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你了。”在皇宫西向有皇家的墓地，葬在这都是名门贵族。当然我也是葬在这，只是大概就是个衣冠冢。今日我来看的是另一个人。

“你说啊！葬在这皇家墓地，也是不好。你父母也不能来，听说已经迁到边疆去。一年到头没有人来清扫，都脏成什么样了。也就是我还过来，这几年也没来了。”我蹲下扒拉乱生的杂草。

“我啊！以为死了之后会看见你的，还想问问你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想想也就那样子。没什么好去问的，谁知道我又回来了。”清扫干净，摆好鲜花，将编好的花环扣在碑上。

“娃丽啊！我死了。”

……

“亚瑟对她很好，像是……”埃斯对着书自言自语，侍从吉尔低着头偷偷看着埃斯失神。

“公爵在说什么?”

“吉尔，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不是长得像，是，是性格，习惯，给人的感觉都如同一个人。我总觉得克里斯汀性格大变，现在更像是……，一个人。”他皱着眉，有些厌恶，有些奇怪迷茫。

“可能是克里斯汀小姐在装，不过克里斯汀最近的确很奇怪，可又不像在装，倒是怕被公爵误会，一直奇奇怪怪的。现在连府邸都不敢回来了！”说着偷偷看埃斯。

“你说她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可是她一个外放公爵的女儿为什么?陛下是不会娶她的，她对我有什么企图?”奇怪?她要是真的在谋划我什么，最近却安静地待在皇宫里。估计是上回吓到她，不敢了。

门被轻轻敲了敲，有侍者进来，低着头。

“公爵，陛下召见。”

……

“你说什么！”我回头看着亚瑟，手上的花掉下来都不知道。

“奚祝世好像找到埃斯当年私自屯兵的证据，现在在审讯他呢。”亚瑟无所谓地跳上桌子坐着，悠荡着腿。

“那是你哥哥。”

“我又没怎样?我没多踢他一脚已是仁慈。”

也是。可是当年他屯兵本是去营救奚祝世，还让我拿住把柄，威逼利诱了好一阵子。可惜最后没有用上，现如今功劳倒成了罪证，实在无辜。我记得我留下一纸密报，是直接能证明埃斯屯兵是为了奚祝世。当时可是能治埃斯死罪，现在却可以救他命。

不过奚祝世是如何得知埃斯屯兵的?我也费了老大力连亚瑟这边都使上才得那密报，奚祝世他……觉得不简单。像是谁在构陷埃斯。

我连忙起身，亚瑟拉住我。

“你干嘛！不要拎不清，他都欺负你成这样了！以前就算了，现在还欺负你！你还想去救他，你傻啊！”我挣开他的手，理理衣服。

“你不懂，他当年为奚祝世筹划到何种地步，谁人不知！他不应该被这样子对待，我看重他，我也敬佩他做到那种地步，当初已是凶险异常。他却一人回来，我也是震惊。”我迎着阳光，对着天，舒畅地呼出一口气。

“我不会让他陷入那种境地，他不该。”

“那你呢！”亚瑟突然暴起。

“他那样对你！他都杀了你！”近乎怒吼。

“那时，我该死。”

……

“你该死吗？埃斯。”奚祝世垂坐在榻上，无力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呼吸微有急促。

埃斯站在下方，有些错愕，不为这西爵探子报告的内容，却是这密报的时间，是爱茉莉在位的时候。他勉强定定心神，对着奚祝世。

“陛下，我从未有异心，对你，我已是尽力。”

“这就是你的尽力！埃斯！你当初一人前往，我感激。可是，可是后来你跟爱茉莉她……”奚祝世站起又坐下。

“我不知道你还有几分忠心是对我的。对爱茉莉她，你是有多少忠心！我是不知道了。”奚祝世看着这个陪伴了他几乎半生的好友。

“我已经只剩下你了。”

“我从未背弃陛下，以前没有，现在也未曾。我不忿的是陛下你对爱茉莉她……”

“够了！”奚祝世直接将手边杯子砸向埃斯，正中他额头，留下一个大口，血流不止。

殿内又恢复安静。

“陛下。”有侍者靠近奚祝世耳语，奉上一封信。奚祝世突然坐起，连忙拿过信，看完竟是笑了。匆忙站起，险些站不稳。笑着跌跌撞撞地扶起埃斯。

“快让医生来给公爵看看！是我糊涂了。”

埃斯奇怪地看着奚祝世满脸笑容，将眼光看向那信。

“陛下?”

“是我错了！刚才从爱……旧物里发现这封信，是你当初屯兵的事，你是为了我啊！我错怪你了。”

“旧物?”爱茉莉?

埃斯走出殿，吉尔立马凑上前去，关心地看着他。

“吉尔，你刚才有看到是谁去送那信的。”埃斯神情恍惚，深一步浅一步。

“我早就各方打听了，是亚瑟少爷！还是血缘兄弟好，关键时候帮了大忙。”吉尔满脸堆笑。

“不，不是。”埃斯停下来。

“亚瑟他不会。”

“我早问了，亲自去的。亚瑟少爷还是那副样子，哼了我一声，不搭理我了。”

“你再去查查，看看他刚和谁见面，不，他最近都和谁在一起。”那密信只有皇帝能看得到，亚瑟他如何知道密信在哪，又凑巧被找出来。虽然他是爱茉莉的未婚夫，但是爱茉莉不会告诉他密信的，应该不会告诉，她都没有和我说……

真是烦死了。

“吉尔，我们去墓地那。”

“啊！”吉尔摸不着头脑。

“我去看看爱茉莉，毕竟……”算是她救了我。

……

虽然已经没有人会提起到你，但是墓碑还是有人经常来清理，奚祝世他大概也是愧疚。俯身摩挲碑上的文字，埃斯眼睛里有些暖意。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嗯，你是不是不舍得啊！爱茉莉。”

“你是不是那个……”

“你爱我吗？”

……

吉尔不好意思地张望，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到自家公爵的话，太丢人啦。

等埃斯说够了一堆废话，带着灰头土脸的吉尔要离开。突然经过一个墓碑定住了，吉尔一头撞上他的背。

“公爵?”

“吉尔去查查今天谁来过墓园，又是谁刚好给这个墓打扫，献花的。”

“一定要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呃，是的。”

眼前这个墓，很简单，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它不应该有人来拜祭，因为从它建成，只有一个人能来拜祭，可是这几年她来不了了，这世上不会有人会来打扫，除非她……

“我大概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