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扫了眼站立在院子里的众人垂下目光,听着屋里的动静再无波澜。她也曾嫉恨过能侍寝主子爷的女人。身为皇子的贴身宫女本就是给主子爷备的屋里人,众人挤破脑袋被千挑万选得来的位置怎会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毕竟她们这些女子侍寝后是可以得名分的,差些能做个侍妾,好的做格格未必不能。
可主子爷并不是沾花惹草的人,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来路正当的,对身边的宫女没半分的狎昵之意。
和她同批的四个宫女现今只剩下红玉和她。早前的碧玉多伶俐的一个人,可惜心比天高趁主子爷醉酒爬了床。当时在宫里主子爷不好处置她,却也没给她名份,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一出了宫就病殁了。另一个暖玉替她做了掩护,出了宫门也被主子爷撵了出去,再也没听到过她任何消息。
红玉没旁的心思,为人也利落被主子爷分去照料怀孕的宋格格,可惜运气不好,被主子爷抛到了脑后。
再后来她所有的心思都灭了,男人不想女人再多的思慕他也视若粪土,那高高在上的人不是谁都能攀的。
明年她和红玉都到了年龄可以出府了,她付出了女子最好的年华给屋里的男人,现在回首看看才发现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地方。
这府里看不清现状的女子总要经历些噩梦才会清醒。
而在床上被折腾半死的女人心里恨的牙痒痒,如狼似虎的男人让人伤不起。为了奉陪到底,为了让他食髓知味榨干最后一滴精的豪言,不停的用灵力缓解疲劳和用力过度的腰,也没能让这男人缴械投降。
其实胤禛后面已经醉的昏昏沉沉了,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身下的女子越是哭闹越是不想放手如临极乐之境的美好,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直到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昏睡过去。
胡亦安见人睡过去了,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把四爷给大卸八块再剁吧剁吧喂狗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子,以他刚才不要命的折腾早死在这床上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她这次不把他给折腾个半死从此不敢用强她就不姓胡了。
也不管两人满身的狼藉,污秽的床褥,闭眼沉睡过去。
门外侯着的人没再听到屋里的动静也面面相觑的松了口气。
苏培盛打开怀表看了一眼,呦,今儿更猛,还有一个时辰就得叫主子爷起床了,大家都甭想睡了。
其实他回来时屋里战况正激烈,张保见着他也没争没抢的自动退回了正院。他还认为人家实相呢,结果他这一侯就侯到下半夜。
能换班的还能回去个囫囵觉,不能换班的还得接着熬!可怜他也是熬着的那一挂,只能到茶水房将就一个时辰了。
看着别人离去,又瞅眼准备把热水抬回去的小太监,心想主子爷是用不上了,可也别浪费啊!他也在外跑了一天了,身上黏腻的难受。赶紧拦着让人抬到了茶水房,痛快的洗了个澡。好歹眯一会儿,到点还得叫主子爷起床呢。
胤禛被苏培盛叫醒时是眼黑耳鸣,恶心的酸水直顶喉咙。腰酸腿软着爬起来跑到隔间抱着木桶狂吐。
隔着窗子就听到里面动静的苏培盛顾不得规矩直接推门进了堂屋,在卧房门口踌躇不前,没主子爷的令他不敢再进一步。只得迭声询问:“主子爷可安好?可否让奴才进去伺候?主子爷……”
胤禛听到苏培盛尖利的声音刚平息的恶心又搅得翻涌起来,咬牙斥了句“闭嘴”,又吐了一回。
直到胃里实在吐不出东西才青白着脸扶着做隔断的实木屏风站起来。头晕眼眩手脚酸软,心里窝火的不行。醉酒纵欲实在要不得,太伤身了。
想到这记忆瞬间就像回了笼,昨晚上的片段不停闪现。人也站不住了,慌忙走了出去。
就见整张床像经历了场浩劫,好好的帐子被撕扯的狗咬似的。架子床上支帐子的撑杆被扯下一段斜挂在一旁,铺盖的褥子薄被污浊不堪的堆在床角。
原本冰肌玉洁的女子破布似得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赤裸裸的身体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胤禛呼吸一紧,僵直着手脚缓慢走到床前,弯腰伸出手试探一下鼻息。见还有气,心里松了口气整个人跌坐到床上。
惊吓过一场宿醉也差不多醒了,很多细节也就想起来了。
其实昨晚上到最后他已经没了意识,只凭着感觉不顾这女子的乞求粗暴的强了她,这才致使她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如果她真的就此死在他床上,他倒是能掩盖过去,也不至于愧疚难安。只是难免遗憾,如此合他心意的女子不该如此对待。
轻手抚上黑紫的细腰,小女子下意识颤抖着涰泣,可见真伤怕了。
拉开腿脚看到红肿破皮的花蕊狠狠的皱起眉头,他何曾对女子动过粗?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又懊恼自个失控。
右手搭上细腕上的脉搏,若有若无。他不精些道,实难探知可伤到内腹?
看了眼两人的样子实在不好示人,扬声吩咐苏培盛:“抬桶热水放在外间,把爷珍藏的九珍白玉膏取来,再取支百老参熬化了端过来。”
这女子的情形实在无法请府医详看。九珍白玉膏是治伤化瘀的圣品,府里仅有他那里一小盒,用在她身上也没觉着心疼,自个作了孽总不能撂下她不管。
苏培盛应“嗻”便退了出去。
想着爷刚才吐的厉害得让膳房赶紧送碗醒酒汤来,主子爷没吩咐做奴才的得想到。又想着主子爷让取九珍白玉膏应该是胡格格被醉酒的爷给伤着了,还伤得不轻。依着主子爷的性子应不会想让人见到,进屋服侍沐浴的人得嘱咐好。
心里想着一桩桩事面上不显,出了堂屋吩咐已经侯着的人各司其职。
胡亦安其实在四爷抱着桶大吐特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心里想要报复就一直装睡想看看这位爷的后续反应。没想到他会先探测她的鼻息,这是怕被他做死在床上?昨晚上逞凶的时候一副置人死地的模样可比现在爷们多了,多暴君啊!
听到四爷让人取九珍白玉膏到底下了些气。她自是知道这药膏的贵重,没有吃抹干净拍屁股走人知道善后还算有救,可以再折腾折腾他。不然她真会装作留下阴影拒不侍寝,再潇洒走人了。
不知床上女人打算的胤禛认真负起责来。外间备好沐浴用品也没让人进来伺候,找了件没被撕坏的衣裳裹住昏迷的女人颤颤巍巍的抱起来晃悠着走了出去。
被抱着的胡亦安都怕他走半路把她给扔了。不过,被掏空身子的男人还有这本事,也算毅力过人?
不知被人腹诽的胤禛抱着怀里人出了卧房,见屋里站着的是他另外两个大丫头紫菀和沉香,也没理会直接把人放进了浴桶,然后他自己才抬腿进去。
等四爷安置好了,两个垂目站立的丫头才抬起头,由紫菀端着醒酒汤呈给了四爷。
胤禛人正难受,被热水一泡人更加迷瞪,看到紫菀呈上的醒酒汤一把端过直接干了。
把碗扔回托盘上,闭目靠在浴桶里揉着太阳穴,怀里紧抱着胡亦安,对身后的紫菀交待句:“你带着人把卧房整理了。”
又想起那顶撕扯坏的帐子,即是小格格带进府里的定是喜爱之物,他这里是没有雨过天晴的帐子,也不能占她便宜。
“前院库房里应有绡纱帐子,你让人多取几帐过来。书房罗汉床上铺的褥子也照着规格找几套。再取些燕窝、阿胶之类的补品过来,下去吧。”
说完帐子的事又想到书房罗汉床被弄脏的褥子,干脆一起换了。
紫菀轻声应是,不经意间扫了两人一眼,满心惊魂不定的低头退了出去。
胡亦安倒对他这个时候还记挂着帐子、褥子之类的小事而诧异,没想到这男人还有着细致的一面。对他的印象从负分以下往上提了提,不过该报复还得报复,男人对女人用强这事得严防死守,完全杜绝!
不过,不急在一时!
两人现今都身虚体弱不适合长时间泡澡,胤禛给两人简单清洗干净就出来了。问了声卧房收拾妥当把人都撵了出去,才抱着胡亦安回到床上。
给自个套了里衣,听到苏培盛说九珍白玉膏拿过来了,也没让人进来出去自取。回来小心的为她涂了满身,重点部位更是里外照顾,直到一盒珍品用去一半才放手。
轻轻拉过薄被给她盖上,摸到体温在变凉,原本煞白脸色渐渐变的青白,一阵心惊肉跳。
也不在意她现在不能不能见外男了,直接喝来苏培盛,让他马上把府医叫来。
这个女人不能这样死,不能在他照应过她之后,在对她起了愧疚之后这样死去。
又想着她现在样子不方便见人就想给她套上衣裳。可他本来宿醉未醒,又纵欲过度,心慌意乱间手脚不听他使唤。只得唤来紫菀、沉香两人给她穿上内衫。
紫菀和沉香两人胆战心惊的给胡格格套上衣裳,就见四爷青白着脸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人,心里惧怕,悄无声息的站到一旁当木头人。
直到听见掀帘子动静才抬头看一眼,见落梅院的丫头端着熬好的参汤进来了。
四爷也抬头看了眼来人便吩咐紫菀把参汤给胡亦安喂下去。
胡亦安佯装无意识,紧闭牙关拒不开口,随着沉香加入捏着她的下颌也就屈服了。就算她身体无大碍,也是纵欲过度失了元气的,喝点参汤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紫菀和沉香满头大汗的服侍着胡亦安喝了参汤,又小心地放她躺好。听到屋外一阵慌乱脚步声,苏培盛拉着府医直接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