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有什么用?
善良在这无尽的深渊里一文不值。
“听那两个人去了长安殿?”司马焕眼底泛着厉光,手里的把玩着一支狼毫笔。
“回王上的话,好坐了一会儿,听李氿子出来时脸色不太好。”候公公低眉笑道。
所以唐泯寞吃醋了?
并没有,反而晋升李氿子江氿子为美人。
“王后过两择吉日晋升两位氿子为美人。”候公公回禀道。
司马焕眼尾的笑意瞬间淡了,他将手里的笔一掰,折成两半。
“这个女人,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凭什么晋升就晋升,这后宫是谁的!”司马焕实在捉摸不透她为什么要反着来。
“王上息怒,李氿子江氿子双双遇喜了。”候公公拱手含笑道。
“遇喜了,哦。”司马焕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只是冷冷的点点头,望着远处的苍喜林,眼里闪过一阵寒光。
他没有任何反应是候公公意料之中的事。
“王上有何打算,奴才好早早叫内务府备着。”
“送些厚礼,明日封美人,还能如何。”
“李氿子可以敷衍过去,可江氿子可是有些名望的出身。”
“一碗水端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司马焕表情有些不耐烦,他弹指,轻蔑的笑了。
“好,那奴才早早去做准备。”
“等等,王后知道她们遇喜什么表情,可了什么话。”司马焕叫住他,忍不住问道。
“王上真是高看奴才了,奴才一个外男,去长安殿多有不便,不过慕府的三公子最近去得勤快,王上可以传他来问话。”候公公回禀道。
司马焕眼光一敛,带着狐疑道,“慕临言,他去可是为了繁枝和丞相的事情?”
“回王上,正是。”
司马焕显然是不高兴了,一股醋意油然而生。
“让慕丞相赶紧把繁枝娶了,别叨扰王后。”
“回王上,当下国丧,不太合适宜。”
“我下旨,还不行?”司马焕依旧冷躁,他易怒特别是对于王后的事情。
“那奴才现在就去传旨。”候公公拱手退下。
……
慕府。
一只高脚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临言,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在外面勾搭青楼女子,你让为父的脸何存呐!万一王后知道我教子无方,不允许与栀嫁给我,我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慕楠妄一向温和的脸上展露虚伪的怒意。
没想到这子真的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看来他真的不知道琳琅的事情。
“爹爹,昨日完全是我醉酒闹出的糊涂事,我心慕秋霜,但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觉得她的身份卑贱,与我更不是一路人,所以改日我定差人好好解释解释,爹爹不必太在意。”
慕临言垂下眉眼,百般恭顺道。
“行,既然你能闹出这样的笑话,定是手下的奴才看管不周,没有及时拦住你。”慕楠妄挑眉道。
“是我一个人所为,不关他们的事。”慕临言头皮一阵发麻,他望着他的眼神,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来人,将公子身边跑腿的四黎打死!”
四黎,一个完全跟慕临言没有交集的人,还是因为琳琅的事情,他们才过几句话,谋划过一件事,慕楠妄就要打死他,他不可疑,谁都不相信。
“不行,父亲,四黎是前厅跑腿的厮,与我无关系,也不是我亲近的人,怎么能迁怒与他?”
慕临言嘴角一阵抽痛,手心冷汗直流,慕楠妄分明实在试探他。
“何为迁怒?他入慕府已经签了奴籍,是生是死都得由着我,我今日让他死,他活不到明日。”慕楠妄似笑非笑,淡淡道。
“父亲,我与你共事多年,你的事我不能算完全明白,但是多多少少我心里有底,我可不想闹大。”
慕临言为了保住四黎的命只好硬着头皮上,他每一个字就像扯掉一层遮羞布,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意,多么肮脏虚伪。
“哦?威胁我!哈哈哈,普之下谁敢威胁我,就凭你,临言,你太嫩了。”
慕楠妄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机,他伪善的外表下是一颗恶毒的心。
“四黎不能杀!父亲我是为你好,马上慕府就要举办喜宴,这时候动刀子,是件不吉利的事情。”
硬的不行,只好服软,慕临言赔笑道。
“你觉得我慕楠妄怕这些荒诞的法?”慕楠妄言语略微缓和,但除掉四黎的心,依旧坚决。
“儿子知道父亲自然不怕,这传出去,慕府随便处置了一个跑腿的,未免残忍了些。”慕临言惺惺道。
慕楠妄抬眼,冷冽一笑,摇摇头道,“不,他们只会我管教严苛,为父这样做是挽回你的名声。”
“可……”慕临言见他态度决绝,看来此事没有周转的余地。
他的父亲何时变成这样。
还是他一直是这样。
如果慕临言那日去了竹林客栈,死的就是他了,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这是生他养他教导他的父亲。
慕临言捏了一把汗,他镇定自若的道,“那由我亲自处置四黎,就他为了讨好我,邀我喝酒,唆使我大闹怡红院,这样才能彰显出慕府家教森严。”
“临言真下得了手?”慕楠妄狐疑的打量着他。
“当然,刁仆自然要收拾,为了重振威严名誉,一条人命算什么,何况是一条贱命。”
慕临言眼光轻蔑,拿起手边的棍棒就往外走,他生怕慕楠妄反悔。
当他跨出门栏时,那熟悉的声音朗朗响起,招魂一般,“我要见尸。”
“好,定不会让父亲失望。”慕临言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看来四黎和他的筹划,早就被人暗里监视,慕楠妄在这一关等着他。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身后跟着两道黑影,慕楠妄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特地派了两个杀手跟着。
四黎,别怪我……
“慕丞相,王上真是体谅你,特意下旨,后日就可以迎夫人进门,而且走得还是正门,这是何等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