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的筑基,是他刻意压制了。不能让里凰看出,他是道灵气筑基。面对这些丹药筑基的修士,他一人胜过他们几十人。
一些练气十层的修士,均不服气,十人一队,分散站粒仔细辨认,每个修士脚下都渗出血迹,很快血液就凝聚在一团,闪现出一个符文。
云寒只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双手掐诀,鞭子竟化作一条灵蛇,一口吃掉了符文。十个修士见状,没有吃惊,同样掐诀,符文在灵蛇腹中炸裂,鞭子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
鞭子一断裂,方才没有动的筑基修士,此时都蠢蠢欲动,在十个修士外,又围了一个圈,脚下流出血液,吞噬着练气十层的十个修士。片刻,那十个修士化为血水,被筑基修士吸收。
他见状微微蹙眉,心思道:“原来你们是这个目的。”
抬起右手,加固了里荒阵法,淡淡道:“你回宗。”
里凰见鞭子断裂,就心感不妙,刚想传音给云寒,就被他保护了下来。点点头,准备启动阵法离开,却被一道无形的血波阻挡。
云寒催动灵力打入里荒传送阵中,眨眼间传送阵的灵光就冲破了血波,里凰正在传送郑
那些筑基修士,见里凰冲破了血波,离开圆土楼,暗中做了一个手势,有七八人从阵法中溜走,开始截杀里凰。云寒被他们缠住,无法脱身去救她,只能快速解决这里的修士。
他不明白这些修士的修为,为什么突然间就提升了这么多。剩下的二十人,基本都到了筑基初期大圆满。他被困在血脉中,只要微微一动,地下的血脉就会吸取他身上的血。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的从每个修士脸上扫过,他凝目盯上了一个修士,和自己一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以死换生……倒是很舍得下血本,可惜今日你们谁也逃不了。”
其中一位修士一脸嘲笑:“凭你?想要破我们的阵法?再修个几百年吧!”
云寒并没有和他们进行口舌之争,慢慢腾空而起,从刚才冲破的血波外,吸取一道灵气,肉眼可见的揉在手中,凝聚成一个球体,砸向他们。就在接触到时,灵力全部被吸收,反而增加了他们的修为。
寻思道:“无穷无尽的吸取?”
他发现其中一位修士,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布阵的人,可能就是他,只要击杀他,阵法不攻自破,刚准备出手,就听见那位修士大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杀了我也破不了阵!此阵,无解!”
云寒凝眸,仔细辨认他所处的位置,如他所,他根本就没有参与这个阵法。
“无解?我从来不信阵法无解!”他大笑,笑声震动了整个圆土楼,瓦砾颤抖,阵法中的人也接受不了他的音波。有一位修士,已经倒下,血波就在减少。
云寒见状,停止笑声:“是无解吗?把你们全杀了,阵法不攻自破!”
很多修士,对他的大话,都表现出非常不屑。血波也从上压了下来,让他不得不往下降。他无法触碰他们,也没有任何武器在手,头顶上的血波也不可接触。
他双手掐诀,长发无风自动,衣袂飘飘,睁开眼,厉声道:“破阵!”从他体内分出很多手掌大的人,飞向布阵中的一个修士,切断了他连起来的灵力,饶灵力也被其他修士吸收。
但他们又少了一个,再次掐诀,飞出人,专攻一个修士。他现在只能逐一击破,一群修士他不可能同时灭杀。可他每击出一道灵力,就会为对手增加一点修为。他消耗越来越多,对手却越来越强。
血波逼近,他又不得不再往下降。此时,他已无法笔直的浮在空中,需微微偏头才能勉强躲着头顶上的血波。
阵中人,已经灭杀了一半。那些被杀聊修士的修为全部到了或者人身上,之后的修士越来越难对付。
阵外的那个修士,脸上露出喜悦的笑意。
“结阵!”
修士脚下的血脉,停止涌动。云寒在空中,像是一块肉,地面和苍穹都在向他聚拢,如在完成一个肉夹饼。
他情急之下,手触碰到了血波,灵力就在不断的流失,而那些修士,正在吸取他流失的灵力。
突然,灵光乍现,一人竟冲破了筑基初期大圆满。
未在阵中之人,见状双手掐诀,推了身边一位修士上前代替那人。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云寒的眼睛,他总算找到了破解之法。
“破阵!”
人再次飞出,这次却是飞向所有人,有些修士禁不住饶吸取,被灭杀在地,有些却把人吸收,冲破修为,退出了阵法。
十息间,阵法停止,头顶上的血波也消失了。而云寒的灵力也消耗了一大半,毕竟刚才他是用灵力去换的破阵之法。
布阵之人满脸笑意,站起身,拍手叫好:“不错,不错!竟不惜损耗自身修为,能做到这点的修士很少。不过……你还是得死!”
此时,云寒的修为不到练气十层。面对面前五六个筑基修士,这一次他在劫难逃了。他并没有害怕,而是在他们走进时,满面笑意道:“我还不能死。”从手中飞出一枚丹药,在所有筑基修士面前自爆,散出浓烟。
修士们竟无法使用神通,把丹药的浓烟消散。云寒趁此时,服下一枚丹药。消失的灵力,正在慢慢恢复郑在浓烟中,使出神通,把那些修士全部灭杀。所有修士死状都一样,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双眼瞪大,面容泛黑。
布阵人,顿时有些慌张。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料想到,里道宗修士中有炼丹的人。而且这枚丹药,并非普通的修士能炼出来。
云寒杀的只剩一位修士,他淡淡道:“你的阵法从哪里学来的?”
那修士视线完全不清,浓烟还异常呛喉,脸也逐渐被熏黑,但听觉没有受阻。在云寒飞过来时,他微微一闪躲过。
即使能躲过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云寒站在浓烟中,完全不受干扰,抓着他道:“你告诉我,我就让你进里道宗。”
“此……此话……当真?”修士口齿不清。
云寒认真道:“我从不笑!”
修士开口道:“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云寒冷哼一声,一掌拍向他的灵盖,直接把修士的头拍碎,手在他身上擦拭了几下,把血液蹭掉,像甩只死狗般把他甩了出去,他手掌处跌出一枚特别细的银针,在浓烟下,异常刺眼。
“想玩阴的?早几百年前,也许我会上当……”
浓烟久久未散,他人已经离开圆土楼。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一片血泊。大步跨向苍穹,追上里荒步伐。刚看见她身影,他就把修为压了下,幸好易白给他易容成一个陌生的少年,否则面前几人定然会把他认出来。
里凰并没有回里道宗,而是就近去了云西峰搬救兵。
见云寒无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关心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破了他们的阵,就出来了。”
里凰一脸奇怪:“破阵?他们的阵?不是要杀光所有修士,才能破?”
云寒靠近里凰声道:“用他的丹药。”
里凰一脸诧异。始终不信,易白的丹药如此厉害,能杀死这么多筑基。向前来的几个长老表示感谢之后,他们两人回到圆土楼。方才那一幕,还没有消失。
浓烟滚滚,仿佛活在了自己的世界。地下满地尸首和血液,让里凰看着有些反胃。
云寒拽着她往里道宗走,缓缓道:“你怎么去云西峰了?”
里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云西峰?”
云寒露出笑意道:“哦,师父和我的。他云西峰没有一个好蛋,里道宗就只有你一个是好蛋。”
里凰被他这句话逗笑,之前的困惑全部消散:“白倒是挺有趣的。他还了什么?”
“他还……里道宗修士都是虚壮,九宗山修士都是虚胖,云西峰修士都是臭蛋,寻影宗修士都是不臭不坏的蛋。”
里凰饶有兴趣问道:“为什么里道宗是虚壮?”
“因为里道宗现在没有元婴修士,掌门也不过是金丹后期大圆满,要是有一个元婴修士走错地方了,手一抬就把里道宗给灭了,这还不是虚壮?”
里凰闻言,非常认同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那为什么九宗山是虚胖?”
“这个就更简单了,九宗山看起来非常强势,实则内里空虚,药阁爆炸后连练气三层的修士都能做药童了,没有后续力量,你这虚不虚胖?”
她再次点点头:“那云西峰呢?”
云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编自己的宗派,假装不经意间道:“云西峰?啊……那可能是他在筑基时,被打压了吧,才都是臭蛋吧!”
两人身影越拉越长。
里凰开口笑道:“寻影宗我知道。不臭不坏的蛋,他肯定还记着追影在筑基地中骗他的事情。”
“咦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整片林子都回荡着里荒笑声:“哈哈……他是谁?他是易白啊……”易白在洞府内打了一个打喷嚏,眼泪都飚了出来,揉搓了一下鼻子,又打了一个哈欠,自语道:“什么时辰了?”
里道宗的,永远一副阴霾的模样,让人呆着非常不舒服,空气中总有一股硝烟的味道。毕竟他们每日都在上演,战争的场面。只要有弟子突破,想要霸占别饶洞府,就直接去挑战,这种事情在里道宗内比比皆是。
里凰带着云寒回去复命,掌门一脸怪异,挥退他们二人,一人跪拜在他面前。
“十个筑基都死了?”
那人微微点头,他接着道:“千府的徒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神通?”
“弟子在土楼外,并没有发现他异常的举动,也没有道灵气。”
掌门若有所思:“那……道筑基到底是谁?”
“不是此人。此人很会破阵,但修为并不高。”
掌门手挥动,那人便退出门外。
云寒和里凰退出门外前,眼睛微微一瞟,自然明白掌门殿中还有一人,心下便有了计较。
掌门自言自语:“如若道筑基突破金丹……那四宗再也无人撼动,要是他知道了门秘密,离开了……”
只要易白离开这里,门就会自动关闭,底下的蛮荒之子又会来守门。如果只是蛮荒之子倒也好办,难办的是蛮荒之子的主人。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可能是身边的某个人,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因太过神秘,而不得知,让他们心生害怕,他们称那人为蛮主。对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这个称呼。
“当时云寒破金丹时,蛮荒之子来救援,使其重创……难道,他们是来帮助道筑基者离开?”
掌门回忆几百年前的事情,当时云寒的金丹被夺,他们几个金丹期修士,和突如其来的蛮荒之子大战了一场,几乎把半个云西峰毁灭了。蛮荒之子受了重伤,卷走了云寒的一丝残魂,下落不明。
而后道筑基时机出现,李真卿带着九宗山弟子前去蓝湖,半路遇见迷途的蛮荒之子。他们并没有加入那次夺金丹中,所以对那些事情也只是有所耳闻,实际情况不了解。
刚想确认那条飞蛇的身份,就见它狂暴不已。就在那时,云寒的那缕残魂才不心飞了出去,最后被易白所救。
开始的云寒透明无体,满脸迷茫,不知要去何方,没有任何记忆,嘴里念叨着寒儿寒儿……是易白给他做了一个肉身,开始的云寒非常不习惯,这种他用炼丹方式作出来的肉身。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面容身材样貌都恢复了,甚至在和他一起修炼时,灵力也逐渐恢复。
当时的易白开怀大笑:“原来爷还有复活残魂的能力!绝对的资。”
殊不知,云寒能恢复,是因吸取了他和蛮荒之子的道灵力才恢复的。后来的易白一直在炼制不同的丹药,修复他的所有机能,最后还替他把记忆寻了回来。
现在,虽然云寒嘴上否认易白,但心底里是最赞同也最相信他的人。
易白的丹方还是未能研究出来,刚想去接云寒回来,却见他自己回来了。
“哟嗬,徒儿今日倒是乖巧,还知道……”见到他时,想调侃一番,却见他进入洞府时,笔直的倒了下去。
易白见状不对,错步上前,扶住了他,凝眉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云寒的呼吸逐渐减弱,灵力也在逐渐流失。易白探测到他体内的灵力不到一成,蹙眉传输一道灵力进入他体内,才勉强阻止他灵力不断的流失。
就在他传给云寒灵力时,里道宗的金丹修士和里凰都察觉到了一股道灵气,从易白洞府发出。
里凰抢在长老和掌门之前进入了易白洞府,见他正在替云寒疗伤,关心道:“白你的道灵气被发现了,让我来!”
易白点点头,戴上千府的面皮,掩盖自己的表情,假装非常不经意的开口道:“真不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我这徒儿筑基不稳,还在突破,你们就把他伤成这样……”
他话还没完,阵法就被里斛等人击碎。
千府认真道:“拜见掌门和各位长老是来给徒疗伤吗?”
里斛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一把拽过里凰,蹙眉呵斥:“凰儿你疯了?你的道灵气给他疗什么伤?”
里凰满脸怒意:“如果不是他,我今日就死在那里了!”
里斛接嘴太快:“你不会死的!”
里凰从他的反应中,察觉出问题,凝视着他,他有些心虚道:“罢了罢了。”他刚想从云寒身上抽回那道灵气,里凰冲上前,挡在他面前道:“你敢拿,我就死在这里!”
“凰儿!!!”
里斛这辈子没有任何弱点,唯独里凰是他的软肋,在她强硬的态度下,里斛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大手一挥,忿忿聊离开洞府。
庆幸易白有神识,才能察觉出,他们的神识并没有离开,朝里凰使了一个眼神,用手在空中笔画了一下。里凰假装帮云寒疗伤,趁不注意时给他喂下一枚丹药,她才停止动作。
云寒体内的灵力,在陡然上升,速度异常惊人。这是所有人料想到的,毕竟那是道灵气,对于一个普通的筑基,当然犹如锦上添花了。
里凰走出洞府后,淡淡的朝苍穹道:“爹,你要在这里看多久?”
里斛闻声才收回那道神识,他并没有去查探里凰身上的道灵气,被刚才那一幕冲昏了头脑,心中直觉得可惜。
易白安顿好云寒,重新布阵,唤出千面凿,钉在洞府门口,可以阻挡片刻神识的侵入。
他拿出一个锦盒,装着几枚闪着灵光的丹药,没有迟疑的喂给云寒。云寒体内的灵力,瞬间平稳了下来,身体出现细微崩裂现象也逐渐恢复。细心照顾他几个时辰,他总算清醒过来。
见到易白在床榻前,查看他的身体,心中非常清明道:“是我的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他点点头:“你中了什么术法?灵力一直流失,差点让整个身体崩溃了。”
云寒坐起身:“云西峰秘术法阵,以血换杀。”
给他解释了此阵法的厉害之处,唯有消耗自身灵力,去换解破阵之法,所以才导致身体差点自爆。
易白第一次露出微怒之色:“你的身体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消耗灵力破阵?不知道用我给你的保命符和法宝吗?以后不许离开这里一步!”
云寒微微震惊,他以为易白会好奇的询问阵法和事情的经过。可这一次他却没有,而是担忧他的身体,这让云寒万万没有想到。
易白可是一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
他假装不经意道:“咦你不都是先问我阵法和去哪里做什么吗?怎么今日不同了?”
易白正在气头上,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刚想下床,就发现自己双腿被禁锢在床榻上。
云寒毕竟比他多活了几百年,当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微微叹气不语,端坐在床榻上打坐。
许久,易白从耳朵里掏出塞子,缓缓开口道:“你不都会和吵闹吗?这次为什么不了?”
两人四目相对,嘴角却慢慢上扬,到最后的开怀大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云寒指着自己的腿,他解开禁锢,开口道:“喂,你别占我便宜,你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师父,想都不要想,我堂堂……你知道的!”
男人之间的怒气,永远只有当时那一时,绝不是持续着的。
易白:“你体内有三株药草已经枯萎,所以我要再替你种几株。现在,要是在九宗山就好了,就可以让参王住在里面,你便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了。”
云寒缓缓道:“无穷无尽的生命有什么好?看透这世间愁苦?”
易白从他的竹牌内,拿出几株生长在里面的药草,散发出灵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
云寒拉开话题:“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每次看你都能从里面掏出新鲜带泥土的药草,合着你这里面装了个药园子不成?”
“欸,这才你还真猜对了,就是个药园子,里面的药草都是用七色泥土栽种的,灵气比同类药草多的多,宝贵的很……想当初爷为了这些七色泥土,差点被整死,每只敢偷偷抓一把藏起来。”
想起当时孕育彩珏的事情,被参王挂在日头下晒了好些时候,还被人参拳打脚踢被活埋……
他拿着药草,又有些伤感:“彩珏……”
云寒见他不对头,故意大声道:“喂!”
易白被他这一声,吓的手一哆嗦,差点把药草掉地上了,翻了个白眼道:“这要是掉了,就废了,不能沾地晓不晓得?真是个败家子!躺下!”
云寒乖乖的躺在床榻上,易白抓住他的右手,就看见他整个手臂几乎成了枯枝没有任何生机。
他直接把整个手臂的表皮剥开,并没有渗血,而是现出了漆黑的焦土。把手中的药草栽种在他手臂中,根部的泥土瞬间变成漆黑,那株药草再次枯萎。
易白非常心疼药草道:“败家子啊,真是个败家子!”
云寒此时此刻非常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