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安邑也跪了下去。
”我也来跪下求求您,放过我行吗?“
华妈妈的嘴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了华清所在的地方。
看着她的背影,安邑突然有些后悔,她或许,不该对一个妈妈说出如此字字珠心的话。
但她又鼓励自己再继续狠狠心。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陷入这种前尘往事中了。
安邑不知道的是,苏希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看着她们。
苏希看着这样决绝的安邑,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的安邑真的已经拥有一副成年人的思想了。
很多个寂静的夜晚,安邑也在悄悄的问,为何现在的自己竟会如此狠心。
她认真思考了很久,才想到一个看上去还算合理的解释: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是以爱人的名义,来爱着自己。
华清不见得有多爱自己,只不过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作怪罢了。倘若当初两人没有分开,也不见得就会一直在一起,安邑也不见得一直是他心头的朱砂。
第二天的时候,安邑正式向周家提出了辞行。
“你这就走了?”自她来后,一直没有给她说话的周洲开口道。
“嗯,是的,毕竟还要上班。”
周洲瞥了她一眼,没再吭声。
苏希倒是知道在这儿,安邑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就瞪了周洲一眼,开口说道:
“行,我送你。”
“嗯。”
正当两人准备走的时候,有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迟瑞和韩旭。
看到他们两人,安邑愣怔了一下,随后就点了下头,准备离去。
“等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经过迟瑞旁边时,他拉了安邑一下,说道。
“有什么事儿,回国再说吧,毕竟在这儿,也不太合适。”安邑挣脱了他的手,说道,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语气更是轻柔。
倒是迟瑞,听到安邑这样说话,愣了一下,手不由的一松,被安邑挣脱开来。
“安邑。”
韩旭叫了她一声。
“你好,许久未见。”
安邑朝他轻声打了招呼。
“明天我们一起回国吧。”
“不了,我还有事。”
安邑依旧还是拒绝。
“明天再走吧。”
最后,还是大领导实在看不下去几人间的尴尬局面,开口说道。
安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的,那就请领导再批我一天假哦。”
安邑故作轻松的说道。谁让她刚开始说想早点回去的理由是要上班呢?大领导都开口说话了,安邑有什么理由拒绝?
周颐的死似乎给几人提供了聚在一起的契机。几人聚在一起,仿佛是回到了旧时光。
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场故事,说是物是人非,也确实是不为过。
周洲、安邑、华清、迟瑞、韩旭和苏希几人安静的走在林荫小道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像是无人敢先打破这份难得宁静。
有时候,安邑想想,都觉得人生甚是戏剧。大概自己是世上最成功的前女友吧,既能让别人念念不忘,又能让前任合作愉快,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反过来,这也是对年轻时候爱恋的一场亵渎。
有句话不是说,凡是相爱的人分开后,此生都做不得朋友,见不得面吗?
为何,这句话在她这里就不适用了呢?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从未相爱过。
现在的安邑是有得尹先生,便是万事足,并不想和他人一起回忆所谓的青春岁月。
“你们就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周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依旧是没人接话,刹那间,周洲觉得自己的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还是苏希不忍周洲那么尴尬,接着说道:
“是啊,你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若是一直这样沉默,该是多么可惜。”
“阿邑。”
华清突然走到安邑面前,停住脚步,开口说道。
“啊?”
安邑吓了一大跳。
“你有没有恨过我。”
安邑从来没想过华清会这么突然,而又直白的问出来。
“没有。”
安邑回答道。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吧;亦或许是,只有喜欢过,没有深爱,所以不恨;再或许是,她若是说恨,大概是对周颐的一种亵渎吧。
听完安邑的回答,华清有些失落。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
你看,就是这份自作多情害了自己,也毁了周颐的一生。
看到这个样子的华清,周洲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安邑刚想开口反驳,韩旭突然说道:
“是华清一直沉溺在故事中,这和安邑又有什么关系?”
安邑听到韩旭的话后,顿时讶然了,扭头看着他。
周洲听到后,也便不再说话。
他们都是一群陪着华清做梦的人。他们总想着,会有一天,会是梦醒时分,却不知,是要以周颐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们每个人,都是甲偏爱的,也是乙得不到的。“
安邑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
她不想再多说,只是祝福,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木木怀孕了。“
这时,迟瑞突然开口说道。
......
空气顿时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旁边的苏希听到迟瑞的话,更是气得想上去撕烂他的嘴!
没错,在安邑、迟瑞和华清的故事里,曾经,安邑是华清放不下的,迟瑞是安邑放不下的。这狗血的剧情还就是事实!
听到迟瑞的话,安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在,马上就调整好了情绪,开口说道:”祝福你们。“
迟瑞走到安邑面前,郑重的说道:”你知道的,她需要的是你真正的祝福。“
”你特么有病啊?“
苏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暴躁的走过来,使劲将迟瑞从安邑面前推开。
”希希。“
安邑叫了苏希一声,拉住了她,示意她冷静下来。
”迟瑞,我想你的要求有点高。我们是什么关系?没恋爱前,我们是出了学校门便什么都不是的同窗关系;恋爱后,我们是未能好聚好散的前任关系。你说,我有什么底气要求我给你们最真挚的祝福?“
安邑的口气出奇的冷,苏希看着这样冷漠的安邑,也是愣怔在原地,她甚至觉得自己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