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昔停下脚步,打量着周围有些迷茫的环境。
由由小声的出声,眼睛里带着些无奈,“宗主,我们迷路了?”
医昔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本宗是带你看看府里的景致,不是迷路。”
由由哦了一声,低下头撇撇嘴,宗主路痴越来越严重了,在宗内出去逛逛都要同宗弟子领着回来。
这下好了,她也不认识路,且先逛着吧。
她抬起脚步,跟在摸索的医昔身后,暗暗记下来时的路。
医昔在一座没有名字匾额的庭院前停下脚步,打量着这座略显荒废的庭院。
了无生气的花草,隔着门的缝隙,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五官还算可以,打扮的有些潦草。
那个女人傻傻的站在庭院,院子里来来去去的两三个侍女各自做着自己的活,全然当她不存在。
看她的穿着,不像是侍女,她眼里蕴含着一种死气沉沉,她还瞎了一只眼!医昔惊讶的打量着那个女人。
南临秋看着她,仅余的一只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凶狠,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后面一名穿黑色紧身的男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医昔身前,正是厉鼎。
“医宗主,殿下在含晖苑等您,我给您带路。”
医昔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她是谁?”
南临秋像是被刺激到一般,声音充满着尖利刺耳,再不复银铃动听的嗓音,“我是公主!是宸王的女人!”
医昔皱眉,厉鼎小心打量了医昔一眼,又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个疯子一般的女人。
“医宗主您别放心上,她脑子不好。”
医昔转身走着,厉鼎在前面给她带路。
“宸王妃不是失踪了吗?府上还有别的女人,是侧妃还是侍妾?”
厉鼎一心一意的带着路,“是侧妃,名不副实的侧妃,掩人耳目罢了。”
医昔了然,示意由由跟上。
临秋望着医昔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凶狠渐渐软下来,充斥着悲凉。
“宸王妃又怎样,死了三年,殿下不还是另有佳人,都是笑话,都是笑话!”她疯狂的大笑,已然疯癫。
“昔儿今日来的晚了些。”容时笑着望向她。
医昔来到位子上坐下,面不改色开口道:“王爷府上布置的很美,没忍住多看了会。”
由由看着宗主气定神闲的撒谎,心里已经习以为常。
医昔看着给自己端茶的侍女,打量了好几眼,“这茶是你泡的?”
“是半香泡的,可是不合医宗主口味?奴婢马上给您换一杯。”
医昔抬手示意不用,“这茶很好,泡的不错。”
半香被夸的高兴,“多谢医宗主夸奖。”
医昔摆摆手,“不用总是医宗主医宗主的。”半香求助的目光看向半亭。
容时笑笑,“唤医小姐。”
医昔点头表示可以,半亭和上完膳的半香一齐向医昔见礼。
“奴婢半亭,奴婢半香见过医小姐。”
“你们长的有点像,是姐妹?”
“不是,可能是在一起久了,长的就有点像。”
容时在一旁提醒道:“昔儿,我们用膳吧。”
吃的差不多了,“王爷府上真称得上是卧虎藏龙。”她似乎意有所指。
容时眼带笑意,“茶是半香泡的,点心是半亭做的,昔儿若想挖墙脚,大可直接去。”
医昔的小心思被看穿,抹了抹嘴,“本宗没这么…急不可耐。”
容时只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医昔回到自己临时的歇脚地,由由拿着一封邀请函进来,“宗主,驿馆的人来报信,这是云安郡主给您发的。”
医昔接过打开看了看,秀气的字迹,随意放到桌上,“云安郡主?”
扶额作思考状,由由在一旁补充道:“云安郡主是镇王之女。”
医昔嘴角勾起一抹笑,“本宗知道,之前也算见过一面,她写信邀请本宗参加一个聚会。”
“那宗主去吗?”医昔起身,闲散的舒展一下身体,“去,为什么不去,见识一下才子佳人,左右待着也无趣。”
她似是想起什么,“对了,由由你去采集些玫瑰花瓣,要开的好的,本宗要做千层玫瑰酥。”
由由眼睛一亮,“是宗主,我这就去。”宗主做点心的手艺和医术可谓不相上下,只是轻易不做,这下有口福了。
她脸上带着笑拿了篮子走出去,医昔静静的靠在软塌上,眉眼慵懒,想着做好了下午送些去宸王府。
毕竟吃人嘴短,也不能总是白吃人家的,送些金银财物宸王看着也不缺这些,左右她的手艺还算拿的出手。
上午的阳光淡淡的金黄色透过窗户淌在她身上,从那次出事以后,她的身体便弱了许多,常常待着待着就会毫无征兆的入睡。
对此她认为能睡是福,也坦然接受。
岳洛放下手上的正在纸上飞舞的笔,问道:“信可送到了?”
“回小姐,已经派人送到驿馆了。”
她点点头,起笔上下之间写下一个缘字,岳青抬脚进来,岳洛示意侍女下去,“在练字吗?写的愈发可以了,有进步。”
岳青低头瞧过那个缘字,笑着夸她,岳洛也嘴角含笑,“听说哥哥最近和南代那位公主走的很近?”
“前些天她崴了脚,我去看过几次。”
岳洛抬头笑着看他,眼里很真挚,抬笔蘸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位公主我见过,人可以,哥哥若真心喜欢,我没有意见。”
她放下笔,看着纸上秀气却不失风骨的妙字,笔距构架之间安排的极为妥当,当真是妙的一个妙字。
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轻轻吹开墨痕。
岳青没有回她,眼里闪过一瞬的复杂情绪,只挑开话题。
“我今日是来瞧你的,就不提别人了。”
风轻轻拂过她耳边碎发,岳洛俏皮的弯起嘴角。
“好,我相信哥哥自有分寸,只是哥哥要躲着些母妃,怕是他们二老等不及哥哥早日找到嫂子了。”
岳青佯装生气的抬手在岳洛头上敲了一下,笑着骂她:“没正形,连哥哥都敢打趣了。”
岳洛吐了吐舌头,可爱的很,岳青难得见到她这么活泼的样子。
洛儿小时候是很活泼的,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沉默寡言起来,在外面她代表镇王府的脸面,时刻要谨守规矩。
也就在自己和父王母妃面前,能稍稍放开一些,想到以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洛儿,京都里你可有瞧得上的青年才俊?”
岳洛嗔他一眼,“我不提哥哥的,哥哥怎么反而说起我来了。”
岳青笑笑,没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