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个完全被吓懵了,在几秒钟的震惊过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一下子,满宿舍都是她们的声音,几乎都要刺穿耳膜了,而王子听到这大声的尖叫之后,像是猛的醒过来了一样,贴着镜子的手慌忙的乱拉乱扯,想要把自己从镜子里拽出来,就在此时,镜子里的手突然用了非常大的力气,一把将王子拽进去,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儿,镜子支离破碎。王子倒头跌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楼道里很快就人声嘈杂了,住在最头宿舍的院系生活老师连忙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二话不说,将王子送到了医务室,但是王子一直都是没有任何反应,最后没办法,校方又将她连夜转到了昆医一附院。
听完这些,我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密扎扎的一层冷汗了。
“王子还没醒?”我忙问。
“昨晚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玮冰回答。
“那检查出什么问题了没?”
“不知道,今天早上还做了核磁共振了,还是没啥反应,脑袋里也没有淤血什么的,但就是不醒。”玮冰难过的回答。
“别难过了,并不是你们的错。”我叹口气,抬头望向探窗。
——“她醒了!”我激动的一声,玮冰被吓了一大跳。
王子瑜此时正端端的坐在床边上,双眼像是一道光线一样穿过玻璃直射到我的脸上,与我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我在那道目光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寒意。
玮冰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赶忙推开门,可是立刻就停住了。
“没,没,没醒啊。”探窗被开门一下挡住了,我赶忙顺着开着的门看进去。奇怪,那块帘子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一丝丝的动静都没有,我难道是眼花了不成。
“可能,我太着急了。”我尴尬的回答了一声。
玮冰失落的关上了门。
“那你先陪着她,你辛苦了,我下班过来看她。你拿着...”我拿出来三百元钱,塞到玮冰的手中,她也没有拒绝。
“买点吃的什么的,你在这里陪着也吃不好,辛苦你了。”我准备转身离开,我心里有一大串的疑问,可是我现在没法去问玮冰,因为她毕竟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游戏也只不过是在昨天晚上她们恰巧玩了一下而已,那双腿是从我那里跟着她去的,我敢肯定。
离开医院,我找了家小餐馆对付了一下午饭,开着车直接来到了盘龙的支行,那个同事也没有专门等到三点才回来,两点半一上班,他就到了。
我们合作做完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五点半了,两个人揉着看资料都快看肿的眼睛,起身一起喝了杯水,站在饮水机边上开始闲聊起来。
“对了林经理,听说分行那边新来的大行长就在你们宿舍楼里住啊?新行长怎么样?”小郭很八卦的问道。
“哪有,本来我是要住在宿舍的,可是我的房间被提前分掉了,我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我挑了挑嘴角,有点不屑的回答。
“不会吧,住在外面工资都拿来付房租了啊。”小郭很惊讶。
“我哪知道,我的房子现在是我们分行贷款部的一个叫李艾达的同事住着。我也就只能自掏腰包了,不过我们主任倒是给我向单位申请了租房补助了。”我一饮而尽手中的水,又继续接水。
“我去,原来是他啊,看来你是被潜规则了啊。那个艾达是你们主任的表弟。”小郭煞有介事的,一副全世界他都了解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至此我才明白了自己被弄走的原因。
“那你租到哪里了?房子多大啊?”小郭继续八卦。
“离分行很近,而且有差不多七八个宿舍那么大,哈哈,我一个人住。我赚翻了。”我大笑着回答,小郭又是一脸神往。
“贵不贵,月租怎么样?要是月租特别低而且还在市中心的话,你可要小心了,绝逼是闹鬼的,妥妥的!”他继续一副万事通的表情。
“我去,当然贵,不过我估计是主任自掏腰包给我补贴了,单位哪有那么好的心肠,算是我的封口费吧!”我得意洋洋是回答。
“那敢情好,我改天要去你房子溜达,和你一醉方休,哈哈,之后我俩要交涉的事务还多着呢。对你没有作用的资源,我可以借你搭搭桥啊,毕竟你在分行,消息灵通一些!”她赶忙换了一副脸色,他知道我只是调换一年岗位,搞不好打通了线路,到时候就可以去分行了,那级别就升高了呢。
我没回答,只是竖了个ok的手势。
“走走走,今晚我请你吃饭,哈哈,提前贿赂一下!”她拍着我肩膀,准备马上和我出发的样子,我赶紧推脱了:“今晚确实不行啊,我有点重要的私事要办。”
“哈,你刚来不久,已经找到聊骚的地方了啊,哈哈。”他爽朗的笑了。
我略显尴尬:“没有,我有个妹妹,是师范大学的,昨晚上出事儿住院了,我下班要过去看看。”
小郭的脸色立马变回严肃的状态:“玩笑话别放在心上啊,在哪个医院?”
“昆医一附院。”我套上外套,确认了一下自己没落下东西。
“我有个姨是那里的医生,要不要帮你叮嘱一下?”小郭很关切的问道。
我想了想回答:“暂时不用麻烦,我需要麻烦你姨了,我就你给说一声。”
小郭笑着点点头,我匆忙赶出来,发动车子,直接往医院开去。
操蛋的是,遇上了这惹人嫌的晚高峰。
我挨着车流,挨着肚子,还憋着尿,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到医院。
此时,已然晚上七点四十了。
我直直的上到病房,楼道里还有病患在走来走去,来到门口我往探窗里看了一眼,发现又多了一个女孩子在陪着玮冰,帘子是拉开的,王子瑜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预想中那样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只是手指上夹着一个东西。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找谁?”这个声音略显的有点冷冰冰。
我赶忙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淡妆,白衣,却格外的有气质。
“哦,我是王子瑜的哥哥,我刚赶过来看她。”我笑了笑回答,
“小郭子说的就是你呀,我刚接到电话说让我多观察一下这个姑娘。”白衣回答道,我正在纳闷,我连名字都没说过,医院每天进出这么多人,姓郭的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王子瑜。
我纳闷的表情没有躲得过白衣的眼睛,她笑着说:“昨晚送过来的,师范大学的女生,就这一个。”
一下子被人读了心,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大夫?”我赶忙问。
“现在还没确诊,但是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我也说不上,她其实都不具备昏迷的条件。”白衣也往探窗中看了一眼。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事儿,你进去吧,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会跟进的。”白衣挥挥手,离开了。
我没在犹豫,推开了门。
王子瑜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都是有白的渗人,我没有多逗留,和两个女孩说了会儿话,就准备离开了。
“她奶奶?”我忽然想起来问道。
“不知道,应该就快到了吧,按道理说下午就该到了。”玮冰回答。
“那就打电话问问,老人家一个人也不安全。”我嘱咐了一句,玮冰点点头,两个女孩和我再见,我便转身离开了。
我买了些鲜花饼,买了几桶泡面,又买了一只烧鸡,一股脑的塞进车里,今晚耽误了时间,回家用这些来应付晚餐吧!
车到楼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还好明天是周末。
提着两大袋东西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我几乎脱力了一般将所有东西扔在了门口,找了半天钥匙,打开了门。
唔~~
好大一股味道。
我把东西往里一提,顺手就放在了饭厅地上,开了灯。
在开灯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几道身影从餐椅上一下子消失了。我愣了一下,又把灯重新关掉,在黑暗中仔细的看着黑洞洞的饭厅,整个脑袋往前伸过去,在黑暗中极力适应着光线仔细的看着餐桌的位置,慢慢的,似乎开始看见东西了。
——一张脸!一张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几乎都快和我亲上了!
我大惊失色,嗖的一下往后跳开,后背直接撞在墙上,瞬间胸口三荤三素,与此同时,开关也被我一下子撞的打开了。
饭厅里又恢复了光亮,刚刚黑暗中一直和我脸对着脸的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手忙脚乱的跑了一圈,打开了所有的光源,我的鼻腔里仿佛还有刚刚的一股死气味道弥留着,我在浴室里连着洗了好多次,最后鼻头都红透了。
我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望着屋子周遭的一切。
前天晚上出现的那双脚,我之前在浴室里见到过,我看到它最后似乎是一下子被吸进了洗衣机里。
可是现在,它又跑到了王子瑜的身上。
之前来过我屋子的中介小伙子的妈吗,也被这个屋子里的某种存在跟随了。
那为何我一直住在这里,我却没出什么事儿?
难道说,这屋子里的东西,一定要借助什么东西,从而离开这里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阵哆嗦,昨天晚上我在厨房里看到了三个人,加上王子瑜身上的那一双脚的主人,已经四个了。
不对,还有王子瑜看到的骑在我脖子上的小男孩。
五个!
忽然,脑袋里一下子蹦出来了一段话。
“我们老师开煤气自杀了,她的婆婆,老公,还有两个孩子,都死了。”
我的心中不由的突然涌上来一阵惊恐,呼吸险些停止了——难道,这就是王子瑜和我相遇的原因么?是这个屋子的灵魂,想要让我知道什么事情,所以一次借了中介小伙子妈妈的身体,这次是借王子瑜的身体?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屋子里的一切,战战兢兢的,轻声问道:“你在这里吗?”
我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我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
可是,在我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学生桌的卧室里,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
——“你进来呀。”一个嫩嫩的幼稚的声音,几乎像是一把手术刀一样,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心脏,我望了望那个卧室门,一只小小的手,此时正紧紧的扣在门框上,几缕头发慢慢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