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虽说此次前来的贵客,多与你是旧相识,但尊卑有别,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万不可冲撞贵人,丢了我们慈恩寺的颜面。”
“无天谨记。”昭昭面觉乖顺的说着。
老师太这话要是说给以前的昭华听,昭华可能会闹起来,可惜她是昭昭。
“无法,如今庙里拮据,没事你且下山去,广结善缘。”文慧想着,还是要把白芷调离寺庙,不然计划很难实现,于是换副平易近人的口吻说着。
白芷略略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文慧见她不回话,也不在意,显然早已习惯她的态度。
然后又交代点琐事,便让大家散去。
瑞香领着昭昭,白芷在后,三人去后厨拿了点吃食,再回到昭昭寝室用膳。
沉不住气的瑞香,率先开口,“小姐,玲珑郡主要过来了,怎么办?”
“玲珑郡主她来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玲珑郡主与你虽是堂姐妹,但你们之间向来不合,奴婢担心,到时候她发难于您。”
昭昭看瑞香惴惴不安的模样,早已猜个十七八。
满不在乎说道,“到时候她来,我离她远点不就好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小姐,您和玲珑郡主每次见面都……”瑞香收拾碗盏叹道,“哎,您还是不要太乐观。”
昭昭不以为意,拿起刚刚擦干的野果吃了起来。
“蠢货!”
“嗯?”
“上次你让我散播玲珑是无颜丑女,害得荣亲王府,无人登门提亲的事,你还记得么?”
“……”昭昭一顿。
“那上次你让我挑断玲珑婢女采乐的手脚,害得采乐跳湖身亡的事,你还记得么?”
“呃……”昭昭噎了一下,摇摇头。
“那上次你知道玲珑爱慕祁城,让我下药迷倒祁将军,你强占祁将军的事,你还记得么?”
“咳咳咳……”昭昭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瑞香连忙跑过去,手轻轻抚摸昭昭的背部。
昭昭本来也好奇,昭华为何冒着大不韪,强占祁将军。
之前瑞香说,昭华抢了一院子的美男。公主府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温文儒雅的读书人,气宇轩昂的世家子弟,都屈服在昭华的淫威下,成了她座上宾,
那么多美男,她又何需纠结祁城,原来是有这么档子私仇在里面,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真的强占了祁将军?”
“小姐,你晚上掳走祁将军,然后第二日一早。”瑞香羞赧回着话,“被祁将军扔上大殿。”
“……”
昭昭心渐渐沉了下去,一晚上,祁城被下了药,昭华又是好色之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什么事都成了。
“白芷,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下山吧。”昭昭忽而讨好般开口。
“如果祁扎放你走,自是可以。”
白芷怎会不知她心思,直接一句话堵死。
“那怎么办?”
“你刚不说了离玲珑远点就好了么?这会又怕什么?”白芷盯着昭昭,眼含戏谑的说着。
“那我不是都忘了么,谁知道我以前这么能惹事,白芷,你要救我,玲珑郡主来了,你就守在我身边,好不好。”
白芷轻笑,而后摇摇头,“上次下山本是为了化缘,后来我在京郊客栈,听到皇子们中毒的事,担心你有个好歹,连夜起程,快马加鞭赶回来,便把化缘的事耽搁了。”
“玲珑郡主与你素有仇怨,与我更甚,我虽不惧她,也要考虑你三年将满,眼下实在不能出什么乱子。等玲珑过来,我便下山化缘。”
昭昭见白芷说的认真,不死心的问道,“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是说有人要杀我么?”
“玲珑郡主安危是重中之重,加上一行女眷,届时,慈恩山里里外外都有人看守,自然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那要是有个万一呢?”
“没有万一。”
求助无门,只能自力更生。想着那天出神入化的武技,昭昭眼睛迸射出好奇,迷妹脸的看向身侧白芷。
“白芷,你的武功是不是大启最强的?”
“不是。”
“还有比你更强的?谁啊?”
“总是有的。”
“哦。”昭昭点点头,又说,“那你教我几招,你不在的时候,我防防身。”
“蠢货。”
“嗯?”
“你忘了你是练武废柴?”白芷恢复一贯不屑的模样,“武功首要是天赋,然后是坚持练习,你正好,完美避开这两个条件,趁早死心吧。”
“谁说的?我天赋还可以,白芷,不信的话,我比划给你看看。”
“和我比划?”白芷挑衅问道。
昭昭一窘,心想和你比划,那不是找死么,“不劳你,我自个比划比划,你看着就行。”
昭昭开门,走到院子中央,晃晃脖子,扭动关节。
瑞香连忙跟出来提醒,“小姐,你小心一点,别摔着自己。”
昭昭蹙眉,死瑞香,你会说话吗,我还能自己摔着自己。
“蠢货!”白芷实在是没有兴趣看她摇头晃脑,骂完就走。
“白芷,别走,我还没开始呢?我刚刚只是热身,我打给你看。”
昭昭摆出白鹤亮翅,而后有板有眼的打起了太极,瑞香在一旁不明觉厉,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捧场。
白芷看都不看,只留下利落的背影。
白芷的心思,始终在之前的杀手身上,他们的行事手段和剑法,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几位,只是那几位,怎么可能接暗杀任务,还来这么个小地方,还有横梁上的那位,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人。
物是人非,如今各为其主,再见也只能刀剑相向。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昭华。
任何人要想伤害她的主子,都需要踏着她的尸体过去。
想着便疾步下山,直奔军营。门口卫兵看到女魔头,皆不敢阻,只远远跟在她后面。
看着白芷擅长军营,如进无人之地,丁放不悦道,“无法,你可知擅长军营何罪?”
“不知。”
“……”
丁放觉得,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和她沟通。
“军营重地,擅自闯入,杖责五十。”
“别废话,我找祁扎。”
“……”
敢情自己刚刚说的都是废话,丁放噎了一下说道,“祁将军军务缠身,没有时间见你。”
“怎么,手下败将不敢见我?”
“……”
丁放无言,暗暗懊恼当初没有拉住他们将军。
半年前,祁扎偶然看到白芷好身手,一时技痒,缠着她要同她比武,白芷不搭理他,他就找借口绑走昭华,逼迫白芷就范,后来白芷同意比武,并且提了个要求——谁输了,以后看见对方就要绕道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胜利志在必得的大将军,没撑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白芷踩在脚下。
赢了之后,白芷但凡见了他们将军,张口闭口“手下败将。”
别说将军,他们这些局外人听了都受不了,关键的是,他们都还无力反驳。
“无法师傅,请你口下留情。将军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见你,要不,明天赶早过来。”
白芷看了看丁放,还有身后怯懦的小兵,猛地抽出佩剑,冷冷说道,“先礼后兵,看来礼,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