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层又一层,有些劳累,脚下不稳竟一头磕到了墙上,一只手扶住了墙,另一只手不知怎的反手敲在了墙上发出了声响,这响声过于清脆,倒教我起疑,我又一次在我刚才摔倒的地方敲了敲,发现竟是空的。
这时门被推开了,我急忙转了身子,背对着那堵墙,随后几个宫女匆匆进了门向我走来。
她们几个吓得跪在地上,其中一人上前扶着我,“奴婢该死,姑娘可伤着了?”
我感到她扶着我的手颤颤巍巍的,便拍了拍她的手说:“我没事,不过跌了一跤,快起来吧,”
我身边的宫女扶我坐下,“还是让太医来一趟才稳妥些,”
“不必了,我常……,”话说了一半我便觉得不大妥当急忙住了口,“……不必劳烦御医了,”
“姑娘,望姑娘还是让御医瞧瞧吧,出了差池奴婢实在担待不起,”说着又跪在了地上。
我实在不喜宫中如此颤颤巍巍的作派,便拉了那宫女起来,“好,那便去请吧,”
御医在我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后便为我诊着脉,我想着隔了这几层布诊脉又怎能确切呢?便小声问道:“太医,隔着手帕脉象怎可好观?”
太医听了后先是一怔,随后便笑了,同样小声答道:“姑娘不必担心,微臣能把得出脉象,”
“怪不得你们把脉都那么久呢,我想着这帕子多少有些阻碍。”听了我的话那太医只淡淡地笑了笑,
“姑娘脉象平稳,较之前好了大半,快是痊愈了。”
“之前?莫不是之前也是太医为我诊病的?”
“不错。”
“多谢了,”
“微臣不敢当,姑娘方才跌了一跤,可有不适?”
“不适?我额角这儿有些疼,还有手指有些……好像肿了,”我指了指我的额角又伸了伸我的手,
“微臣冒犯了,现下要看看是否有瘀肿,”
“无妨,太医贵姓?”
“微臣姓明,名阁,”
“明阁,好名字。”
过了一会儿,那宫女问:“太医,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这是化瘀的药,一日三次即可,微臣先告退了,”
我虽回了宫可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暗格,便不时去往政殿。那天午后,我竟找到了暗格的机关,原是在旁边书架最末一层西角边。拿出搁置在架框里的木块后,那暗格便打开了,其中放着一本手册,我知道这里面写的定是什么惊天的秘密,但还是定了定神便将其藏入袖中带走了。
这两日阿澈朝政繁忙晚间都在批折子,我便在吃了晚膳后寻了一个由头让那些宫女尽都出去了,连阿筱都被我遣去回家寻个物件了。
我从床底拿出那扇折子,第一扇便有玉玺印章,我尽数展开:永和二十三年,朝政安兴,然丞相之子安清诺自持军功扰乱朝纲,东宫太子风如澈谋策至嘉,未雨绸缪,传书军中亲信,将其尽数铲除,念丞相年老,况两朝为臣,鞠躬尽瘁,故此盖其恶行,护其名声。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硬生生的腕在我心头,枉我阿哥上阵杀敌,竟落得扰乱朝纲的罪名,而这一切竟是……阿澈策划的,是他亲手杀了我阿哥……
我感到胸腔里热流翻涌,竟不知身处何处,下一瞬,我压制不住那股热流,伏在桌上咳嗽起来,竟又一口鲜血喷出,那血落在册子上又现出两行字,我定睛看了看……又觉万箭穿心,是了,这等阴损下作之事又怎能明目张胆的记录在册?
不过是仗着这是皇册无人敢沾半点鲜血在上罢了……
我将其用蜡烛燃了,看着它一点点的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