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亦安轻快的落坐,等人侍候。
梳妆更衣完毕,让青杏把昨儿自制的雪肌玉肤粉和玉容膏带上,戏谑道:“你们说伯母会留下吗?”
青杏斜睨她一眼不想理她,红梅忍笑:“小姐又调皮了,大夫人一向端庄持重之人,对这些脂啊粉啊之类岂会看在眼里?更何况千八百两银换不回这一盒十天的量,难不成收了您的孝敬再让您重制一回?”
胡亦安好心情的对着两人眨眨眼,转身带着两人往正院走去。心里却想着,这胡亦安的性子真不错,天真烂漫,爱说爱笑,不至于憋闷到她。
真如红梅所言,胡王氏看到胡亦安的孝敬一言难进,最后还是笑着推拒了:“伯母和你大嫂都不是豆蔻花信之年,早过了傅粉抹脂的年纪,你留着用才合适,拿回去吧。”
胡亦安再三奉上都被胡王氏给挡了下来,佯装羞愧带着东西和人又回到菡萏院。
剩下的日子胡亦安按着原主的日常轨迹,写字画画,弹琴插花,制香烹茶,原主会的她一一尝试,记忆和现实融会贯通。想着进四爷府没几日便是古代的七夕情人节,特意画了个男子用的荷包样式交给红梅绣样缝制,虽说亲手做的更有诚意,不是收荷包的人看不到嘛,何必为难自己。
又想着原主父母对她的疼爱,给每人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祖母、长兄、双胎的哥哥,即便庶兄庶姐也都留了信。近期晚间没再睡过,中午补半个时辰睡眠,再到胡王氏那里请个安,聊聊天,顺便补充一下从各处打探回来的四贝勒府众女人情况,日子倒过的紧凑。
晚上努力通闭塞的脉络穴位,这样过了五六天,终于在第七天晚上打通了全身脉略。
满身污浊尽排体外,胡亦安觉着身体从未有过的轻快,心情颇佳的加紧下一步,引天地之灵气入体。
清朝的空气可没有后世的污浊,此界更没有修士抢天地灵气,此时灵气澄净丰盛。胡亦安以功法吸纳火木灵气并未遭排斥,还颇为亲近,轻易引灵入体,并有源源不断之势。
被灵气滋养的身体令胡亦安舒服的想叹气,想来那些修士常常埋头苦练,动不动几年、十几年、甚至百年闭关并不觉苦闷是有缘由的。
胡亦安按功法要求引灵气运转全身,最后在丹田处落家安户,正式进入练气期一阶。
随着灵力入体感官更是灵敏数倍,青杏带着丫鬟婆子抬着洗漱用水推开院门的声响惊醒了胡亦安,好心情的褪下肚兜拿着布巾先擦拭了全身再套上内衫,听到青杏叫门声才不慌不忙的去开门。
待洗漱妆扮完毕如往常般先去给胡王氏请安,再到胡任与病床前坐坐。
胡任与今儿难得清醒着,不过身体破败的厉害,看着坐在床边的侄女,模糊一团,仍艰难的嘱咐着。
“只此一别,今生不……不会……再见了……伯父有句话……叮嘱你,为妇……为妾皆以顺为正……你自幼由老太太……和你父母娇宠长大,本该门当户对……才不辱没你,可……世事无常,即入皇家……为妾,便要做到……必敬必戒……对皇子福晋……皆需如此,才能保全自己,平安和顺……”
胡亦安看着他一句一喘很是费力,边点头应是边握住放在床边的手,试着用灵力渡入他身体,看能不能滋养他的身子。
这个伯父虽说交流不多,待原主却是好的,凡是对原主好的她尽量和善待之。再说行将就木的人,坚持着一口气等着她出门,再千里迢迢赶回老家,心有不忍。如果灵力能渡他一路安然,她会毫不吝啬完成他的心愿。
胡任与断断续续念叨着,慢慢觉着身体轻快几分,不似以往死沉沉的,又安睡过去。不过脸色比刚才好多了,有了些生气。
胡亦安松了口气,有用就好。剩下三天,每天过来渡些灵气,望他能坚持,达到心中所愿。
余下三天,胡亦安白天没再看书练字,而是和越来越消沉的青杏、红梅她们唠唠原主过往。又给原主母亲另写了封信,交待两个丫鬟的去处,希望看在她们精心伺候原主这么年的份上,妥善安排。又赐下不少金银首饰和面料,算是全了这份主仆之情。
晚上努力吸收灵气,她发现灵气用出去后再运转功法,速度较之以往要快些。再去看望胡任与时更不怕浪费灵气,在他身体承受的范围内尽量渡给他。
胡王氏就发现丈夫的身体渐有起色,偶尔还能坐会儿,陪她说说话,指点指点儿子在翰林院的处事。胡王氏直道菩萨保佑,说不定丈夫的身体真能好起来呢。
胡任与固然不知道身体好起来的因由,毕竟自己的身子还是了解几分的,趁现在硬朗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见见亲人,仍决定送走胡亦安隔天就回南边。
胡王氏拗不过他,只得让所有人都动来起,打点行礼,准备回老家。
在胡家忙乱中,迎来了胡亦安入贝勒府的日子。
头一天晚上,胡亦安送走教导房中事的胡王氏,仍坚持自己独睡,完全没有嫁人的兴奋忐忑之类的情绪。倒是有些担心,如果四爷相貌丑陋,身材矮挫,她能不能忍得住下得了嘴?
又想着见过的四爷画像,也算相貌堂堂,但愿历史不会骗人。
之所以担心不过是胡亦安有着很严重的颜控,历任男友必须一米八上,身材矫健,相貌俊美。所以想潜她的人自身条件达不到,都不好意思向她抛出橄榄枝。当然,以她的身份,一般人也不敢潜她。
可现今不一样,自身资质太好,如果四爷看上她,他却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不想被潜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想想还是实力不够,原想晚上睡一觉明天精神些,现在还是提升实力吧。
不知是不是有了动力,晚上灵气吸收的特别畅快,在敲门声响起前,竟达到了一阶圆满,随时可进入二阶。
胡亦安神清气爽的打开门,门外一溜的丫鬟捧着衣裳、首饰、花盆底、配饰给她请安。
胡亦安转身让她们都进来,由着青杏服侍着沐浴更衣。
出来时,胡王氏和几个媳妇都在,彼此见了礼,胡亦安就被胡王氏按坐在梳妆台前,亲自为她绞面上妆。
胡王氏摸了把滑嫩莹白的脸皮,没瞧见丝毫的毛孔汗毛,惊叹不已:“安安这脸蛋像那刚剥了壳蛋,嫩滑的毫无瑕疵。”
胡亦安低眉浅笑,“这几天保养倒是见了成效。”
胡王氏暗自撇嘴,可不是好东西才好效用嘛!口头上仍称赞了句:“主要是咱们家安安天生丽质,底子好。”
胡亦安低头装不好意思。
胡王氏没再说话,口中咬着线头,右手撑着绞线象征的绞了几下,便放下开始妆扮。
清朝皇子大婚或迎侧福晋规矩礼仪繁琐无比,即便是迎娶的时辰都有特殊归定,必须在黄昏之时,更有明月照路,才能寓于出前路光明之意。
而纳格格侍妾之流却多余礼节,一切从简。
午时前进府,洗漱更衣后再去正院拜见贝勒爷福晋。如果府内看重想热闹热闹前后院都会宴请,如果不重视,福晋直接赏晚膳到各院也是有的。
因此,胡亦安这里也需早早妆扮起来。
不是正经婚礼,妆扮也无需过于隆重。
凤冠霞帔那是没有的,盖头也不需要,只梳了一字头。一边簪一对粉色玉石的桃花簪,一支含苞待放,一支盛开潋滟。另一边银质瑞草缠绕下垂一串细小珍珠。脑后一排手指肚大的绢花,耳垂粉色桃花坠,饰品无需过多,每样都是精品。
胡亦安现今冰肌玉肤晶莹剔透,上妆反倒污了她的颜色,胡王氏试了几次都没舍得下手,只在檀口加以润色,气色更好了几分。
又让青杏、红梅侍候着换了衣裳,是胡亦安自制的款式,还从未有人见过。
待胡亦安从内室走出来,整个大厅的人为之一振。
何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如晨露沾桃花,清风拂过皆胜画。含苞待放的小姑娘,盛装过后难掩其华。
原本显出不身材的旗袍,胡亦安改良后却更加修身,经过十来天的努力,胸前弧度有了诱人的变化。花盆底踩上,轻移莲步,聘聘袅袅,满身的桃花如随风摇曳,灵动异常,美不胜收。
还是胡王氏先回过神,忍不住赞叹:“美,真美,咱们家安安人真美!”
听着胡王氏的赞美声众人也回过神来,连连称赞,几位嫂子对衣裳的样式更是赞不绝口。
胡亦安道针线房有样式,喜欢都可做的,于是,皆大欢喜!
随后,胡亦安随胡王氏和几位嫂子一起去了正房给胡任与及堂兄弟、侄子侄女道别。
进屋后,几位堂兄弟又是一番惊艳,在胡王氏的呵斥中才回过神。面色赧然的和胡亦安匆匆话别后提前出去了。
胡任与很有精神气的坐在大厅,代替父职训诫、祝福即将出嫁的女儿,愿她一生顺遂。虽说胡亦安不是出嫁,胡任与也不是她的父亲,但他却做出了嫁女儿的姿态,是胡家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胡亦安也心甘情愿依礼跪别这对的夫妻。
话别了胡任与夫妇,劝退了侄辈,便回菡萏院等贝勒府来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