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容时他们在泉州也有一个多月了,慕夕看容时之前忙的清查事务什么的,如今也像是处理完了,可却没有要动身回京的意思。
“殿下,我们在泉州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小六是想家了?不急,估计再过几天,他们就会动起来了。”
慕夕虽然不懂,但也没多问,不该她管的事,她向来懒得操心。
容时隔着顺滑的衣服摸了摸慕夕肚子,“小六肚子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慕夕想了想,别的感觉?“嗯……有点饿。”恰巧这时肚子十分配合的发出咕的一声,容时不禁失笑,慕夕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
“饭菜已经在准备了,一会就上膳。”
这几天容时出去了几次,像是去安排些什么,饶是慕夕整日呆在住的地方吃喝玩乐,也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不寻常的平静,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些事不用她来管,安安心心的继续品尝自己喜爱的泉州美食。
京都,圣上收到边关急报,南代国违背盟约,突发进犯,来势凶猛,已连续攻下两座城池,朝堂上一时议论纷纷,不能平息,众臣纷纷抒发己见。
战功彪炳的车骑将军高进一脸愤恨,“南代嚣张,欺人太甚,我天宗国边关守卫甚严,日夜交替巡查,怎会轻易叫贼子短短几天,就夺了两座城池?!”
朝臣们纷纷发言,“是啊,我国兵马强壮,守卫森严,岂会叫南代轻易进犯夺取两座城池?定是有内奸!”
一位头发皆已半百的文臣恳切的对圣上拱手,“圣上,南代私自毁弃盟约,没有丝毫诚信,此番进攻将士百姓们必定死伤惨重,恳请圣上早日钦点兵将出征,讨伐南代!”
众位皇子站在前位,三皇子容成不露声色的站着,安安静静的也不作什么意见,眼里闪过一丝窃喜。
南代果然说话算数,当真进犯。如此他便有机会立大功,获得父皇赏识!
圣上面无表情端坐于龙椅之上,心里暗暗衡量,任由底下众臣争论不休,待他们议论稍止,他轻咳了一声,大殿上顷刻间安静下来。
“各位以为,由谁出征领命为好?”圣上略带压迫的目光扫视了台下众人,许多心有不愿的人慌忙低下头不敢对视。
车骑将军高进当仁不让,大声开口,“圣上,臣愿领命!”
三皇子这时紧接其后,“父皇,儿臣愿领命,为父皇解忧!”
三皇子刚回京没多久,这般发声众臣的眼光纷纷落在他身上,褒贬不一,圣上倒是对三子所言饶有兴趣,充满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
“哦?你敢打仗?你不怕死吗?”话里是弥漫着君王的威严,还有疑心,这个他多年未见的儿子,他确实没有多加关注。
“儿臣愿为父皇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臣的议论声部分变了风向,“三皇子心虞至诚,与宸王当年风采可以相较啊。”
九皇子听了心里冷笑,他何能与我六哥相较,凭他也配?
轻飘飘的来一句,“三哥此言差矣,领兵打仗保的是民,卫的是国,三哥如此说,眼界过于狭隘,倒是把忠贞不渝保卫国家的将士们一概而论了,岂非陷父皇于不义?”
这段话一出口,像是平静的水面丢入了一颗石子一样,朝上顿时炸开了锅,圣上看着朝下众臣议论纷纷,毫无休止的样子。
颇为头痛的看了九皇子一眼,九皇子无谓的看回去。
这个九子,向来顽劣,朕真是拿你没办法,圣上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众卿家下去再好好思量,合适的人选举荐到朕这儿便是,退朝。”
圣上下了早朝去了昭阳宫,与昭妃用过早膳,昭妃宫里的早膳呈上来的一道酥火烧味道正好,甜甜的,圣上用着香甜,用了两个。
膳后昭妃见圣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欣赏着自己刚涂的丹蔻,唇边笑意迷人,语气倒显慵懒。
“圣上不用回养心殿批折子吗?在臣妾这里做什么?”
圣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眼下最大的事也就是边关急报了,待那些朝臣好好思量,朕就留你这儿休憩片刻。”
昭妃点点头,事关边关急报,她也不再多嘴,圣上多疑,她若再多嘴恐会生疑,昭妃站起身冲圣上福了福身子。
“那圣上在这儿自便,臣妾去外头那颗老树下制开春新酒了。”
圣上见她转身便要出去,急切的站起来拉住她,“昭儿,制酒哪天都不急,你我难得这么清闲自在,昭儿不妨陪朕去外头走走罢。”
昭妃别扭着眉眼,轻甩开圣上的手,“圣上,臣妾这酒也是极重要的,圣上如此说它,开春了可不要惦记着臣妾这酒。”
圣上知道自己说话不周全,得罪了昭儿的宝贝酒,也是不在意的笑笑。
“是朕说错话了,昭儿亲手制的酒,朕自是欢喜,时时要惦记着的。”
昭妃这才软了身段,不去与他计较,圣上再次拉过昭妃的手,轻轻晃着。
“昭儿,朕早膳用的撑了些,昭儿的酥火烧,可是烧到朕心里了,你就当是陪陪朕,出去走走散散心,当作消食也好啊。”
昭妃低顺着眉眼,随圣上出了昭阳宫,昭妃提议说是去御花园走走就好,回来也快,圣上无奈笑笑,昭儿还惦记着自个儿宫里那两瓦罐酒呢。
“御花园的花儿来回就那些,朕也懒的再去看了,昭儿陪朕去梅林那走走吧。”
“梅林?如今还未到开花的季节啊,难不成圣上是馋那些长在树上的梅子了?”
圣上唇边挂着一抹笑意,“昭儿知朕心啊,朕想着赏会梅树,想着梅子的酸甜,解解馋。”圣驾伴随着浩浩荡荡的人走着。
圣上止了那些人跟来的步子,将身边伺候的顺起顺公公留在外头,自己牵着昭妃的手,向前走去。
春天还没到,梅树的叶子还没长出来,枝头已经抽出几瓣五瓣花了,淡淡的眼色一堆一堆的,看着虽不是极喜庆,在圣上眼里,看了也是极为开胃的。
两人少见的在里面转了许久,圣上今日的兴致格外好,前面不久传来一阵声响,是两个打扫梅树的太监。
“哎你听说了没,三皇子要出征打仗了。”一人在一旁唏嘘。
“别瞎说,三皇子回京没多久,他打过仗吗?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南代这次来势汹汹,打输了也不丢人,赢了可就挣大脸面了。”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快扫吧,今儿也是倒霉,说几句闲话还被伊贵人撞上了,罚来这儿扫地,扫完赶紧回和雨轩去。”
一阵风拂过,掀起站在一棵梅树后圣上明黄色的衣袍一角,圣上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逛了没多久就嫌累,站在老远不肯走动的昭妃。
沉下心拨动着手上的扳指,不知在打算着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探究,回去的路上,圣上突然开口。
“朕记得时儿出去清查军务,如今是在泉州?”
“是,他们夫妇一并在那,权当做个伴儿。”
圣上听后不再多言。
泉州,容时今天传了大夫,细心询问两人身体的状况,大夫说两人身体康健,又都是年轻人,孩子的事急不来,一切随缘。
慕夕不明就里,关心道:“殿下是身子不适了吗?”
那次刺杀后,容时养了一个月才渐渐好转,容时摇摇头,眸子里带着星星笑意,很有兴致的问她:
“小六,等我们有孩子了,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啊?”
慕夕有些发愣,这就是他传大夫的原因?好吧,思考的是比较早,思索片刻后,倒是很认真的说:
“大名自然由殿下做主,至于小名嘛,就叫故里,长安吧,男孩叫故里,女孩叫长安,怎么样?”
容时抿起嘴角,笑着问她:“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慕夕一脸得意的开口:“长安有故里,故里归长安,我可喜欢这句诗了。”
容时将她搂过来,额头上一点温热,轻柔落下一吻,嘴角上扬。
“娘子品味不错,为夫也喜欢。”
慕夕听着这句话里有话的告白,脸上起了些红晕,也浅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