领大人放过我”

可是此刻的李自成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朝思暮想的爱妻,怎么可能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女子见自己挣扎和哀求皆都无效,换乱之下便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的朝着李自成扎了过去。

噗滋一声!入肉的声音。

李自成猛的试到自己的肩膀处一阵疼痛感传来,下意识的便将怀中的女子推了开来。抬手一掌便要朝女子头上劈去!只是他手才抬到一半,便见自己要打的人是自己的爱妻。他哪里肯伤陈圆圆半分!急急便手回手掌,也不去管肩膀伤不断渗血的伤口,痴痴的说:“圆圆!你知不知道大哥我好想你。”

女子见她扬起的手掌吓的向后缩了缩,但听他说的话,女子觉得或许可以趁着他喝醉,哄骗他一翻好保全自己清白。于是她曲意逢迎的说到:“大哥!我也好想你。”

李自成本就喝多酒,加之这女子和他的爱妻长得一般无二,现在又听她唤自己大哥!当下只以为是上苍怜见他对陈圆圆的思念,所以这才把她又送回了自己的生边。一时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女子见他哭的伤心,心头有些不忍,但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她不得不继续把戏演下去。于是她低下头在心中思索着,怎么哄骗眼前的男子。过了好半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这才发现,一旁的李自成早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月微凉,夜未央,巴山夜雨情难忘。红袖暗香,家国动荡,半生匆匆泪彷徨。残阳昏黄,两鬓微霜,朱颜辞镜旧红妆……”哀伤凄美的歌声自海船的弦窗里飘出。

灯火通明的船舱里玉株唱完了最后,随后抬手按住了琴弦,抬头看了对面的钟元白一眼,见他依旧伏在案前书写着书信。便没有开口去打扰,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他。

钟元白听琴音止住,抬头看了玉株一眼,好奇的问到:“娘子,怎么不弹了?刚刚那曲《卷珠帘很应景。”

玉株闻言会心一笑,但却没有回到他问题,而是轻言软语的提醒到:“相公夜渐深了,书信还是明日在这写吧。”

啊!钟元白伸了懒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这书信乃是回给何良玉的,所以今晚必须写好。”

玉株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又偏头看下窗外,叹息着说到:“相公玉株心知不该劝你,但却还是忍住想要将心中话说与你听。”

钟元白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然后将她揽入怀里,耐心的解释到:“我知娘子是担心相公,与那反民来往过密,然后被牵连进去。但娘子你却不知,昨日我们在金陵登岸时,我收到了探子送来的密信。”

玉株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偏过头来看着他问到:“相公快说说,那密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密信里说,李自成斩杀了信使拒绝了朝廷的劝降。然后洪承畴便率领了着人马前去追剿李自成。但却在路过太原城的时候,遭到了何良玉的伏击,二十七万人马死伤殆尽!”钟元白解释到。

“这……这是真的?何姐姐她……她这是想干嘛?相公离开顺义时,不是曾写信劝说她,不要轻举妄动的嘛!”玉株满脸不敢置信的说到。

“哎……”钟元白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摇头说到:“相公也不知她到底想干些什么啊!但从她的举动来看,想来是与那李自成达成某种协议。只是……哎!”钟元白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己临别时你明明嘱咐过她,若来日天下大乱,可先取太原城!然后高筑墙广积粮,用三年时间练足二十兵马,而后再看时势做出决定?

玉株听他话说了一半却不说了,当下便立刻追问到:“只是什么?相公怎的也不将话说完?”

“只是这样以来,她便再难拖延上三年时间,朝廷接下来必定会罢免无甚才能的洪承畴。若是朝廷重新任命一位能臣干吏负责平乱,到得那时候她必是站在风口浪尖!而以她现在的力量,想来难以撑得过三个月。”钟元白言语间满是担忧!心中更是感叹,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何良玉只一招臭棋,便将他全盘的落子全部打乱。

玉株闻言很是不满的说到:“那既是如此,相公又何必再忧心此事?只叫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她那倔驴般的性子,也不会听你劝说的!”

钟元白摇了摇头叹到:“玉株你有所不知,当初相公将人马交给她的时候,便是想借着她的手,在龙泉练个几万精兵,以防他日朝廷人马不堪大任时,她能去对抗建奴!而后又她拿下太原城,相公写信给她,便是想让她练出二十精兵,出关剿灭建奴。只可惜…哎!人算不如天算!”

玉株听得相公所言,只觉得自家相公付出那么心血,却被何良玉这个蠢妮子付之一炬!心中当即便对何良玉更加的不满,她冷哼一声说到:“想相公你殚精竭虑帮她筹划未来,可她倒好!李自成三言两句便将她说服!真不知是她太蠢,还是那李自成也如相公你一般,胸中有那经天纬地之才。”

钟元白见她愤愤不平的模样煞是可爱,当即胸中的郁闷如春风化雪那般消融的一干二净,他笑着说到:“娘子啊!只怕那李自成还真如你说的那样!与你家相公一时瑜亮只在伯仲之间。”

玉株听相公调笑自己,娇嗔着说到:“哼!即便是如此!那他也是被气死的周瑜!我家相公才是那能借东风的诸葛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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