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初秋比城市的要凉得多,一入夜,冷风刮得人时不时的抖个激灵。白攸攸把爷爷推回房间里,给他开了戏曲听,宋丞看白攸攸在忙活,就自觉帮忙把碗筷碟子的全都洗了。
“要不要给你烧壶水洗?这水冷得很。”
“不用。”
白家的用水都是靠从山上引来的山泉水,夏天里都冰得像从冰箱里冻过似的,干完活回来用水泡了西瓜吃,能爽死个人。白攸攸天凉时自己都是要烧热水才洗的,不然没洗一会儿手都木了油还洗不掉。白攸攸看着宋丞在洗碗,就跑到一边的柜子里开始翻找药材。
今天洗澡之前给他诊脉的时候,还觉得这货摔得挺厉害的,突突然然就醒了。估计是职业素养过硬?不然平常人哪有不躺上个个把月才醒的?
“宋丞你头晕么?”
“不晕。”
“有没有恶心想吐?”
“也没有。”
宋丞把碗筷擦干放进橱柜里。一脸茫然的走过去看看白攸攸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然后就看见了白攸攸正扯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干草在分类。
“你在做什么?”
“给你配药啊,我今天给你诊过脉了,气虚血亏,而且我估摸着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内脏估计也有损伤。”
白攸攸看见那个空降伞挂在竹子顶上,那可是快八层楼高的竹子啊,这跟跳楼没多大区别。不过神奇的是宋丞居然全身各处都没有骨折,白攸攸琢磨着,会不会隐裂?
“我不吃药。我没事。”
宋丞抿着嘴,脸色冰冷的看着白攸攸手里抓着的各种奇怪的从未见过的草药。白攸攸扭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放心啦,我家祖上三代的是农医,而且我自己也是学医的。”
只是还没有从业资格证而已……白攸攸为了让自己的第一个患者放心,默默地把后半句给吞回肚子里。
“我没事,不需要吃药,你别弄了。麻烦!”
“成了吧,你别动了。”
宋丞虽然极力拒绝,但是还是阻拦不了白医生照顾患者的决心。白攸攸利落的把配好的一大团药塞进了药罐子里,往小灶上填柴禾。宋丞见状伸手去拦白攸攸,谁知被白攸攸一躲,手一下就打在灶边晾着的一碗温水,泼了宋丞一身。宋骋腿上的伤口因为遇水加上宋丞的走动又开始渗血了,一下子就红了一大片。
“我都让你别动了!好好待着成么?!”
白攸攸心里不知从哪里来的气,一边点火一边有些气恼的把摔在地上的碗捡起。
白攸攸突然生气的骂了宋丞,让宋丞着实惊了一下,站着不知道怎么办了。宋丞突然对自己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白攸攸看着人小小只的,爆发力却很足。
“你!给我去院子里坐着!药!一会儿必须喝!”
白攸攸把宋丞推出去,赶他去院子里坐着,暴躁的把火重新给点上,然后就去房间里提了药箱出来。宋丞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悄咪咪的探头去看白攸攸,谁知身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腹部,那里已经渗血出来了。宋丞微微皱眉,真麻烦…………………
“嚯!你看!都叫你别动,还得麻烦我给你包扎!”
白攸攸走过来,看见宋丞腹部的深色布料已经湿了一片,之前她看见那里有一大块血痂,也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估计是血痂脱了。白攸攸手一伸过去就作势要掀宋丞衣服,宋丞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
“哇!这么直接么?”
“想死想活?你衣服都是我都扒过!就这块肉我还不能看了?”
白攸攸才不管他害不害臊,肉体这种玩意实验室里多的是,谁还没摸过几块腹肌呢?然而在白攸攸的酒精棉球擦过宋丞的肌肉上的时候,白攸攸还是忍不住手抖。妈耶…………不行了,那实验室里的都是死的啊!这特么是真的!!!!!
宋丞看着白攸攸在蹭完他豆腐之后有些尴尬的小动作,不由得低低的笑了一下。他扯过药箱里的的医用胶带,贴在纱布上就这白攸攸刚涂好的药直接盖住有些发肿的伤口。
“你的伤口肿得挺严重的,我这药你必须得喝啊!”
“我这是体质问题!不用吃药也会消肿。”
白攸攸白眼快翻上天了,得了吧,不想吃就不想吃,扯什么一大堆借口!她还没见过那个大男人连口药都不敢喝的。宋丞朝她笑笑,手却轻轻压住口袋里在振动的信号仪。
白攸攸捧着药盒准备走,把地铺铺好,估计今晚得睡地铺了。白攸攸转身想走,宋丞却一把拉住她。白攸攸一脸懵逼,怎的?吃了豆腐要她给钱?
“没什么……………谢谢。”
“卖乖?没用的孩子,药必须喝。”
当然,宋丞十分悲惨的没躲过那碗药。只是白攸攸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宋丞不见了,像烟一样的不见了,一点踪影也没有。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么?白攸攸低头看着院角里破烂的军装,那胸前的特种部队标识。真是神秘…………………
而此时的b军区。
一个穿着松枝绿军服的高大男子,将一枚信号仪放在办公桌上。
“上校宋丞,平安归队。c小队……受伤八人,死一人。其余存活人员已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