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拜访桥玄(1 / 1)流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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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好几天不见人影据说忙的不可开交的曹操突然腾出时间来到了明月轩。

然后正在后花园请教越泽剑法的我就碰到了这位曹大人。当时曹操身边还跟着一个不修边幅,吊儿郎当的人。

“阿瞒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我将手中的剑还给越泽,笑嘻嘻的问道。

据说这两天,曹操忙着洛阳的治安,打击各种犯罪。这不前两天夜里,那个宦官蹇硕的叔父在夜禁的时候出城,违反法律被曹操的人捉住。

当时曹操呵斥道:“大胆狂徒,竟视律法为无物,公然挑衅,可是要造反?!”

那个人态度十分嚣张得说道:“我是蹇硕的叔父,我现在出城有急事,我这样的人怎么会造反!”

曹操冷笑一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介草民竟敢公然违法。来人,拖出去杖毙。”

然后那个嚣张的蹇硕的叔父就被押到城门处,当着群众的面,宣布了他的罪行。然后毫不留情地用五色棒把他活活打死。这一来,起了杀一儆百的作用,此后,洛阳城的治安就比以前好多了。

这件事轰动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老百姓都称赞曹操不畏权势,坚决执法的行动。当然也触及到汉灵帝身边那些被宠信的宦官,宦官骞硕得知后,十分生气,对曹操恨之入骨。但由于曹操是按照治安条例办事,舆论又多赞扬曹操。蹇硕欲伤害曹操可又抓不到把柄,而且曹家势力太大,蹇硕也无法动曹操。

曹操是何人?乃是大鸿胪曹嵩之子,费亭侯曹腾之孙。曹家权势滔天,就连朝中不可一世的宦官都对其忌惮三分。

若说起曹操的家族,这就说来话长了。

这要从曹操的祖父曹腾说起,曹腾从小就被送进宫当皇太子的伴读,初任黄门从官,汉顺帝即位后,升任小黄门、中常侍。后因策划迎立东汉桓帝有功,被封为费亭侯,升为大长秋,加位特进。曹腾用事宫中三十多年,未有显著过失,并能推荐贤人。

曹嵩是曹腾的养子,由于曹腾的关系,曹嵩的仕途很顺利,很快就做到了司隶校尉。灵帝时任大司农、大鸿胪。

“我来看看你。”曹操倒是直接说明来意,转而看向我身旁的越泽,问道:“这位是?”

“这是越泽先生,明月轩新来的账房先生。这是曹操曹大人,明月轩的主人。”我向曹操引见越泽。

“曹大人好!”越泽向曹操微微颔首。

曹操眯眼,打量着越泽,只见这人一袭白衣,俊朗如月,器宇轩昂。

“这个账房先生看起来不似普通人啊!而且,他看南嘉的眼神太过炙热。”曹操在心里想道。

我很满意的看着越泽,昨天还是披头散发,男不男,女不女的。经过我的一番修理,将他包装成了一枚妥妥的美少年。

还记得给他剪头发的时候,我问他,“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你的头发都长的可以拖地了,怎么也不剪剪。”

“我不在乎先人所说的那一套,我只是太忙懒得修理它而已。”某人任由我鼓捣他的头发,一脸享受的说道:“能让嘉儿亲自帮我修剪头发,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你这张嘴倒是挺会说话。”我撇了撇嘴,专心帮他剪头发。

“孟德啊!这位便是你藏在明月轩的佳人吧!果真国色天香,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一个痞痞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了我走远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去看说话之人。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人,个子很高,比曹操还要高一个头。倒是相貌堂堂,身材健硕。却是衣着寒酸,吊儿郎当。

“那里算得上是佳人,不过倒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而且还是带着刺的美人。”曹操看了我一眼,摇头笑道。

等等,什么是我是曹操藏在明月轩的佳人?我和曹操清清白白,怎么被这人误会成我是曹操藏在外面的女人?

我对着那个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这话说错了,我与曹大人只是雇佣关系,曹大人只是我的雇主,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先生想的那样。还请先生说话注意些。莫要毁了小女子的名声。”

“哦?你这女子果真如孟德所说,是个带刺的美人儿。”那个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道。

打断他的调笑,曹操给我介绍那个男子,“这是楼圭字子伯,我的朋友。子伯啊,这是卞南嘉卞姑娘。”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曹操这位朋友还真是有点不着调。

“孟德啊!这人也见了,我们就去拜访老师吧。”楼圭提议道。

“我也许久未见过桥公了,正好可以去看看他老人家。”他又转头问我,“嘉儿,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

此言一出,不只是我,就连楼圭都愣了一下。

桥公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受百姓拥戴的好官,在朝中威望很高。曹操对这位老前辈很是钦佩和崇敬。

他竟然要带我这个小女子去拜访桥公?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曹操看着我,笑道。

“愿意。早已听闻桥公大名,我很想见一见。”我立即答应,生怕曹操反悔。这等好事,我怎么会不去?!

“曹大人,我能一同前往吗?”一旁的越泽,开口问道。

曹操刚要拒绝,我连忙说道:“阿瞒,越泽武功高强,就让他跟着吧,也可保护你的安全。”

我算是发现了,我叫曹操阿瞒时,他的脸色比较好,当我叫他大人时,他的脸色明显就变臭了。

果真,听我这样说,曹操脸色缓和,勉强答应。

然后,我们四人便轻装简出。曹操未带什么仆从,他和楼圭只各自牵着马入了榖门,我和越泽跟在曹操身后。这一路其实不远,只需经武库绕翟泉、永安宫再奔东门外就可以到马市。八月里秋高气爽,洛阳城内的大街两旁都栽着桐树,树叶虽还未落但已经是一片金黄,透过树与树间的缝隙还可以看见北宫的城墙和一些兵丁。武库和永安宫四周皆属京师重地,执金吾几乎每天都要巡视一遍,街面上绝少有闲散之人。

可过了永安宫,转到城东的永和大街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清一色的高楼广厦,官员府邸修得鳞次栉比、雕梁画栋,一直延伸到城边。时不时有些个衣着不俗的家丁赶着马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有的是为主家采买日常用品的,有的是赶车送官眷出入往来的,有的是替主人传书递简的,还有的驾车满载金银财宝,要送往何处却不得而知。曹操突然想起再往前走拐个弯就是桥玄的府地了,便随口问道:“桥公现在可好?”

“好着呢!身子骨硬朗得很哩!就是最近一阵子忙极了。谁想到他从司徒位子上退下来反倒更忙了。府里人来人往的,原来陈球、杨赐这些不常走动的人也常来拜望。蔡伯喈虽然外放出去了,倒也时常来信。还有司隶校尉阳球、太常卿陈郃最是对脾气,简直住到老师府上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不禁思量起来:杨赐对宦官的痛恨更是露骨;陈球是为窦皇后大行据理力争的人;蔡邕是因为斗宦官被贬出京师的;阳球酷吏出身,早在地方任职时就公开发过要诛杀王甫的誓言;陈郃是昔日光禄大夫陈倏的亲弟弟,传言他兄长陈倏遭了宦官的忌讳,是被王甫迫害死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阉人的死敌。

而曹操的祖父也是宦官,曹操的身份还真有些尴尬。

想到此处,我不禁抬头去看身旁的曹操,他面不改色,可我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卑。其实,他还是很在意他是宦官之后的身份。那个楼圭说这些话,也应该考虑一下曹操的感受。

我这也是圣母心泛滥,竟然开始同情曹操,还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手,想安慰安慰他。

曹操低头看我,吓得我想要赶紧松开我拉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紧,想要挣脱却是挣不开。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是眼带笑意的看着我。

然后曹操抬起头不再看我,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孟德啊,你怎了?”楼圭见曹操满脸笑容,问道。

“没事,想到能见到桥公,我觉得很高兴。”曹操说着,然后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背,才肯放开手。我的手像触电一样赶紧缩了回去。

又被他趁机占便宜了,好亏啊!

“不过那些大人物天天来,老师也抽不出工夫说贴心话。况且他们议的都是大事,你这身份多有尴尬……”楼圭说到一半却不言语了。

曹操却没在意,一边走一边说:“瞧你说的,我不过是问个安罢了,还碍着他们什么事不成?”话一出口似乎明白了“身份尴尬”的深意:这些人与桥公所议的不外乎是对付王甫的事情,而我祖父就是宦官,父亲与王甫本人交往过从如同一党,我跑去公然拜谒会叫他们起疑,且不说怀疑我是去探听消息的,弄不好他们还会对桥公失去信任。

听曹操这番话,我竟是插不上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德见谅,刚才我是无意的……其实你想得太多了。”楼圭停下脚一把摁住他的肩头,“人既然生下来就必须要面对现实,只要无愧于心也就罢了。王子文没日没夜的习学读书为的就是找到希望,许子远整天东跑西蹿,到处巴结人为的也是找到希望,我游历西凉其实也一样……只要你行得正走得直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东道西呢?好好当差吧,有朝一日匡正家族的名声,重振你们曹家曹参丞相的雄风!你现在已经是官了,凭着你的聪明才智,难道那一天还会远吗?”

我默默地跟在曹操身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沉默不语。

抬头看曹操,我能感受的到,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一点。

朋友毕竟是朋友,说起话来再刻薄,心还是贴得很近的。

那个楼圭口中的王子文,许子远,应该也是曹操的朋友吧!

我抬头长出了一口气,呆呆望着路旁那些庭院幽深的高官府邸……

朝堂之上的纷争很是险恶,稍有差错,便性命不保。现在朝廷里争斗最激烈的就是朝中大臣和宦官的争斗。

就在这时,前面一群百姓正在大声议论着什么。楼圭最是爱热闹,忙拉着马上前凑趣,我们也只好随了过来。

“青天白日竟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世道呀……”

“大白天就有贼人出来绑人,还敢窜到当官的家里去。”

“是啊!这可是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呀!”

“唉!可怜那被绑的孩子才十岁多,要是死了岂不是伤天害理?”

“就是就是。快半个时辰了,现在孩子还在他们手里,不给钱那孩子就真没命了,真是造孽呀!”

“哼!当官的有的是钱,反正大多不是好来的,打发贼人正合适!走!咱们也瞧瞧去!”

曹操和楼圭听了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师之内竟有人敢闯入官邸劫持人质索要赎金——这真是奇闻!他俩也不吭声跟在这群人后面也要去看看,一边走一边听他们议论。

“自古官匪就是一家,当官的破费点儿就当打发穷亲戚吧!”

“你别胡说,这可都是掉脑袋的话。”

“什么呀!你们知道吗,他们劫的可是好官儿家。”

“好官?谁呀?”

“桥大人!天杀的这伙恶贼,天底下多少贪官恶吏不去抢,偏偏挑那清如水明如镜的桥公家!”

“什么?”楼圭听罢也顾不得礼数了,推开旁人一把抓住那个说话的,“你方才说什么?谁家遭劫了?”

“是、是桥玄桥老司徒家……”那人被眼前的大个子吓了一跳,“他小儿子被贼人劫持,就在他府里的阁楼上。”

楼圭感到脑袋里轰地一声,回头一看曹操——早就变颜变色了。两人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连忙翻身上马,也管不得四下的人群。

我想要跟上去,跟在我身后的越泽却拉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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