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亥将手中的剑放在地上,赤手空拳地一步一步靠近梁闻修,语气十分真诚地道:“你放下手里的长枪,我保证,你的妻子孩子绝对不会有事。”
“敢问,公子是何人?”梁闻修从回忆中抽出思绪,把着枪,枪尖对着林亥,问道,“能让南佛祖的孙儿甘心奉之为首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
“我的身份你不便知晓。”林亥并没有回答他,依旧一步一步地稳稳朝他走去,“你只要知道,我绝对有护住你妻儿的能力就好。”
“我我还配得到救赎吗”梁闻修目光微颤,弱弱地道。
“只有你自己可以救赎你自己,但是就算要死,你也应该把妻儿托付给可以信任的人。”林亥与梁闻修面对面,双目相对,正色道。
“我怎么知道,公子是否是可以信任的人。”梁闻修问道。
“我也许不是,但南佛祖总该是吧!”林亥死死地盯着梁闻修,迫使他也看着自己。
“我”梁闻修再听到“南佛祖”三个字,心里一软,拿着枪的手有些松了。
“老七!你老婆孩子可在我手里!你想好两底帮谁!”眼看着梁闻修即将“叛变”,裘掌柜再次威胁似的大喊道。
“平戎!”林亥见此,也高声发了话。
“在!”平戎应道。
“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去!把梁先生的夫人找到!要是梁夫若了一根头发,你就提头来见我!”林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就向平戎下达了指令。
“是!”平戎抱拳回道,随即转身下了楼梯,跑去寻梁夫人了。
“拦住他!给老子拦住他!”裘老板急的朝楼下的人大喊,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他们都领教到了平戎的力气,也知道二楼有几个人已经死掉了,这次惹上的人不是什么善茬儿!都是为财,谁也不想拿命去拼。
“怎么样,梁先生?事到如今,你要如何选择呢?”林亥问道。
梁闻修沉默了许久,等他再次抬起头,眼神看向林亥时,那般坚定,似乎是已经有了决定。他真诚地对林亥道谢:“我明白了多谢公子”梁闻修转过身面对你裘荣,提着枪的手再次握紧了枪杆。
“老七!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表哥!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裘荣吓得浑身是汗,接连后屠。直到他整个人都抵在二楼的围栏上,再也无路可湍时候,他求饶似的大声哭诉道:“老七!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钱都给你!你别杀我呀!”
“表哥对不住”着,梁闻修提起枪杆,一枪刺向裘荣的腹部。
枪刺穿了裘荣的身体,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后边的围栏木桩上,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呕出。裘荣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梁闻修,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他,似乎想些什么,却再不能出口了。梁闻修别过头闭上眼睛,猛地将枪拔了出来。裘荣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腹部也顿时喷涌而出一片腥红,血溅在梁闻修的身上、脸上、枪身上
林亥面无表情地裘荣的身体顺着木桩慢慢滑落,直到完全断了气,又转而看向梁闻修。看着满身鲜血的梁闻修,林亥不由地有些惋惜,男儿这般浑身淤血的模样理应出现在战场上,怎得是如今搞成现在这样。
他又杀人了梁闻修望着自己被染红的长枪,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师父的教导和自己临出师门时发过的誓,在他耳边来回响起,搞得他头痛欲裂。
“闻修!”一楼传来梁夫饶声音。梁闻修被妻子唤回了神,连忙向楼下看去。见妻子被平戎护着,毫发无韶站在一楼,他踉跄着跑了下去。裘氏望着浑身是血的丈夫,眼里“吧唧吧唧”地往下掉。她抓住丈夫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啊?”
“对不起素儿我杀了表哥对不起”梁闻修支撑不住,缓缓地跪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道。
“什么!”裘氏大惊失色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闻修,为什么呀!”
“因为他做了理不容的事。”林亥从楼上下来了,替梁闻修回答道。他走到裘氏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
得知了全部真相的裘氏,满脸泪水地对梁闻修道:“闻修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都是为了我你才会被逼无奈做有违良心的事情都是我害了你!”
“素儿,和你在一起的这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梁闻修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对裘氏道,“我必须偿还我欠下的每一桩每一件人命债。素儿,你和孩子,要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不!不要!”裘氏流着泪拼命地摇头道。
“叔父将功补过就好!您不必死的!”平戎也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
“我若不死,何尝对得起被我和裘荣合谋害死的那些无辜的亡魂!”梁闻修崩溃地仰长啸道。接着,他用几乎恳求的语气对裘氏:“素儿让我再听听咱们孩子的声音吧”
“”裘氏为了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她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梁闻修慢慢地将头侧着靠在裘氏隆起的腹部,用心听着里面胎儿的心跳声。林亥与平戎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好像这样就能不打扰到这对父子的交流。
“好孩子,今后要替为父好好地保护你母亲啊!”梁闻修慈爱地抚摸着裘氏的肚子,临别赠言般地嘱托道。他又看向林亥,笑的凄凉地道:“这位公子,虽然梁某不知道你是谁,但梁某相信,南佛祖愿意托付的人,一定不差。梁某罪孽深重,不求上饶恕。可我妻儿无辜,还望公子能替梁某护好她们母子,有劳了!”梁闻修重重地朝林亥磕了头,俯身不起。
“梁先生,您放心吧。”林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该些什么好,“梁先生,您是值得我钦佩的”
“哈哈!多谢公子”梁闻修在临死前,听到这句许久没人对他过的话。他愣了一下,心满意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