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进。
乾隆和香硕格格坐在马车里,因为马车的颠簸,乾隆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皇上,皇后的折子。”
李玉在帘子外禀报道。
“呈上来吧!”
皇上对香硕使了个颜色,香硕把皇后的折子递给乾隆。
乾隆看了一眼香硕,便打开奏章看皇后的奏折。
乾隆生气的奏折撕碎。
“李玉,传朕口谕就对皇后说,你管朕都管到江苏了,后宫嫔妃善妒,皇后应该多读女则,与众嫔妃学习怎样做到母仪天下,对于朕临窗听夜雨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乾隆说完,继续打起瞌睡来。
香硕格格闲来无事,她小声的念李清照的词,她还是沉浸在李清照的诗情画意中,不可自拨。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读到这里,香硕想起亡夫,悄然泪下。
乾隆醒了过来,看到香硕美人梨花带雨,便拿起香硕手里的书。
“李清照的词,你也喜欢?”
“雁过也,正伤心,读到这里,看到大雁在空中飞过,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与先夫策马草原,腾空射雁。光阴如梭时光荏苒,可惜他为了保护我连中三刀,而我却不能为他上阵杀敌,报仇雪恨。”
香硕看着窗外有感而发。
“难道你心里就只有你的亡夫,朕的心意你就全然不顾吗?”
乾隆看着香硕悲痛欲绝的眸子,也伤感的问道。
“皇上对香硕的心意,香硕很明白,可是香硕自个的心,香硕控制不住,香硕希望皇上早日对香硕死心。”
香硕看着乾隆说道,说到一半,香硕不忍心伤害皇上,不敢直视乾隆的眼睛,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朕又何尝能控制的住自己。这样吧!朕给你一个机会,那天看你在清照故居舞剑,剑义不俗,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赢我,我便放你回去。”
乾隆突发奇想,他那天看到香硕的剑术远远及不上自己,故而胸有成竹的说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走!”
香硕拉起乾隆的胳膊就要下马车。
“去哪?”
“比武。”
“现在?”
“怎么想反悔?”
“怎么会,好,去就去。”
乾隆被香硕的激将法挑起兴趣,他不得不答应香硕的挑战。
“停。”
乾隆对李玉说道。
李玉大声的喊:停。
队伍即时停了下来。
“不许任何人跟着,除了你和马朝。”
乾隆和香硕一边走下马车一边说道。
乾隆和王朝,香硕和李玉来到树林里,树林里树木高耸密集,寂静无声。
乾隆和香硕摆好阵势,顿时长剑出鞘,斜指长空,长发无风自动,剑气四溢。
乾隆剑法如行云流水,瞬间万变。
香硕软剑轻巧灵动,凌厉风行。
然而香硕终究是太急促,最后败在乾隆的手里。
乾隆最后一招螳螂扑蝉,霎时风沙走土,树叶翻飞。
“这下你服了吗?”
最后乾隆收起剑。
“不服。”
香硕固执的说道,
“难道你想失言吗?”
“想要失言的是皇上,皇上说过什么时候打赢你,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了。您可没说打几次,我还要再打,直到打赢你为止。”
香硕巧言另辩。
“真是唯女子难养也,那就改日吧!现在已经耽误一个时辰,大队还要赶路哪!”
乾隆自顾自的往南巡的依仗走去。
河里繁灯点点,几个宫女在沁心湖私放花灯船。
“愿阿玛额娘身体康愈,福寿安康。”
“愿上天保佑信女早日出宫,侍奉双亲,阿牛哥能够从一而终,永不变心。”
几个宫女虔诚的对着花灯许愿。
贤妃带着刘华,彩云还有一个宫女走在御花园里。
宫女手里也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几个灯船。
“她今日真的会来吗?”
“钱桐说她早就吩咐准备灯船,应该会来吧。”
贤妃等人在假山后躲着。
远远地顺贵人带着绿拂等人,慢慢走过来。
“小主刚刚大好,不好出来吹风。”
绿拂一脸忧郁的说道。
“小时候,每年上巳节,姐姐总会带我来放花灯,姐姐虽已仙逝,我也想能够效仿姐姐,放花灯许愿。”
顺贵人脚步匆匆想着沁心湖走去。
“那小主放完花灯就立刻回宫,不可久留。”
绿拂诚恳的对顺贵人央求道。
“我心里有数。”
顺贵人已经走到了沁心湖,
贤妃看顺贵人走近,也带人来到了沁心湖。
她们匆匆放完花灯,就离开了沁心湖。
“那不是贤妃吗?她也来许愿。”
顺贵人惊讶的说道。
她想不到贤妃竟然也知法犯法。
“没错,是贤妃和彩云。”
绿拂看着贤妃和彩云匆匆而去的背影说道。
“快把灯捞过来。”
顺贵人看着贤妃刚刚放的灯,对奴才们吩咐道。
“小主,您这是?”
绿拂不解的问道。
“让你捞你就捞啊!”
顺贵人看着灯渐渐飘远,竟有些着急了。
她拿了一根棍子,脱去鞋袜,捞起贤妃放的花灯,递给顺贵人。
顺贵人拿起花灯,看着上面的字读到:“淑贤一愿大清国运昌盛,二愿皇上南巡一切顺遂,三愿小阿哥和顺贵人早日痊愈,让皇上宽心。”
“原来她救我是为了皇上高兴。”
顺贵人脸上露出笑容。
“那这么说是我们之前多心了。”
绿拂向顺贵人问道。
“看来贤妃倒是对皇上一心一意啊!”
顺贵人感叹道。
“之前皇上宠小主,她拈酸吃醋是真的,如今皇上临行前一再叮嘱,阿哥和小主的病,她为了让皇上放心,才不惜瞒着皇后救小主。”
绿拂猜想着。
“明一早我们就去拜谢贤妃娘娘。”
顺贵人对绿拂讲到,算是肯定了绿拂的猜想。
“小主,您忘记了,明一早全部嫔妃就启程前往华清池。”
绿拂不失时机的提醒顺贵人。
“那我们这就去。”
顺贵人当机立断。
“小主,您的身体能撑的住吗?”
顺贵人刚刚好转一些,实在不易过度劳累。
“这几日天天在宫里待着,没病也憋出病来了,我们把这个花灯放了,即刻就去。”
顺贵人安抚绿拂,打消了绿拂的疑虑。
顺贵人拿着花灯,双手合十,她虔诚的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信女顺青诚心叩拜上苍,一愿姐姐早登极乐,二愿上苍明示姐姐死因,三愿信女早日为姐姐申冤昭雪。“
“小主,您怎么一个愿望都不给自己许哪!你不能只为大小姐而活,也要为自己而活啊!”
绿拂看着花灯越飘越远,心疼的看着顺贵人说道。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既已入宫,哪还有什么盼头。”
顺贵人看着这满湖的花灯闪闪,忧伤的说道。
贤妃穿着寝衣,正要入睡。
“娘娘,顺贵人过来了。”
刘华在门口幔帐外禀报道。
“奥,快让她进来。”
贤妃等待顺贵人已久,她一听到顺贵人求见,就眉开眼笑起来。
“拜见贤妃娘娘。”
顺贵人半跪在地上,恭敬的对贤妃行礼。
“快起来,妹妹身子刚好了点,外面风高露重的,怎么过来了。”
“妹妹特来感谢姐姐救命之恩。”
顺贵人看着贤妃说道。
“妹妹,言重了,你我同是皇上的人,妹妹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妹妹若是不得医治,皇上必定会伤心难过的”
贤妃让彩云扶起顺贵人。
“姐姐时时刻刻为皇上分忧,十年来与皇上恩爱如初,姐姐才是皇上最重要的人。”
顺贵人未免贤妃吃醋,对贤妃恭敬的说道。
“妹妹,上有皇后,你我不要失了身份。”
贤妃故作谦逊,她少了之前的不可一世的态度。
“姐姐,妹妹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什么叫感恩图报,从今日开始,妹妹自当以贤妃姐姐为尊,甘为姐姐犬马之劳。”
顺贵人对贤妃作揖叩拜。
“妹妹如此侠肝义胆,姐姐自当领受。淑贤并无妹妹,我自会把妹妹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姐妹之间相处并无私利,只是在这人心窥测的后宫当中,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罢了。”
贤妃也感慨的说道。
“有了姐姐,妹妹在宫中便再也不担惊受怕了。”
贤妃的一席话让顺贵人深受感动。
翌日皇后的銮驾马车从东华门出发,后面跟着十几辆大大小小的马车,太监,宫女,侍卫成千,声势浩荡的出发了。
汤泉宫大大小小的温泉傍山碧水,山顶还有瀑布倾泻而下,美不胜收。
温泉里却有十几个太监和侍卫在里面沐浴,嬉戏,打闹。
一个太监一边喝酒一边说:“汤泉宫里只有只有我们这些男人,浪费了这一池的好水,要是再来几个宫女,那就是真正的酒池肉林了。”
“这小子,真是色中饿鬼,亏得你的那玩意没有了,若是还在,那天下的女人都得遭殃了。”
一个侍卫嘲笑太监的痴心妄想。
“小桂子,过来帮本宫梳梳头发。”
一个太监把头发散在水中,神情妖娆的模仿嫔妃道。
小桂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怀里掏出篦梳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娘娘。”
他梳了几下,就故意拽了一下太监的头发,散发的太监啊了一声。
“大胆奴才,来人给我剁下他的手来。”
散发太监大怒。
几个人嬉笑怒骂的把小桂子溺在水中玩闹,疯笑,他挣扎了一下,把头伸出水中,与人疯玩起来。这几个人又把他按进水中。
正在这时,汤泉宫的太监总管着急的招呼人打扫。
“快,快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娘娘们要过来净浴了,不得发现你们的一根头发,要是让娘娘发现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太监总管小吕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一池的太监和侍卫们喊道。
大家都急匆匆的从水中爬出来,只有小桂子没有上来。
原来他在水中抽筋了,石头缝又压住他的头发,不一会儿便溺毙在水中,但是大家都慌着穿衣服打扫,没人注意小桂子并没有上来。
众妃嫔们下了马车,来到这人间仙境,大家都喜不自胜。
“姐姐,你闻闻,这里的空气都比宫里的新鲜。”
晨贵人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这丫头,可算是解了套了。”
恭贵人看着天真烂漫的晨贵人,无奈的摇摇头。
彩云扶贤妃走下马车:“娘娘,一路颠簸,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还真有些累了,总算到了,正好回去歇息片刻。”
贤妃大腹便便的走下马车。
“葛尔泰,这是每位嫔妃的居所,你吩咐下去吧!”
皇后命柳玉把折子交给葛尔泰。
葛尔泰看了一眼不服气的说:“娘娘,这雨花阁春暖夏凉,房间也是最大的,是最舒服的所在,您怎么让贤妃住进去。”
“她怀的龙胎,身份自然贵重些。”
皇后故作大度的说道。
“她再贵重,也没有娘娘贵重。娘娘是万妃之首。没必要事事都让着她。”
葛尔泰为皇后鸣不平。
皇后严厉的打断道:“好了,不要说了,嫔妃们都等着休息,快去吧!”
“奴才为娘娘鸣不平。”
葛尔泰委屈的说道。
“你非但不能不服,还要把娘娘的宽容大度都体现出来。”
柳玉对葛尔泰厉声说道,她显然已经不耐烦起来。
“贤妃娘娘,皇后说雨花阁冬暖夏凉,娘娘怀着龙胎,自然是把最好的留给你。”
葛尔泰走到贤妃身边表面上恭恭敬敬地说道。
“一路颠簸,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原想亲自过去道谢,可是身子实在是不适,彩云,你把本宫亲自调试的茉莉花油,拿一瓶送给皇后娘娘,望公公顺便代本宫谢谢皇后。”
皇后吩咐彩云道。
“是,娘娘。”
彩云听了贤妃的吩咐,快步走到皇后的依仗后面。
葛尔泰走到各位妃嫔旁边大声的喊道。
“各位娘娘的居所分下来了,都挺仔细了。舒妃梅花堂,舒妃咏春阁,贤妃雨花阁,晨嫔玉真堂,恭嫔芳草地……”
“雨花阁冬暖夏凉,又是她住最好的房间。”
庆妃嫉妒的说道。
“什么好事都让她给摊上了,可真是便宜她了。”
庆妃更是不服气的说道。
各位妃嫔虽然心中各有各的心思,但还是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贤妃娘娘带着一干人来到雨花阁。
“我与皇上第一次来汤泉宫,住的也是这雨花阁。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只不过物是人非。”
贤妃看着房间颇为感触。
“娘娘,您这一路颠簸,许是累了吧,奴才已让人备下了大枣安眠茶,娘娘喝下正好睡一会。”
刘华进内殿对贤妃恭敬的说道。
“嗯,你让王太医进来查探一下,这里有没有伤胎的东西。”
贤妃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会不会有人在宫中做了手脚。
“是。”
刘华吩咐下去,又重新走到内殿。
“娘娘一路颠簸,奴才给您按一下,一会正好安睡。”
贤妃坐在床上,哈欠连天的说道。
“许久不按,我倒忘了,你还有一双好手。这双手,比丫头的手还要灵活。”
贤妃拿起刘华的手看了看,称赞的说道。
“谢娘娘夸奖。”
刘华的身子不自觉地麻酥酥的说道。
“钟粹宫接信的人,你可安排好了。”
贤妃微闭着双眼,询问刘华。
“都安排好了,娘娘放心。”
刘华一双巧手在贤妃肩膀游走。
彩云带着王太医走进来。
“给贤妃娘娘请安。”
王太医对贤妃行礼。
“快起来,这又没外人,以后在我这里,你就不必行礼了。”
贤妃露出手臂,给王太医把脉。
“小主的胎无大碍,只是身体劳累,一定要好好休息。”
王太医跪下把脉,片刻他对贤妃说道,
“本宫也觉得来到这里,身心愉悦,就是感觉空气也畅快淋漓。”
贤妃闻着这新鲜的空去愉悦的说道。
“娘娘,一天都不可大意,王太医,还是您来检查一下,这宫里可有伤胎的东西。”
彩云担忧的对王太医说道。
王太医在屋里转了转,闻了闻屋里摆放的新鲜花卉。
“原也没什么不妥,只是院子外的一品红,这种花全身都有毒。茎叶里的白色**含有剧毒,如果孕妇接触,可能会导致红肿、发热、奇痒。如果有人不小心误食茎叶,轻者致胃肠道反应和神经紊乱,严重者会中毒死亡。”
“好毒的手段,不死既疯,刘华,快让人搬走。”
贤妃微怒。
刘华赶紧走了出去,吩咐奴才们小心的把一品红搬走。
“娘娘,这雨花阁可是皇后专门安排给您住的。”
彩云提醒贤妃,
“又是她,我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幸亏我身边有你,没有你在我身边帮我,我怕是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贤妃动情的对王太医说道。
“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娘娘即把我当作自己人,又何必言谢哪!”
王太医忘情的看着贤妃。
刘华看到贤妃和王太医这种暧昧的感情,神情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