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钺和岚姐互相都不能算又多熟悉。前后不过见了几面,至多就是她买了他的一些邮品,他对她有好感,她对他热情了点,舍得了点,再无其他交际与纠葛可言。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岚姐收拾完办公桌上的卷宗,正准备回家,他就敲门进去了。这次他有点害羞了,不是因为别的,是自己心里又有事想跟她聊了,他又担心人家不待见自己,他心虚得就跟读书的孩子没写完作业还要离开似的,站立在一旁,说了一句,你这是准备去哪儿了吧?就再无言语了。岚姐只顾收拾呢,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只好仍然站着,看着她忙碌而自己无所事事,坐也不是,站也不安的。
岚姐收拾停当,坐下来,望着仍站着的师钺嘿嘿了一下说,小师,咋了,有啥事吗?快说,我要回家去取几件衣裳。他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就问,今晚你还来这里吗?岚姐呵呵呵着,之后就问,来,咋了,不来,又咋呢?这时,他不得不说自己的来意了,就说,弟弟想跟你谈些事,不知你多会儿有长一点的时间。岚姐晃了晃她的摇椅,怎么,真把我当你亲姐了?还是怎么的,你给我说个谱儿,姐姐掂量一下,看值不值得陪你。
看着眼前这位帮过自己的靓丽宜人以及善解人意的姐姐,他再一次走神了,就没听清对方说的话。急忙摇晃了一下头,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岚姐看得有点不好意了,就说,要不这样,你陪我回家一趟,咱俩一起吃晚饭,我再陪你聊,你看行吗?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行,我听你的。于是这二人,拿着她的一些衣物就一起去了岚姐的家。
其时,岚姐的老父亲正在切菜做饭,看到她女儿领着个后生进门了,就说,你俩还没吃饭吧?梅岚就说,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呀,你别忙活了。老人家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后生,问候了一句,你好,哪个单位上班呢?小师就说,县里的税务局。老人就说,坐,坐,岚岚,给人家倒点茶水么,我手里干活儿了。这位岚岚才不管他说什么呢,自顾自地翻腾起自己的衣服去了。师钺也很知趣,顺口说,老人家,我刚喝过,不渴,你忙吧。说完,他就自个儿坐在沙发上翻阅起一本老年杂志来。
岚岚找了老半天,还是没有找见自己需要的东西,就问他爸了,你动我的柜子了吧?怎么我放好的衣服找不见了呢。老人家就告诉她,你哥那天来,说是要找个东西,就去了你的房间,估计是倒腾乱了,你慢慢找找看。岚岚就火了,哎哟,你让他去我屋里干嘛呀,真是的,乱翻乱放,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见呢。
她就又重新挨个翻找了一边,才找到自己要的衣物,顺手还翻出了几个收藏品盒子,拿到师钺跟前,让他瞧。师钺正好没事,就仔细看了起来。领袖像章装了满满当当一个大铁盒子,还有几件珍贵的呢;钢镚一个大袋子,足有其半斤至多呢;钱币盒里都是民国的各种纸币和金属币,还有十几枚国外的纪念币呢。他看得好像进了宝库般迷恋着,嘴里还啧啧称奇呢。
听着小师弟的称赞声,岚岚走出卧室,站在师钺身边低声说,老爷子有更多更值钱的呢。说完闪闪舌头,示意小师别出声。师钺点点头,继续把玩开了。岚岚收拾好了,正要走时,老人家就说,饭也做好了,就在家吃吧,外面的也不咋的干净吧。岚岚看了一眼师钺,两个人就去餐厅进餐了。
吃饭时,老爷子就问了小师一些事,师钺都一一作答。岚岚想了想,就对他爸说,这样吧,我跟小师也是刚认识不久,你要信得过你女儿,就让我们俩自己交往一段时间,没戏呢,就一拍两散,有点意思了,我们就先处着。但是,你可听清楚了,这个小伙子可比我小三岁,刚在税务局上了班,如果按着你们老年人的看法和想法,我们俩不一定很般配,而且他还是个外地人,是因为他父亲在连城工作,他呢,高考没考上,才来咱这个山旮旯里的。
老人家想了一下,就问小师,你是准备在此地长期工作和居住的吧?小师回答,是的,从目前来看,十年八年的走不了,也没地方可去。接着,他又对老人家说,您想想,一个高中生,刚刚有了一个铁饭碗,还能往哪里走呢。
老人家又问,你爸爸在哪个单位?小师就告诉他,农机局的一个站长,算是个技术人员吧,月薪好像是一百大几吧,正科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个事儿,我得说清楚,我妈过世的早,现在这里有个继母。
老人家没再说什么,吃完饭,他俩就又去了银行岚岚的宿舍。
路上,他就跟她说了自己读到的那张报纸上的消息,并给她做了一番分析,还把自己的看法和进一步的想法跟她较为详细地叙说了一遍。岚岚不时地就问一句,然后让他继续陈述。就这样,不到半小时的路城里,小师就把自己的观点和要做的事,都一股脑儿倒给了她。她听了也就跟着小师思考起来,到了她宿舍时,她就有了答案。
一进门,小师就趾高气扬地对岚岚说,岚岚姐,我爱你!说完,不等岚岚放好衣物,就一把抱起她转起圈来。岚岚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发作,就那么看着他,让他抱着自己。临放下时,小师很会意地吻了她的额头。
岚岚整理好衣物,就热了水,坐下来,跟小师说,你路上跟我说的话,我已经很明白你的意思啦,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的敏锐度还是很高的,算你是个机灵小子,这一点,我很喜欢。我呢,目前不想做买卖,除了集邮、集币等不影响工作和生活的业余小事,我还可以参与,其他的暂不考虑。因为,我有我的长远打算和安排。再者,你的事,我一定继续帮你。另外,刚才我跟我爸说的话,也算数,咱俩可以开始处对象了。但是,我也得跟你说清楚,我的过去,我的经历,都得给你一个交代。再有就是,即使我俩处对象期间,我也不会干涉你继续找对象的自由,但是,必要时,你得提前告知。这一点,你做得到吧?
师钺听了岚岚一席心里话,已然欢欣鼓舞得无以复加了,哪里还会有其他问题呢,随口便说,一切全听姐姐安排,小弟遵命就是。岚岚听了他的话,摇摇头,有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失落感,但她依然跟师钺亲近得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了。
因为他俩是在沙发上并排坐着聊天交心的,聊着聊着,小师顺手就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湿热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臂上,轻轻地揉捏着,时不时地还用自己滚烫的脸贴上她的脸,没过了几分钟,他俩就几乎要沦陷了。然而,师钺还是及时地理智地跟她分开了,只是抱住吧,听岚岚聊起了她的过去——
大学时,我也是朵班花吧。说出口之后,她笑了笑,继续说,当年追求我的男生很多,包括校内校外的,还有咱这里的老同学。但是我几乎看不上他们。小师就问起了原因,她说,我不是一般人,这一点你信吗?小师,当然,要不我怎么会一眼就看上你呢。她就说,处个对象吧,无论哪类男人,总得有点特色吧,要不就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令女士一见就走不动了,也算;要不就学业超长,值得女孩子追随;要么就思维敏捷,境界高远,充满激情和诗意。最差也得是个值得女性爱恋的善美之男性吧。而我在大学和研究生的六、七年里,经见的男生里很少遇上这几种类型的。自私,爱面子,贫嘴,耍小聪明的俯首即是。连你个高中生都不如,哼,我还不如跟你小子处处呢。说着最后一句话,她就看了一眼他,他也没理会,继续让她说下去。
就在读研将要结束时,突然碰到了一个财会系的研究生哥们,那小子很有特点,精气神样样拿得出来,聊个天,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所以嘛,我就追了对方。过程不说了,怕你嫉恨,结果我赢了,处了三四个月吧,他父母非要带他出国定居,我一看不妙,就撤了。但还是哭了几鼻子的。那可是我的初恋呀。
小师忍着,还让她继续说。但无论小师怎么开导,他就是不肯说相处期间的关键细节。小师就对她说,我可是让你全部交代,按无罪对待的,如果今天不彻底交代,从明天起,你再说什么,我都按隐瞒真相论罪的。说完,捏捏她的鼻子,她就说,想吧,我就跟小弟都说了吧,也好结束过去,开始咱俩的新生活。
因为,那时,我真的喜欢他,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我主动出资帮他办了好几件事。但那个可恶的家伙,为了早点跟我结束恋爱关系,竟然恶人想告状,把我们相处期间我写的一张借据拿到了校方,搞了我一状。当时我恨不得宰了他。还好,那时,我为了学英语,随身带这个微型录音机,又时觉得好玩,在两人相处期间,也偷偷录下来,然后,某一天拿出来逗他玩呢。接到状子,学校就叫我去核实,我一时无语了。我想,这可怎么办呢?奶奶的,自己倒贴了十几万,结果却被对方诬告我欠他五万,还跟校方说,不结束恋情就不给他那笔钱。
回到宿舍,我就跟同舍的女友说了,她气得更是满嘴开骂,还说要跟那小子开一战呢。其实,那都是气话,哪能当真呀。晚上,我就开始回忆我和他交往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半夜三点多,我起来,翻查起以前的录音带,一盘一盘地听,到了凌晨五点半,终于找到了那天我写借据的全部完整的录音。这才安稳地睡了两小时。吹过早饭,请了假,我就到了校方纪检处,给了他们录音带去审查。中午饭后,工作人员告知我,确认那是一份玩笑时的随便涂写,不作数的。最后,那家伙也就溜之乎也。
听到这里,小师就说,你家很有钱吧,怎么就这么随便的倒贴了十几万呢。岚岚就很不高兴地捏他的脸,咯吱他,嘴里还说,对你小子,我也一样,如果真有急需,也给你票子,我就不信这世上,我遇到的全是垃圾男。师钺就吻住她的嘴唇,然后说,好啊,我不是狗,你也别打算打我。但是真有需要时,你也不妨依旧照此办理呀。这还不算,吻过后,他就大胆进攻了,先是拿捏一对高耸,让她自甘陷落,后来干脆直奔主题了。此夜无眠。
凌晨五点,岚岚起来小解,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就折腾起了小师。他还是第一次呢,哪里受得了一个美眉的几番攻势呢,累的不想理睬她。但她觉得一个人醒着很无聊,几次三番弄醒他。他只好从懵懵懂懂之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听她说话。
哎,师弟,你觉得我好吗?哦,小师应了一声,继续迷糊。岚岚就忍不住继续追问,你不会是还是第一次吧?他逐渐地清醒了。啊?他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真的还是个雏儿呢。但也还是装着老手的意思,我,啊,怎么会呢,你自己去想吧。岚岚就帮他穿好衣服,半躺着,继续聊天。弟弟,姐姐可真的还是个处身呢,至于那个嘛,不是男孩搞得,是我年轻时不注意弄坏的,你不会嫌弃吧?
师钺听了就很大气地对她说,姐,你信我,以后就再别问这样的傻瓜问题了,行吗?岚岚苦笑了几下,就说,但我被你搞得很疼的,我看你很投入的样子,我就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也不好受呢。小师就说,我才不信呢,要不我再做会儿?岚岚就坏坏地咬着他的嘴唇,然后说,做就做呗,谁怕谁呢,反正做一回跟做几次没啥区别,来吧。说着,她就把他揽进自己的被窝里,二战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