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的话让耿氏僵直了脸,又一个李侧福晋那还有她们的出路了吗?
明知郭氏这话不怀好意,仍是忍不住发酸嫉恨。
耳边的琴声骤然转变,即使她不懂乐理也听出来了是那首男女求爱用的《凤求凰》,心里啐骂好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对着男人放浪。
郭氏听到转音也沉了脸,平常只道李氏是个胆大的,未曾想还有个更大胆的。
宋氏的院子比郭氏她们更远了些,只能隐约听到些琴音,她便带着丫鬟走近些听个清楚。
这无疑是种自虐行为,可她就是要知道爷去了谁那,对谁有了更多恩宠。她知道了心痛了也就长记性了,慢慢的也就不盼了。
红玉皱眉看着宋格格沉静的脸,心有不耐,却也没表现出来。她和其他三玉本是主子爷身边的贴身宫女,宋格格有孕时被主子爷指派过来镇场子的。可惜宋格格福薄小格格生下没满月就去了,她也被主子爷遗忘在脑后没再要回去,就这样一直留在了宋格格身边。
宋格格却不爱用她,说是主子爷跟前的人理应多给几分体面,身边琐事交给小宫女办就成。她也瞧着宋格格实在没出息也赖得折腾,熬了这么多年只待明年到了年岁出去。
宋格格的一声低叹打断了她神思,“主子爷能得个可心人是件好事……”
红玉在心中撇撇嘴不发一言。
各人滋味与胡亦安无关,连奏两首曲子见这位爷心平气和了,心里有了捉弄的心思,一曲《凤求凰》如愿让四爷瞪大了眼睛。
《凤求凰》的故事源远流长,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勾得富家小姐卓文君不顾他贫贱之身夜奔,使得这首曲子成了男女表达爱意的传神之作。
不过时下女子多矜持,私下里弹弹也无妨,如她胆大当着男人面弹奏的真是少之又少。当然,乐坊的女子总是除外的。
胤禛如实被她惊喜一把。
《普安咒》时清净平和,《流水》的舒畅流利,《凤求凰》缠绵悱恻,每个琴音如人生感悟,她总是恰到好处。
其实这首《凤求凰》原主也只完整的弹过一次,为着心中不能言状的情感,卑微可怜小心翼翼的描述。心中一时有些怅然,其实原主就此死去对她未必不是件好事。
胡亦安后面琴音的浮动胤禛自是察觉到了,凝视着那张惆怅的小脸心有不悦。站起来走到她对面蹲下|身子,隔着琴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何以如此惆怅?”
胡亦安心中一凛,大意了,怎会在这位爷面前跑了神?
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不动声色的轻言软语:“奴才离家一年零三个月又十二天了……”
胤禛闻言捏着下颌的手轻轻抚上脸颊,“想家了?”
“想,可娘亲说女儿大了总要离家的。有的人运气好离的近一年半载的总能见一面,离的远的或许一生也不得相见。所以啊,家可以想却不能念。人一旦对某些事念念不忘就容易入了执,再好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虽然想家有些怅然却不会沉浸其中,我还想和爷过好日子呢……”胡亦安轻言细语,最后还不忘拉把好感。
可惜四爷的心不在此,满脑子盘旋着那句可想不可念,顿时茅塞顿开。
对于高位谁人不想?但是念念不忘入了执障难免会失了分寸。大哥这两年的崛起和屡屡挑衅太子不止皇上有意为之,更是大哥被圣恩冲昏了头失了往日的谨慎。老八还在他后面一直撺掇着不就是使他利令智昏好做错事取而代之吗?可惜眼下大哥已经看不分明了。
皇上还正值盛年,这些做儿子的个个虎视眈眈,纠集党派引起纷争,不是挑战他的权威吗?一旦触及他的权柄,那些平日里上蹿下跳的人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现今他不能做太多也不能想太多,做多错多,想多入障。只要彰显出能力可为皇上所用,再慢慢培养人手,悄无声息方能长远。
道德经言: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矣,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识大局,懂进退,方可稳而赢!
因着这女子一句话想开了的四爷心情舒畅,好心的劝解小格格两句:“谁道不让你母亲来看你了?以后你母亲要是来京总会让你们见面的。再说入了爷的府这里便是你的家,要想着好好伺候爷,再给爷生几个孩子,便再没闲工夫想些有的没的了。”
胡亦安听了四爷的话作出一副感动羞涩的表情,默默低下头,心中却想着,你就算说破天孩子这事也绝不可能。
老娘被破了身子现在筋脉还损伤没修补过来呢,再生孩子指不定能要了她的小命。再说她也没想在四爷府呆一辈子,留下孩子让他受罪吗?
四爷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这小女子也在企盼着他的孩子呢不由有些自得。如果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会亲手宰了这女人。
这场琴音交流双方都还满意。四爷心中的憋闷没了前景也看似光明了,心情舒畅笑颜舒展。胡亦安也不用对着易爆物品了,一时间皆大欢喜。
四爷拉着胡亦安的小手坐到罗汉床上,亲手为她斟了杯酒,才开口问道:“可能喝两口?”
胡亦安得意一笑,“别的我不敢说,酒可是海量的。”
胤禛挑眉,笑侃道:“可是大言不惭?”
“怎会?我不仅能喝酒,还会酿酒呢。”原主有个爱喝酒更喜亲自酿酒的爹,从小她跟哥哥没少喝,有时也会在胡父酿酒时帮把手。现在想来原主这习性真真是便宜了她。
在这界没有灵药供她练丹,本就浪费了她绝佳的炼丹体质。可普通的药材成丹效果不成,酿酒还是可以的。待她到了三阶学会酿酒手法便可酿些灵酒自品,好好的滋补滋补身子冲冲阶。
胤禛好笑,“何处学来的这技能?”
胡亦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爹喜欢喝酒更喜欢酿酒,耳濡目染间便会了。”
从胡亦安口中总是听到胡父的信息,胤禛也差不多了解了此人的脾性状况。人有才却也疏阔,好逸乐无大志,能养出胡氏这种性子他一点也不奇怪了。
“既然能喝就陪爷喝点吧。”以往在府里想喝酒大多一人独酌。李氏倒能陪他喝,可惜酒量不成,往往喝两杯便放下了,让他很不尽兴。
“好啊,今儿陪爷喝酒,明儿我酿酒给爷喝可好?”
“好,爷拭目以待。”胤禛也没当真,他喝的都是内务府供的好酒,胡氏还能酿出比贡酒更好的酒来?
胡亦安也没理他的敷衍,心想老娘酿出来的酒非让你求着喝不成。
两个酒量不错的人谈笑间轻松灭了一壶,不尽兴。又让张保送来两壶,你来我往间好不畅意。
四爷喝到第三壶人已经有些醉了,看着眼睛明亮毫无醉意的女人心里不舒服了,想着爷怎能喝不过一个女人?又要了两壶,结果他真喝不过这女子。
迷迷蒙蒙看着娇艳若滴的女子身子渐渐发热,在心中哂笑,酒能助兴这话不假,他现在就想把这女子给吞了。又想起她昨晚上的豪言,承诺可以随他摆布的,一时间心里火热。
胡亦安擎着杯子放在唇上,看着四爷火热的眸光娇笑媚人,仰头露出雪白肌肤喝尽杯中酒,嘴唇湿润嫣红待人采摘。
胤禛猛的推开炕桌一把拉过胡亦安在怀重重吻上那饱满诱人的红唇,双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这是要在书房啪啪啪的节奏?瞄了眼被推开的炕桌,酒菜汤汁洒落在锦缎褥子上一片狼藉,在这脏乱的环境下陪他肉搏坚决不干!
双手止住那双躁动的手,胤禛得不到满足放开她的唇满脸通红,隐隐要发火的势头。
胡亦安见状马上认怂,要是这男人在床上用暴力她现在还真制不住他。
“爷,还没梳洗呢?”
“爷刚被你擦洗过。”
“我没洗呢……”
“稍后一块洗。”
“去卧房,这里是书房怎能做这种事?”
胤禛心中有气,见怀中的女子红着眼马上要哭出来也只得咬牙,“你真是个事精……”
胡亦安就紧抱着他扎在怀里不动。
胤禛无法,他的高傲不允许违了女人意愿强要了她。抱着怀中的女子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还颠了颠,满嘴的醉话,“你可还记得昨晚上应承爷的,今天要随爷摆弄,你说话算话是吧?爷今儿让你绝对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被抱在怀里的胡亦安在心里翻个白眼,你不就是自个想尽兴嘛。好!老娘今晚奉陪到底,绝对榨干你让你半个月不敢想这事。
胤禛抱着衣衫不整的胡亦安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书房,站在堂屋门口值守的青玉、寒见状慌忙低下头。见主子爷抱着胡格格进了卧房便走出堂屋关上门站在外面守着。
此时不过日暮黄昏,屋里已传来男子粗喘和女子娇媚的和鸣声。青玉和寒见守在廊沿下,落梅院本没资格伺候主子爷的奴才一直在门外侯着,见两人出来关上门都低下了头。
胡亦安受宠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