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百个字苏瞳还是来回看了好几分钟，见其他三人都耐心地等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信任王叔，主要是我头一次见，挺好奇的。”

说完，也在慎重端正地签了字，同夏墨的随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他新兵蛋子一样，这么一来夏墨倒有七八分信他刚才送顾老东西还真是出于真心，一扫刚才的鄙视，冲着他一乐，又指了指协议，意思是你尽管看。

自己低下头拨弄几下手机，然后抬头冲着苏瞳努了下嘴，让苏瞳把手机递过来，苏瞳心生疑惑，想着百万的款项大抵应该开个支票吧，可看夏墨这架势是要手机支付？

果然，几秒钟后苏瞳的手机先是“哗啦啦”的一声钱响，接着传来让人心花怒放的语音：“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不愧是开法拉利的二世祖，百万流动资金眼睛不眨就给了，就这样，苏瞳从为房租发愁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百万富翁。

“这下倒省得我再为贺礼发愁了。”夏墨显然也相当满意，“顾老实在不好意思，累您跑这么一趟，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听话里的意思，王叔刚才说的出门，就是帮夏墨这家伙挑选祝寿的贺礼去，苏瞳忖度着，夏墨口中的曾老看来来头非同小可，既能让夏墨这位超级富二代郑重其事挑选礼物，又能让顾老出面长眼。

“顾老，能不能再耽误您几分钟，帮忙再看样东西。”苏瞳急忙开口忐忑留人。

夏墨和顾老都有些诧异，刚卖了个百万的闷尖儿，这会子还有东西拿出来？

旁边的王泰初却变了脸色，毕竟他知道苏瞳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就是那个假的不能再假的佛珠串，搁二元店都未必能卖出去，这种东西拿给顾老长眼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苏瞳这小子说他愣头青还真是没说错，也太莽撞了，只怕在顾老面前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印象分要一刷到底了。

可王泰初想阻止也晚了。

顾老颇有兴致地一摊手：“什么东西，拿来我瞅瞅。”

苏瞳将那个报纸团里头的佛珠手串取了出来，恭敬地递到顾老手。

“噗哈哈哈哈哈哈！”顾老还没怎么，身边的夏墨已经捧着肚子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哈哈……你小子……”

笑得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好，揉着肚子，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哈哈哈，你是捡漏捡瘾了？看到啥都想着是宝贝？这破玩意儿你哪儿捡的？”

“是个包袱摊，距离核桃摊点不远。”苏瞳如实以告，有些担心地去瞧顾老的反应，分明通过异能发现了这是好东西，可恨自己鉴宝水平还太次完全不得要领，如果连顾老都看不出好在哪儿，那这东西还真就一不值钱的地摊货，明珠蒙尘岂不让人郁闷至极。

顾老拿到手里第一眼也是呵呵一乐，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假成这样的物件儿了，也就苏瞳这个刚入门的二愣子敢将这种东西往他眼皮子底下递，想着倒也有点逗乐。

可是刚呵呵笑完神情就一变，认真地托着珠串打量，忽又凑到鼻尖嗅了嗅，若有所思状。

嗯？王泰初发现顾老的异常，心道难不成这么假的东西还有啥蹊跷不成。

夏墨也纳闷，同顾老征询了同意从顾老掌中将佛珠串拿起，可不管怎么看这就是个不值钱的伪劣工艺品。

“你自己怎么看？我不信这么次的品质你看不出来。”顾老问苏瞳。

苏瞳前，将佛珠串攥着稍微使劲儿一扯，串线应声而断，瞧得夏墨一愣，这家伙发什么疯？

将那两颗有异象的珠子挑出，此时佛珠静静躺在手心，苏瞳敏锐地发现之前的暖流仍在，但眼睛的刺痛却轻微了不少，那股暖流似乎直接滋养了眼睛，看出物体的宝光。

顾老将那两颗佛珠捏了过去，微微沉吟了一下，嘱咐一旁的王泰初：“泰初，你去拿两张砂纸来，一张400目，一张3000目。”

“好。”王泰初立刻照办，此刻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测。

两张砂纸拿来，顾老先用400目的砂纸将两颗佛珠大致打磨一下，后再选用3000目的砂纸轻轻砂了一遍，刚砂了第一遍，两颗佛珠就突然复活了一般透出淡淡幽香，将之前的劣质香气一冲而散。

丝丝甜味兼具蜜感，沉稳踏实，甜感醇厚，入鼻后香流并不行，转而凝聚于鼻腔后部，令人口中生津，心神宁静。

“这……”夏墨又一次结巴了，不过这次是因为震惊，“顾老，这……这是沉香？”

沉香乃众香之首，其香味是唯一无法人工合成的，素有“六国五味”的说法，但不管是何种之味，作为“蜜香”，甜味是首当其冲的，此时空气中飘散着的气味分明就是大名鼎鼎的沉香。

刚砂了一遍，顾老就停下了动作，生怕伤害到沉香不再继续用砂纸，让王泰初去拿条干净的帕子沾了热水拿过来，激动的夏墨却自告奋勇领了任务。

“顾老，给！”夏墨莫名兴奋地将毛巾递给顾老。

顾老将两颗佛珠用热帕子轻轻裹了，在店内几人屏气等待下，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比方才浓郁数十倍的异香从佛珠迸发而出，且是浓郁地纯粹。

假沉香的香味是人工添加进去的，留香时间不会太长，也更无法做到香味永不消失。而且假沉香的香味往往比天然野生沉香要浓郁，且掺杂中药味道。

鼻尖萦绕纯粹的真品沉香气味，夏墨目瞪口呆，“顾老，这是土沉吗？”

顾老没有回答，扭头问王泰初：“你觉着这是哪种？”

王泰初又嗅了一口细品后道：“应该是倒架。”

“嗯。”顾老点了点头，“虽然你看走了眼，可好歹还能分辨出气味。”

这句话明夸实贬，王泰初又岂能听不出来，有些汗颜。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两颗极品倒架居然混在假崖柏木珠里头，外头又结了一层氧化膜，阻隔了香味的散发，若是因此蒙了尘，岂不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