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
赵高微微呢喃,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皇帝对张良可谓是恨之入骨,若自己取了张良的首级,甚至活捉了张良送到咸阳,皇帝会不会高兴之余,把自己重新召回咸阳宫?
“可行、可行!”
赵高心中欢呼雀跃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破局的办法,但又转念一想:“此次我被贬逐,恐还有仙人推波助澜,皇帝曾言仙人推衍了大秦国运,莫非我会坏了大秦社稷不成?”
“难道说,皇帝死后,我为了自保扶持胡亥位,杀了扶苏、蒙氏,导致天下叛乱无法平定?”
“也不对,大秦百万锐士,谁敢造反?谁能造反?”
赵高脸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似乎回到了以卑贱身份往爬的时候,他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皇帝的用意:“遭到贬逐的并非我一人,李斯、王贲也同被贬逐,甚至连公子胡亥都被软禁在了咸阳,如果推衍大秦国运是真实的……”
“那么,我们四人串谋了!”
赵高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我与李斯、王贲串谋,篡改了皇帝的遗诏,扶持胡亥即位,而要保住我们的位置、权力,必定需铲除诸公子、蒙氏,诸公子乃皇帝亲子,蒙氏乃皇帝忠信,所以……当有人造反时,单凭王氏无法镇压!”
“难怪皇帝会说六国遗族图谋不轨,原来如此!”
赵高的思路愈发清晰了起来,他拽了拽缰绳,停了下来,眼中精光一闪:“六国遗族都是酒囊饭袋,若有人造反,必是张良!一定是张良谋反!”
“赵使令,何故停步?”
锐士什长目光同样勒住战马,回头看了过来,他们二十人随行,不仅是保护赵高,还曾接到密令,若赵高反常,可当即斩之!
赵高看向锐士什长,正色道:“可否容我返程面见陛下?”
“面见陛下?”
锐士什长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赵使令的职责是纠察九州,且此为陛下诏令,请使令不要让我等为难!”
赵高闻言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走吧!”
话音落下,一行人向东行去。
而在浿丘山埋伏的中年人和七八位壮士也从山走了下来,中年人看向常林,郑重的道:“此行务必从速,路不得耽搁!”
“主公放心,吾等骑乘的皆为千里马,可日行千里,五日内便可将暴君已死的消息通传天下!”常林点了点头,眼神凝重。
“若不是为了避开秦军,三日内便可完成,反倒是主公,身旁无一人护佑,吾等属实不太放心!”另外一名壮士有些担忧的说道。
中年人哈哈一笑:“皇帝辞行沙丘,此地乃最安全之地,尔等勿要忧虑,且去罢!”
“诺!”
壮士们单膝跪地,抱拳一礼后,纷纷翻身马,两两一队,四散而奔。
中年人目送众人离去,喃喃道:“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秦之五百年基业,必将毁在我的手里!”
……
金乌西坠、天色渐晚。
“陛下,前方便是中牟,臣已命人清扫了中牟驿馆,今晚便在中牟休憩!”恭由禀报道。
嬴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善!”
恭由脸色一喜,悄然退下。
中牟县令羊殊率领中牟县的一干臣工,正在城门前恭恭敬敬的迎候,一队队秦军锐士散布开来,防止有不相干的人靠近。
“臣中牟县令羊殊恭迎陛下,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臣中牟县尉卫黎恭迎陛下,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臣中牟……”
一位位大秦地方官员躬身行礼,迎接着大秦皇帝。
夏启闻言,右手一翻收回真火,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只见城门前站着八名身穿官服的官吏,显然正是中牟县的臣工。
“众卿平身!”
嬴政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
“谢陛下!”
众位中牟县的官员闻言,纷纷起身,看向了天子车驾,但这一眼,却有些微微发愣,什么情况?皇帝陛下这么年轻?
中牟县令羊殊和县尉卫黎面色一变,心中顿生疑惑,他们曾入咸阳宫觐见皇帝,知道站在天子车驾的人并非天子,但看周围御前校令的反应,似乎此人乘坐天子车驾又实属正常。
“此人…有些古怪!”
羊殊和卫黎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了同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