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了，楚云锡一句话也不说，小黎坐前面，他跟楚云锡坐后面。城里还热闹的很，洋路灯一盏一盏的过，却格外的安静，孙福发也不说话。

卓智霖憋不住了，问楚云锡“她是你师妹，为什么你姓楚她却不姓？”

“哎呀！你不懂的啦，我是有些功夫得到了认可的，将来是要进族谱的，他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姓楚！”

“嗯，这样啊，”卓智霖并没有表现出得到问题答案的欢喜。

楚云锡继续说，“对了，那六十块大洋，我下次还给你。”他嘴巴上骂小黎骂的凶，实际上是最能心疼她的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刚刚说要帮她赎身他就不说话，现在更加还要给钱。卓智霖看着他，越发觉得他是个宝，越看越好看。

卓智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立马就点着了，“我们这谁跟谁啊？你还给我钱，咋地？怎么这么着急跟我划清界限！老子还不要了！”

楚云锡没说话，不一会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着，卓智霖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抱着他，感受着这楞小子的奶气，楚云锡可能太安稳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最后在梦里甜甜的叫了一句“智霖哥。”

“你说什么？”卓智霖以为自己听错了。

“嘻嘻！”楚云锡笑了两声，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卓智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楚云锡中午在睡梦中叫的不是“槐安哥”，而是他，他很开心，又很感动，然后鼻子就酸酸的。即使知道楚云锡在睡梦中，他还是热情的回了一句“哎！”然后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怎么这和刚见的时候，差别这么大呢？”

孙福发听着，心说:说着差别大，可你到挺享受的啊，口是心非的男人！然后他没说话，一切都在夜里融化，然后心照不宣的融入每个人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刚见楚云锡，只觉得他是个花瓶，好看罢了，只是想带回家供着，现在他是想真真正正的走进他心里，懂他的更多，他可以忍他无下限，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他。但是脑子某一瞬间，又想到了宋凌的话，然后他就不敢往前想了，怕再想，连他都看不到以后。

把小黎送到了戏园子，嘱咐了楚清颜照顾一下她。卓智霖就带着楚云锡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卓智霖就不让楚云锡练嗓了，不然付天元家那两天狗就要来了。楚云锡没事干，便趴着睡，不久一个身穿正经西装的洋人就来敲门了。楚云锡知道了，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欢欢喜喜的见他的老师去了。

这个洋人中文不太好，他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他叫爱希文，他是从英国来的，带来了妻子和女儿，女儿已经十七岁了，今天是他来的第十个年头。他一向是在A城教英文的，对这里了解的算比较多的了，也听过楚云锡的戏，十分喜欢楚云锡，这次很荣幸来这里。

这些英国人保存着旧式绅士的做派，一举一动都很有规矩，因为楚云锡开心，卓智霖也就没有异议了，他十分满意。楚云锡行了拜师敬茶之礼，这事就算成了。卓智霖看他们相处的挺好，也挺放心的，特地给楚云锡弄来了一辆车，方便他的出行，又叫了谢宛华来当司机。楚云锡直乐呵，“我现在像一个富家公子哥了。”

卓智霖对他说，“你开心就成。”然后他就去了报社，处理相关事宜。

回头卓茂林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告诉自己付天元一家要请自己家吃饭，便想起上次还答应了付临渊一个饭局呢，他想想都头疼，有拒绝不了，都弄到自己家门口来了，推了也不是个事。

因为上次宋凌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卓智霖看见他心里就乱的跟麻花一样，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所以联系了周麟，要他过来给自己撑场子。

“你不是看不惯兵痞子的吗？这会子怎么又答应吃饭了？”周麟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爸看得起的兵痞子，你爸是第一个。”

“切！我爸才不是呢！谁稀罕你家了！”

付天元还特地请了楚云锡来唱戏，一来是想跟楚云锡套套近乎，不管能不能拐了这个戏子，他都是稀罕他的，不愿跟楚云锡结什么怨。二来知道楚云锡是卓智霖的义弟，想拉拢一下卓智霖。不是看见卓家的权势，而是看上了卓智霖这个人，付天元评论“有将帅之才。”而且付雅鱼似乎对卓智霖很感兴趣，他也希望女儿能跟自己看上的人在一块，这样就能省好多心。

卓茂林也有自己的算盘，楚云锡他是不怎么了解的，他就想看看这个迷惑了他儿子的狐媚子是什么货色，原来只是看过他的戏，今天就要看他这个人了。他也听说了付天元女儿的事，他对付天元的感觉一般，不喜欢这样粗鄙之人，但是至少人家有个女儿，有个女儿就行了，希望这么一比较，能收了卓智霖的心，大家之女总会比一个男妖精要好多了吧？

知道楚云锡会提前去，卓智霖也早早的去了，进了醉梦楼他先看见了谢宛华，他跟谢宛华点了点头，算是夸奖他尽职尽责，楚云锡都照顾好了，谢宛华也点点头，只是微笑，不多说什么。

他绕进了后台，楚云锡带了小黎来，在给小黎上妆呢。楚云锡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一边打着胭脂，一边还哼着戏呢，随意的哼了两句之后又自己嗯嗯了两声，然后像一个哥哥一样对小黎说“还是这个妆看起来好看。好好唱！这样你才能叫楚云黎，知道吗？”

小黎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趁楚云锡不注意就抱住了他的腰。

“干嘛呀你？”楚云锡一扭，嗔怒的说。

“智霖哥好！”小黎一脸阳光的笑，她知道上次卓智霖帮自己赎了身，很感激，这么小，又不会说什么客套的话，因此只能通过这句好表明她的感激之情。

卓智霖对小黎微微一笑“没事，想云锡了，今天那个洋鬼子怎么样？”卓智霖拿起黛石，开始帮他画眉毛。

“什么洋鬼子，那是我先生！您这是大不敬！忘八端的东西！”

听到楚云锡语气里的崇敬，卓智霖就知道这老师找对了。“是是是！楚老板教训的是，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

楚云锡闭上眼睛，享受着卓智霖全心全意的服务，嘴角上扬，“今儿个演的是赵飞燕，小黎演的是我的丫鬟。”

“怎么没见楚清颜来呢？”

楚云锡眼睛忽然暗暗的睁开了，眼睛里的光都是暗淡的，卓智霖这才想起来两人正闹的不愉快呢。

“又是美人啊，我最喜欢美人了，尤其是楚老板演的美人，有你在，那才真的叫飞燕转世呢！”

“那肯定啊，梨园第一人，白叫的？”楚云锡脸上得意洋洋的，白白润润，灯光照过去显得气色极好，腮红又涂的恰到好处，说的倾城绝色不为过，让人见了就想摸两把。

卓智霖的手就不老实了，就开始到楚云锡脸上摸，楚云锡也由他去，人都是人家的了，懒得玩欲擒故纵，只是叫小黎出去了。

“楚老板这打的是什么胭脂啊？怎么这么润？”卓智霖捏着捏着不知不觉就加大了力道，楚云锡才有些生气，打开了他的手。

“别蹭了！这个粉打了好久呢，你别给我弄掉了。”楚云锡打开梳妆台，翘着兰花指不紧不慢的从里面那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他缓缓打开，里面一盒白花花的粉，亮晶晶的。

卓智霖手贱，伸手就想去摸，楚云锡立马盖上，一副宝贝的不得了的模样。

“这是什么呀？”卓智霖问。

楚云锡把盒子打开，拿丝绢粘了点粉，往脸上刚刚卓智霖捏过的地方抹了几下，“这是红蓝花的花粉，加了南海的大珍珠磨成的粉，混在一起做的，又香又好看，是我叫干爹的胭脂匠专门给我订做的，每次上台前都要涂一涂呢。”

卓智霖真没想到珍珠还能这么用，觉着楚云锡真的是粉雕玉琢，精致无比，“这可真稀罕，难怪楚老板这么好看，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我只是天生绝色！”楚云锡一昂头，一个媚眼就抛给了卓智霖，眼睛里好像是有线，扯着他他就动不了。

卓智霖一把抱了上去，“楚老板这是故意的是吧？啊？故意惹我？”

楚云锡拍着自己的胸口，“哎哟，吓死我了，别闹！待会还得唱戏呢？”

“惹了我就想跑？你当我是什么呢？”卓智霖抱的更紧，对着楚云锡的嘴就亲了过去，“老板反正要换戏服的，不如我现在就帮你脱了吧？”

卓智霖嘴巴说着，手也扯着楚云锡的衣服，楚云锡胸前的一块白皙就露了出来，过了这么多次，楚云锡也不害羞了，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把欲火点着了，喘息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