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丰速度很快,只隔了一天,晚上回到宾馆之后,阳谷就拿到了价值不菲的iphone7p。只是,内心却感觉到无比的空虚。
阳谷拿着大屏的新手机,重温了周星驰的《少林足球》,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老电影有味道。当看到吴孟达拿着林子聪的鸡蛋,让周星驰练脚力,林子聪扑在周星驰鞋上,吃上面的鸡蛋,大喊着,我的蛋,我的蛋的时候,不自觉的,眼泪流了下来。
杨瑞说,看什么电影呢,还能看哭了。
阳谷擦了擦眼泪说,《少林足球》。
杨瑞笑了,说,你个狗日的,看个喜剧都能看哭。
阳谷说,以前觉得这是喜剧,现在看来原来是悲剧。
长治活动结束之后,阳谷和杨瑞两人接到通知,回杭州,开会,修整。阳谷跟王展请了两天假,从长治直接到上海,两天之后再回杭州。他答应了马洛丹,要来上海来看她。男人,不能言而无信,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不能当放屁。只是阳谷不知道自己到了上海要跟她聊些什么,一起去干嘛,晚上怎么休息。反正李雨玉也要结婚了,就算自己跟她出去住宾馆又有什么。自己笑笑,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从高铁上下来,看着拥挤的人潮,阳谷连续抽了几根烟都没有走出站,马上就要见到马洛丹了,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沪,指上海。上海是直辖市,不是省。
白骆丹在精锐做销售,今天恰好是晚班,下午一点上班,晚上下班回来之后要到十点半左右。阳谷在高青路的地铁站附近的如家开了一间大床房,睡了个午觉,根据高德地图显示,找了附近的公园篮球场上打了一下午篮球,回到宾馆,洗了个热水澡,在外面小饭店吃了水饺,喝了两瓶啤酒,看看时间,白骆丹快到地铁站了。给她发了微信,在高青路地铁站1号口出口站等着,可能是打了一下午的球的原因,腰又隐隐的有些疼了。蹲下来,抽了根烟。
没多会儿,身后传来白骆丹甜甜的声音,阳谷!
阳谷慢悠悠的踩灭烟头,挤出一丝微笑,然后站起来,转身,看着白骆丹。她今天穿的工作服,小高跟鞋,黑色丝袜,及膝盖的黑色包臀裙,上身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个便服外套,手锁在袖子里面,一晃一晃的。后面背着一个黑色的,镶着闪亮亮的水晶的双肩包。
阳谷笑着说,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骆丹很自然地走了过来,顺势挽住了阳谷的胳膊,说,都几点啦,当然吃过饭了呀。
阳谷感觉身上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低着头看着白骆丹,笑了笑,说,那,再吃点夜宵?他习惯了和李雨玉面对面站着,可以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的感觉,如今低着头说话,着实有些不太习惯。
白骆丹抬起头,看着阳谷,歪着小脑袋,说,不吃啦!那么晚还吃夜宵,会胖的,我现在已经够胖的了。
阳谷说,没有,不胖,胖点可爱。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还是伸了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说,肉肉的,多可爱。
白骆丹说,切,就你嘴巴甜。咱们去宾馆吧!
阳谷愣了愣,说,你不回去住啊?
白骆丹抱着阳谷的胳膊,把头枕了上去,说,你来看我,我那么晚才下班,自己回去把你自己丢宾馆吗?我陪你,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
阳谷说,嗯…
从高铁站,走向宾馆,马洛丹走在阳谷右边,路灯照射着,一长一短两个影子被斜斜的拉长。
阳谷围着马洛丹饶了半圈,走在她的右边,笑了笑,说,我喜欢走在别人的右边,走在你的左边感觉很别扭。
来到宾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一点几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了将近半小时。马洛丹去洗漱了,阳谷感觉有些尴尬,坐在床边,默默地抽着烟,不一会儿,不大的房间变得烟雾云绕,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马洛丹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捂着嘴巴鼻子,咳嗽了几下,说,阳谷,你怎么抽那么多烟。说着,把宾馆门打开,卫生间的排气扇也打开了。
阳谷笑着,掐灭了手里的烟,连续抽了小半包,感觉脑子晕晕的,笑着说,经常出差,应酬多,慢慢的烟瘾就大了。
马洛丹重新走进卫生间,拿出吹风机,说,少抽点哦,对身体不好的。
阳谷说,嗯。
等到马洛丹吹完头发走出来,屋里的烟已经散地差不多了,她的头发披着,笑着说,我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阳谷笑着,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又抽了根烟,才慢悠悠的开始洗澡,洗了很长时间。
关灯,上床。阳谷感觉浑身都不自然,此时,应该去抱着她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做不到。马洛丹紧紧地凑了过来,阳谷心想,反正,她都要结婚了,指不定他俩早就…
想到这,阳谷把手从衣领伸进了进去。白骆丹一下搂住阳谷的头,把嘴巴凑了过去,阳谷条件反射般快速的把头转了过去,忽然想到了当初李雨玉不让自己亲嘴巴的场景,那种感觉,自己终于感受到了。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晚上喝了酒,刚又抽了烟,还没刷牙,嘴巴有味道。
白骆丹轻笑着,发出嫌弃的咦声,脸在阳谷怀里使劲蹭了蹭。
不久,房间传出娇喘的声音。
温柔过后,阳谷把脸凑到马洛丹的面前,吻了吻她的耳根,说,我爱你。
马洛丹环住了阳谷的脖子,轻轻的说,我也是。
就这样,抱了一会,阳谷摸黑穿上衣服,打开灯。拧动门把手,准备出门。
马洛丹说,你出去啊?
阳谷回头笑了笑,说,我去买药,要不然你想当妈妈吗?
马洛丹笑了笑说,回来吧,明天再吃,二十四小时之内吃都行的。
阳谷拧动门把手的手,停顿了一下,说,那我出去买点饮料,你喝什么?
马洛丹拽了拽被子,说,美年达吧!
夜里有些冷,阳谷出门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冷风嗖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乱哄哄的,身上的温柔早已被冰冷的夜带走。
高三毕业,五年没见过面,没有过任何联系,就确定了男女关系,时隔五年第一次见面,连手都没有拉,第二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阳谷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和李雨玉的那五年,是一场梦,还是和李雨玉分手到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并且还在梦着。又或者,全部都是梦,梦中梦。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路边有个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便回去了。
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马洛丹把门打开了,小脑袋伸出来。阳谷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听到敲门声就开门,也不问问是谁,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马洛丹闪身,把阳谷让了进来,关上门,说,我就知道是你。
阳谷笑了笑说,以后在外面,先问清楚是谁再开门,注意安全。
马洛丹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低声说道,嗯,知道了。然后抬起头,问道,你去哪买水去了啊,这么久?
阳谷说,附近商店都关门了,我走了好久才找到24小时便利店。
马洛丹笑了,说,宾馆就有水卖啊,你傻不傻?
阳谷一拍脑门,说,哦,对哦,我怎么给忘了。
晚上,阳谷觉得自己应该抱着马洛丹睡,到最后,却只是把左边的胳膊垫在了她的头底下。
阳谷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巢湖学院,李雨玉在他旁边笑着,牵着毛球,走在校园里。大名超市里放着音乐:
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我很孤单却赶不走
捧着她的名字她的喜怒哀乐往前走多久了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久了之后她变成了眼泪
泪一滴在左手凝固成为寂寞往回看有什么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不多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麟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阳谷惊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喊李雨玉的名字。听着身边的马洛丹呼吸声平稳,阳谷深深地松了口气。借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阳谷看了看她的脸,感觉是那么的陌生。这是阳谷第一次体会到同床异梦的感觉,有些心酸,有些无奈,更有不可言喻的内疚。
他轻轻地下床,来到卫生间,打开灯,坐在马桶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辛辣的感觉传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阳谷又想起了毛球,想到分开那么久,只要一回家,她都那么开心,对自己形影不离。想到李雨玉,对她比对自己好,却还是狠心离开。他觉得,对人好,真的不如对狗好。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这句话或许是对的。
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慢悠悠的起床洗漱,阳谷去药房买了药,看着马洛丹吃下去之后,才放下心来。又一起吃了午饭,一起坐上地铁,马洛丹去上班,自己回杭州。地铁上,阳谷对马洛丹说,我想辞职了,整天在外面飘着,心累了。我想安定下来,想开一家宠物店。
马洛丹说,开宠物店啊?蛮好的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呢?来上海吗?还是去哪?
阳谷说,不知道呢,只是有辞职的打算,再做几个月看吧。到时候再确定去哪。
马洛丹说,嗯。
换乘的时候,阳谷跟马洛丹拥抱了一下,告了别。
坐在回杭州的高铁上,阳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感觉自己像杨瑞一样,像是约了个炮。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仍然放不下那个自己最爱,却伤的自己最深的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对马洛丹不公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也不知道马洛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说不爱,都发生关系了。说爱,谁信…
回到杭州,和张克坤,梁德东,方立新又一起喝了一顿,范登辉辞职了,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梁德东说,阳谷,你他妈的真的是千里送吊。
阳谷笑骂了回去,去你妈的,傻逼。
方立新又问阳谷,一次多久?
阳谷说,滚。
梁德东说,你们看我谷哥的样子,小脸蜡黄。
张克坤说,就是,注意身体啊兄弟,少年不知精子贵,老来…
阳谷说,滚!傻逼!跟秋秋怎么样了,还想不想陶玲了?
张克坤笑了笑说,互相伤害有意思吗?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