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莫非王爷对胶东王妃……并非如胶东王妃所讲的那般……”另外一个婢女压低了声响道,“婢女觉的,这胶东王妃呀,讲的话不一定可信呀!”
鄂邑攥紧了掌中的绢帕,厉声道,“你们不许胡说!冷芸倘若真对彻哥哥有啥想法,怎会求着皇贵妃娘娘要我住进胶东王府?再说了,她虽然住在胶东王府中,但却是住在离清凉台最远的撷蕙书院中,可见彻哥哥也并没把她搁在心上!这回……令她去清凉台,是有其它的缘由!”
俩婢女相互对视了眼,不敢再吭声了。
翁主说啥,便是啥呗!
只是,她们俩心中亦是非常奇异,先前翁主不是非常待见这位胶东王妃么?即便点捕风捉影的事儿也会发半天性子,这回她们亦是“投其所好”的报告了些小道消息,没料到翁主不单没怀疑胶东王妃,还为胶东王妃讲话,这可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你们往后……还是盯着点撷蕙书院,有啥响动赶忙告诉我!”鄂邑末了叮嘱了句,那俩婢女霎时偷偷的相视一笑。看起来,翁主还是对胶东王妃起了疑心呀!
随着鄂邑的偃旗息鼓,胶东王府暂且是平淡下,可此刻皇宫中另一座奢靡的宫殿里边却热闹起。
除却皇贵妃的承乾宫,宁贵妃的栖霞宫,还有佳妃的合欢殿,这流云殿便是后宫中最崇贵的地儿了,此是由于这儿住着德兴帝还是皇太子时就册立的庶妃,如今的惠妃娘娘纪氏。
起先德兴帝未曾登基之时,唯有三位上了天家玉牒的妃子,一位便是皇太子妃杨氏,在皇帝登基前便仙逝了,皇帝登基后追册立为皇后,一位是大庶妃汪氏,如今的摄六宫事皇贵妃娘娘,另一位便是二庶妃纪氏了。
因此,这后宫中,论资历,纪氏还要胜宁贵妃一筹,并且,纪氏还生下了皇三子,德兴帝一登基,皇三子桓循便被册封为中山王。因此纪氏在这后宫的地位,可以说是稳若磐石。
后宫中的人都知道,惠妃是个与世无争的跟软性子,即便是狂妄跋扈的宁贵妃,亦不会轻巧的去招惹她。而她跟皇贵妃汪氏在潜邸相互抚助,多少还有些情分,德兴帝对她也多有敬重。因此,流云殿这边,反倒是后宫中一个非常另类的存在。
只是,今儿流云殿中就少了往日的祥跟宁静,一道阵的啼哭音夹杂着女子略有些个尖利的控诉不断的响起,令人听的有些个头痛——
“母妃,你一定要为臣媳作主呀!唔唔……那小贱蹄子打从入府以来,分毫都不曾把臣媳搁在眼眸中,如今更是把爷们的魂儿都勾去了,实在是个狐媚子!”
“母妃,王爷打从接她入府,就再也未有踏进过其他姊妹的院儿,臣媳不是嫉妒那狐媚子,臣媳就怕这样捣腾下去,会让那勾栏出身的贱女人伤了王爷的身体呀!”
“分明便是个卑贱的玩意儿,即便是王爷给了她一个侍妾的位分,骨子中还是卑贱的!上不的台面!你瞧瞧她把王府闹腾成什么样儿了?!唔唔……母妃,你可的管管王爷呀!”
……
流云殿后殿的主殿中,一个年青貌美的妇人正半跪到一个雍容奢贵的宫装女子脚边,凄凄凉凉的痛诉着,那梨花儿带雨的小脸满是委曲,“母妃!起先是你劝臣媳赞同王爷纳了那贱人入府,如今你可一定要给臣媳作主呀!”
“哐当!”一声响,宫装妇人掌中的琉璃茶盖重重的磕在了茶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吓的那恰在啼泣的年青女子一怔,哭音亦是轧然而止了。
“梨儿,苏家便是如此教的你恭良贤淑?”惠妃轻轻的放下茶盏,举手抬足的优雅高贵,令那女子面上浮露出了一缕讪讪的神情,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即便是平似的人家的爷们,只须是有几个家产的,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往家里娶?”惠妃继续讲道,“况且瑄儿还是个王爷,莫非只娶你一个王妃么?倘若只娶你一个人,又有谁来给瑄儿开枝散叶?”说着,惠妃往那女子平坦的小腹掠了眼,“你就这般容不仆人么?”
那女子霎时羞红涨了脸,她感受到了惠妃的眼神,手本能的搁在了自个儿的小腹上。
她从进中山王府到如今,没能给桓循生下一男半女,这对于她这中山王妃来说,实在是致命的伤疼呀!她想到上一回自个儿的这婆婆便是用这理由说服自个儿,令自己赞同那下贱的女人入府,这一回,又是如此!
她何尝不想生个孩子?!
桓循对她从来皆是非常冷淡的,先前每月还来自己屋子中敷衍几回,可如今,已然足足一月未曾踏进自个儿的房门了,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可以有一个自个儿的孩子?眼看府中的庶子庶女一大堆了,但她便没能给桓循生下一个嫡出的孩子,再这样下去,她着实不敢想自个儿还可以在这中山王妃的位置上呆多长时间!
倘若一直没孩子,把来桓循用这理由废掉她亦是有可能的呀!
“母妃……”想到这儿,妙梨又禁不住悲从中来,眼眸中垂泪道,“臣媳想给王爷开枝散叶,也的王爷来臣媳的房屋才可以呀……眼盯着如今王爷的魂儿都被那狐媚子给勾走了,臣媳……臣媳能有啥法子?”
惠妃眼眸中神情有所缓跟,低低的叹了口气儿,伸出一只手掌抚了把妙梨,“梨儿,你不单瑄儿的王妃,还是她的表妹,本宫是你嫡亲的姨母,那些个卑贱的女人,如何可以跟你比?她们只是皆是玩物罢了!即便是你没嫡子,从瑄儿那票孩子中挑一个机灵的养在身侧,把来不亦是你的依靠么?”
“不……姨母!”妙梨听惠妃跟自个儿这般亲昵的讲话,索性是拉住了惠妃的手掌,“梨儿一定要给王爷生一个自个儿的孩子!梨儿自小就喜欢表哥……梨儿嫁与表哥,不是为中山王妃,是由于……梨儿心中有表哥!”
说着,妙梨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滚落,令惠妃眼眸中也涌起了一缕怜惜,伸出手来轻轻的替妙梨抹泪水,“蠢孩子……这天下的男子,皆是个模样的,你的眼中唯有他,他的眼中……却不一定有你呀!”
“姨母……梨儿的性命怎么这般苦?”妙梨哭的不断的耸着肩膀,“梨儿有啥地儿比只是那些个狐媚子的?为什么表哥就不肯多怜惜梨儿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