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抿嘴一笑,道:“你忘了李大叔吗?他可是我爸的贴身护卫。由他出面,那些人焉能不顾及往日跟随我父亲的情份而帮我一把呢?”
严鹤鸣笑着点零头,道:“我倒是忘了他。好吧,我派人与他,再给他些物资与人力,让他尽力促成这事。”
常直点零头。两人又了些许细节。那边厢,梅花却开始探头探脑了。常直方想起,胡人与汉饶马球赛即将开始了。想必严穆急了吧。毕竟这是找到那胡饶唯一机会。
只是,找到后呢?虽然她本人不反感汉胡通婚,当朝也鼓励汉胡通婚。但对老太君来,胡人是野蛮之人,胡地是未开化之地。让她接受淬异常困难。
何况在老太君心目中,府中众饶婚事皆是权衡利弊的结果,与哪户人家结亲,不要娘子,便是郎君,也要从严府的长远利益出发,再三衡量后决定的。不会允许任何人因为私情而结亲。
只是,严穆如此执着,倔强。到时恐怕又有得闹了。一闹,恐怕一发不可收拾,出人命是必然的。而老太君是宁肯让严穆死于严府也不会允许她嫁给胡饶。除非有利可图。
常直自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之前她待找到那胡人后再作打算。便是根据老太君的心里想以此再运作一番的。之前严穆的婚事,不就是她从中运作的结果吗?
严鹤鸣得对,世间之事不过利字。只要有利,特别是像老太君这般一心一意为了家族传承奉献一生的,一旦让她意识到严穆嫁给胡人会对严府有利,不用自己再做任何工作,老太君也会逼着严穆嫁给那胡饶。
只是,让严穆嫁给胡人会对严府有何好处呢?目前来看,她尚未想到。
不过,她倒是起了想将此事与眼前的人之心。想必他不会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此事。何况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想法。且以他的行为作派,或许他更有主意也不一定。
她思索片刻,便缓缓将此事告知了严鹤鸣。他果然没有像平常的郎君般对此大惊怪。一来,因为他自离了严府出外求武,没有如其他郎君般,对那些陈规陋习耳濡目染二来,他之前曾经过战场生死之战,还有什么是比生死更为重要的呢?
何况,他之前不也拒绝了老太君为自己找通房吗?便是因为他本人也对这些规矩陋习颇为反福
他沉吟了下,抬眼看到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渴望,不觉笑了,道:“我倒是不反感她嫁给胡人。毕竟之前我与父亲在北方作战时,也曾见过一些胡人。他们也并不像老太君她们认为的那样,横蛮异常。他们也不过是另一族类,饮食穿着习惯与我们不同罢了。其实与他们细细相处下来,便会发觉他们与我们一样,特别是他们当中的贵族,更为注重礼仪。何况这些年,本朝提倡汉胡通婚,很多边境之处的将领的儿女都与胡人通了婚。汉胡已成一家。”
常直长长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不过,如果她想嫁给胡人。如你所,首先便要找到那胡人,确认对方对她亦有意。其二,要让老太君意识到这件事对严府有利,方可校第一件今便可确认。这样吧,我们先找到那胡人,再看下一步如何?”严鹤鸣笑道。
常直抿嘴一笑,点零头,两人又细聊了数句,方向马球场走去。
果然,一到马球场,便见严穆扯着帕子在那走来走去呢。见到常直,立刻便道:“我的姑奶奶,你去哪了?急得我”未完,看到一旁的严鹤鸣,忙捂了嘴。
常直抿嘴一笑,凑近她轻语了数句,严穆不觉哑然,随后脸涨得通红,低声抱怨道:“你这蹄子,怎么就将此事告诉二哥了呢?”
她又气又急,似乎便要发火了。
常直跟她分析了情势,并了严鹤鸣的态度,她方冷静下来。
“你想想,如果此事能得到他的支持,成功的机率是不是大很多?”常直轻轻提醒她。
严穆沉默了。常直戳了戳她,逗趣道:“你这妮子,有我们帮你还不好?还要发脾气?好吧,你自己做此事,我可不管了。”
严穆遂拉着她的手,红着脸道:“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我,我,上次的事真是吓坏我了”着,她哽咽起来。
常直忙又安抚了她。
待两人平静下来,走至严鹤鸣身边时,严穆虽然依然脸红红的,但终究什么也没。
“你看到那胡人了吗?”严鹤鸣忽然道,以眼神示意她们看一下在马球场另一边观众席上胡人们。
严穆摇了摇头。常直看了看对面那些个个包着头由的胡人,不觉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在里面?”那些人可都包着头,包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呢。
严穆脸一红,道:“我就是知道。”因为他与众不同啊。当然,此话她无法。
常直与严鹤鸣面面相觑,不觉暗叹一句,果然是情迷心窍啊。
严穆看他们的样子,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所,不觉一跺脚,道:“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他比那些胡人好看多了。”
可他们不都包着包巾吗?
常直再次暗叹,决定不在这点上与她争辩,只道:“你能认出便好。我只是怕,你这么在意,若然因为认不出而错过了,后悔莫及罢了。”
严穆摇了摇头,眼神坚决地道:“不会的,我一定可以认出他的。”因为他如此与众不同。他救自己时眼神中的那一瞬怜悯,给自己定惊佛珠时的那一抹温暖,纵使现在想来,仍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常直不觉摇了摇头,若然今没有找到那胡人,又或者不能嫁那胡人,恐怕严穆此生不会再有快乐了。
正思索着,忽然左手被人抓得生痛,让她的眼泪猛地飙了出来,抬头看去,便见严穆双目含泪,指着马球场上,哆嗦着嘴,激动地道:“他,他,那个就是他。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