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的调令终于到手了,她就收拾衣物,准备出发赴任了。原单位的事前几天她就处理好了,因为她是被提拔重用的,单位给她举办了一个小型告别仪式,聚了餐,合了影,个别相好的同事还赠送了礼物,她就彻底地离开了她的岗位和这里的人们,她要重新开始新生活了。回家之后,她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和轻松的姿态,这让她的前夫都有些不大适应啦。歇了一天,她就被邻县的一辆吉普车接走了。
临行前,师钺深深地拥抱着她久久不愿放手,最后还当着外人的面亲吻了她。她担心双方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就拍拍他的肩膀,小子,行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又不是出国远行,好了好了,人家等着呢。他也就放过了她,恋恋不舍地望着载着她的车远去,才去了单位。
他俩都清楚,从今以后,双方就都有了一个新的起点,对于全新世界和人生的重新开始,他俩还是向往的,毕竟,这也是他俩的头一遭么,对子于新鲜与刺激,年轻人是来者不拒的。至于结果会怎样,他们都在等待着,践行着,验证着。
当晚,她就被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单元房,安定了下来。他呢,接到云梅的电话就请了假,忍不住地又跟着云梅去了省城,单独约会去了。毕竟,他也是个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再加之岚岚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他之前也很慎重跟她过生活,很不尽兴。
云梅的出现正当其时,他想瞌睡,就有个人给了他个枕头,应了他的急,圆了他的梦。他怀着感激和兴奋的心情,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当晚就赶到了云梅所在的宾馆。云梅拉着他在附近吃过晚饭,就回了房间。
他坐在去省城的长途车上,一个人想着未来的发展和计划,他想岚姐最后肯定是得上省城和京都的,我一个大男人起码不得在省城做事吗。如果今后是这样的话,就得提前了解和熟悉那座城市,还要经常上去,结交几个好朋友,好师傅,不然,到时就要耽误事的。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是,车就到了一个叫不易的镇上,上下车的人里就混进了几个小偷,假装推销水果、饼子等等的人在车厢里来回走动,这里看看,那边挤挤,他就看到一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挺靓丽的姑娘给偷去了。他一看上来的是四、五个年轻人,他也毫无办法。再说了,他自己的钱也不会被这些人偷走的。在几年前被偷过一回后,他就想了一个好办法,把钱藏在谁也想不到的腋窝里,自己也好安心想问题或睡觉了。这次也是同样的做法。他早就让岚岚给她在腋窝处缝制了一个小口袋,钱和重要物品都装在那里了。
一进门,云梅就笑笑说,老同学你还真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推辞或拒绝呢。然后坐到他身边,又说,看来男人一旦有过一个女人,就再也忍受不住寂寞与独处了,就得用女性的爱或者假借爱的名义,陪自己度过青春期喽。说完,她就吻了他,帮他宽衣解带,帮他洗澡,还为他做了按摩。在澡堂里,她就直丁丁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亲吻和撕扯,可他还是慢腾腾地洗澡,她就又搂住他的勃颈,还用那双圆润硕大的高耸厮磨他,撩逗他,刺激他,直到双双浴火难捱,鸳鸯戏水。
出来之后,她就为他泡了一杯特制的茶水。凉了凉,他就端上几口把它喝完。看着他喝光,她就忍不住乐了,说,你也不看那杯水放了啥,就咕嘟咕嘟地喝完了?他想也没想地回复道,至多是催情液体什么吧,还能是啥。她就感叹道,哎哟,原来我还不知道男人这么好对付,如果早明白,我这会儿,也应该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心劳神地跑出来相聚吗。他听了就说,你怎么就晓得两、三年之中你能两三次地怀上孩子呢?在我之前,你不也是个雏儿嘛。这时,云梅就恼了,哼,你也不瞧瞧,老娘我啥体质,啥内涵哟,怀孕一年两次都很有可能的。不信,你就等着,下个月咱俩爱的结晶就有了。
这一夜,他俩都很给力,都给了对方好多意想不到的巨大惊喜和身心合和之悦的完美体验。无论是钉铆搭配,还是长涉短突;也无论是巅峰体验,还是默契配合与创新,都是二人今生的头一遭。屡战屡胜地酣战淋漓至午夜,他俩才紧紧抱着对方直至黎明。
白天,她去开她的会了,他就去省作协约见了几位编辑和老师。他临走时就带上了两篇作品,一篇给了一个刊物。下午,他就去大学城见他的老乡和读大学的高中同学了。
他那些同学,有大四、大三的,还有几个大二的。因为那个年代,各级学校都不正规,都不怎么开课,因此,复读的人很多,同学之间的年龄差距也相当的大,有的都当上了七、八岁孩子的父亲,有的才不到二十岁,有的是往届生或者往往届都说不定呢,有的才是第一次参加高考的应届生。
他第一天晚上就跟几个多年邀好的铁哥们打了招呼,为的是今儿个能一块儿都见到,以示自己对他们的思念之甚和友谊之情。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龙城,不能说他是个山猫吧,起码可以说他对大城市还一窍不通。为了能多看看这个省会城市,他很早就开始按照老同学的指点,赶起路来。他在最长最宽阔的那条大街上站定,左右看着飞越的车辆和等待过十字路口的人群,不知所以然了。
看到一个公园,游人如织地进出着,他就凑到门口,眊了眊,有人喊他,买票去,他就又返回到原路上了。
他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大学城,但怎么能找到他那些老同学的大学和住处,很是艰难。因为他普通话讲得实在不大好懂,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某所大学的位置,进去了,又问了好几个学生,才找到中文系大四男生宿舍楼,到了楼下,他又问了几个女生,才算问到了那个如今叫葛新歆的楼层和房号。他爬了五层高,敲了门,才算看到了面目一新的老同学。
大个子小葛拉住他的手进到房间,小葛给他倒水,他就坐在他的铺位上品评起住宿条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就说,看来高年级的条件还真不赖呢,我在前面看到那些大一大二的宿舍真不咋的,尤其一楼的条件跟你这里比,差远了。小葛就神秘地笑笑,老大你能待几天,说好了时间,我吧能找到的全给你约来,咱老弟兄们也好好聚聚,热闹两天,也跟你开开荤,喝几杯咱老家的玉堂春老酒。他就眯起眼睛瞅瞅这位昔日的同窗,怎么的,不就是想涮我吗,行,你召集吧,三天内我不走。小葛就兴奋地推开窗户向对面路上吼起来,李刚,你看谁来了。于是,师钺就站起来走到床前,一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就站到了床前看向他俩这边。不到两秒,对方就惊讶地叫了起来。啊,好家伙,老哥哥真来了。不一会儿,李刚就飞也似的上来了。
这位叫李刚的同学,是他们老同学中最顽皮也最义气的一个。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师钺,激动地一见面就抱住他热烈盈眶了。他就拍拍对方的肩头,这不就又见到了嘛,咱们又要聚在一起啦,放心吧。李刚就说,你是来了,二年后,我们又都回老家了,还是分多聚少,说着就显出很沮丧的样子。他就安慰说,如果大家还想像以前那样,我有个办法能把老哥们聚在一起,今生不再分离。听到这里,李刚和吕歆就问,如何做得到?他就说,从现在起直到毕业,谁也别再离开龙城,无论哪方面的原因,一概不闻不问,只求哥们能在一起打天下,生生世世在一起。你俩能做到吗?
李刚没说什么,小葛就说,我是家里的大哥哥,还有俩弟妹呢,毕业后,我不得在老家附近找工作顺便照顾他们嘛。这个事玄乎,我先做不到。其他同学也是毕业后要返乡的,不信今晚聚到一起,我把你的想法说给大家,你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想法和问题。他就说,就这么办,你开始召集人马去吧,我跟小李子聊会。
小葛走后,他就问起了李刚妹妹安排到什么地方了,李刚就说,也在省城,我让他给一个教授的老妈做饭去了,闲事还能读读书,今年她都快十二岁了,已经在教授家待了半年了,挺好。那位女教授未婚也没有儿女,我对妹妹很好,也帮她识字读书的。等我毕业了,就把她安排到省城的小学重新读书。
看着李刚坚定的目光,师钺深感愉悦和舒心,于是就出去取了两千元的现金给了李刚,让他寄给家里的老爷爷。李刚接过师钺的钱,立刻就眼眶红了,泪水也滴答开了,他看着这一幕,也跟着难过起来,就问他,你爷爷身体还好吧?我都六年没看过他老人家了,惭愧惭愧。然后就拉着小李子的手坐下来聊起其他几位同学了。
中午见了五位大学里的同学,四名读中专的三年级同学。读大学的里边,来了政法大学的徐静瑀,财经大学的庞学敏,工学院的魏席舫,除了李刚大二,其他四位都是大四的。师钺分别跟他们三位聊了聊,小徐表示想跟他出去看看,他说行,等机会吧;小庞啥也没说,只是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他就发毛了,心虚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点点头,算是作答了;小魏像个女孩似的,跟他笑了笑,说,还是你胆子大,有想法,有魄力,我只是个看客吧,师钺就再也没说啥,也报以微笑。
席间,一番寒暄与祝贺之后,小葛就给大家讲了师述的想法,他们几位就交头接耳开了,过了一会儿,师述把自己的思跟大家说了一遍,才有几个同学表示赞成并乐于参与其中。其他几位深表遗憾,也深感不安起来。这就到了师述发挥的最佳时机啦,他站起来说:
各位老同学,我跟大伙儿好几年没有见面聚会了,实在抱歉了,为了生活,我们各自艰辛的走着,时光不再,岁月如梭,你们都学有所成,大多数同学即将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新一轮拼搏和竞赛了。我呢,提前离开了家乡,也走上了工作岗位。但是,咱们的友情仍在,咱们多年以来持守的信念和使命仍在,这就是咱们最坚实的基础。如今,面对未知与合作,还有去留等问题,要想在这个急剧变化的社会获得更加美好的事业和生活,取得更进一步的发展,达成我们共同的目标,仍然需要我们继续团结友爱,抱团取暖。所以,我就让小葛提前把我的想法告给了大家,可行与困难俱在,有为和善果并存。关于继续在生城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关键在于咱们这些走过艰辛和困苦的老同学,今天还能否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这个问题搞清楚了,美好的前景就会如流水般的自然而来。大家要明白一个问题,未来仍然是合伙和抱团的时代,单凭个人的力量要想获得成功,几乎是难上加难的。不信,咱就走着瞧。我等你们十年、十五年都行。到那时你们后悔可就真来不及了。
接下来,大伙儿边吃边聊,自由发挥吧。
两小时后,有五位老同学愿意加入坚守在省城发展的队伍。
晚上,他又见了五个同学和一个他自己的同学。见面后,互相问候,互相道喜,然喝酒聊天。十点多,他才回到宾馆。
虽然,师述跟同学聊了很多,但是,对于他自己结婚又离婚的事,他却只字未提。
半个月之后,他就跟云梅订了婚。在这期间,只有他跟岚岚打电话问候,却从未接到过岚岚一次电话。她想先让他试验,自己在孕期做个旁观者,学习参照,这对于她,也许是一个不错的角色呢。他想,她一定是在艰难地忍受着这种自设的困境,至于最后谁先受难,你还是不确定的事。而对于未知的事,他却是只要真切的,想象世界他是暂时不会去理会的,因为他还年轻,不需要靠想象活着,现实的毕竟还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