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羽大喊道:“齐世伯!”
满座人中只有齐山光姓齐,论岁数他也是当爷爷的人,被一个年轻女子叫伯伯也是正常,于是齐山光问旁人道:“有人叫我?”
被问的那人答道:“好像是有人叫您,声音好像是在那边。”说完指了不远处的过道。
过道上,一个男子抓着一个女子想把她拖往别处,那女子却一直在挣脱男子的束缚,往他们这边走来。
那女子又大喊道:“齐世伯!”
齐山光认出男子是县令吕恒的儿子吕商,女子却不识得,问吕恒道:“那女子是谁,她好像认识我,让她过来吧。”
吕恒急得满头大汗,对自己的独子一直百依百顺,想要什么给什么,不舍得他受半点委屈。但眼下自己的上司在旁,又有一些文人雅士做客家中。儿子在眼前这群人面前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丢了颜面是轻,若以此细查追究那恐怕是掉了脑袋啊。他大骂道:“孽子,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
吕商也是头一次被自己亲爹骂,愣了一会。
路瑾羽趁着这时候跑到齐山光面前,吕商随后也到了众人跟前。
齐山光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识,却要想不起来是谁。
路瑾羽道:“齐伯伯,我是小羽,路瑾羽啊!”
齐山光这时才恍然大悟。笑道:“是小羽啊,这么多年未见,长这么大了。”
有宾客问齐山光“这位是?”
齐山光答道:“我的一位老友的女儿,路封你们知道吧。”
所有知道路瑾羽来历的都会然一笑,不知道的则小声问旁人路封是谁。
吕恒知道路封是何人,此时他笑不出来,满面通红道:“不孝子,跪下。”
吕商未被如此羞辱过,不服气,硬撑着不跪。
吕恒气道:“拿家法来!”
宾客皆劝吕恒不要动气。吕恒叹道:“今日让各位看笑话了。”又对路瑾羽道:“路姑娘不介意的话,也坐下喝茶吃饭。”
路瑾羽道:“不了,我的几个仆人还在狱中呢。”
吕恒问道:“路姑娘的路人犯了何事在狱中啊?”
路瑾羽道:“他们说我盗窃,偷了一块紫玉璧,连我和我几个仆人都关在牢里。我本不该在这,是吕公子硬把我拉来的。”
宾客又在窃窃私语,说着一块紫玉璧对堂堂路家来说不算什么,怎么犯得着去偷。
吕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儿子搞得鬼。他道:“这其中必是有误会,待日后查清了,一定给姑娘一个公道。”
路瑾羽道:“未查清之前,我还是个盗贼,请吕大人让我回牢房吧。”
吕恒进退维谷,在座的人都知道路家小姐不可能,没必要去偷。把路瑾羽放了可能还会得到路家的关照。但是把路瑾羽放了,日后,如果出事,恐怕也会被说自己阿谀奉承,想了半会才道:“我这就人送姑娘回牢房。”
见到路瑾羽回来,江,孔,锦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随行的狱卒也顺便帮他们三人解开手铐,脚铐。
锦左问:“小姐,那个畜牲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路瑾羽道:“好在遇到了齐世伯。我才免了吕商的毒手。他爹是个阿谀奉承的人,想必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应该会尽快放我们走。”
孔升看出路瑾羽的不开心,他道:“可以走了是好事,你怎么不开兴?”
路瑾羽苦笑道:“好在我是我爹的女儿,好在我认识齐世伯,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换成一个平民百姓,那后果……”
路瑾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四人一时无言。
许久,江冬才开口:“想多这些也没用。”
到第二天天明,吕恒带着吕商还有那位金玉店的老板一起来了牢房。整个监狱响起了唾骂声和哀求声。
“狗官,你怎么还不死!”
“大人,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招。”
吕恒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倒是吕商气的牙痒痒。
到了路瑾羽牢房前,狱卒打开了牢门。金玉店的老板赔笑道:“对不住啊,路小姐,都是我有眼无珠,我那天回去后,我家伙计收了钱没告诉我,等早上他才告诉我,是他收了钱。”
路瑾羽知道金玉店的老板胡扯,那那时候,明明就是他收的钱,硬说事伙计收的。但是在这里久呆无益,之前会让吕恒让自己回来,也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出去。
锦左冷哼道:“你说我们有就有,说我们没有就没有。我们有没有全都你说了算。”
金玉店老板一下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道:“各位大侠,各位大人,大小姐,斗士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说完他抽了自己几个巴掌。
路瑾羽看不下去了,她道:“算了算了,念你也是第一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时黑暗的其他牢房中有人骂道:“什么叫第一次,我也是他诬陷进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有点平息的骂声又起来。
吕商恨不得进到牢房里将那些起哄的人,每人抽几十鞭子。要平常他也就这么干了。可是在来这之前,他父亲再三叮嘱他要克制住脾气。他现在唯一能干的,就是疯狂瞪着那些起哄的人。
吕恒笑道:“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们走吧,地牢湿气重,对人不好。”
出了地牢,吕恒想请路瑾羽到他府中做客,但被路瑾羽婉拒了。
路瑾羽一行人回客栈。
还没进客栈门,就见青英苦着脸背着包裹出门。
路瑾羽将青英拦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找……小姐!”青英惊喜道,皱着了一晚眉总算舒张开了。
客栈中的人也很惊奇。被吕恒抓走的人能这么快这么完好回来的人,几乎没有。
路瑾羽道:“我们说吧。”
几人上了楼,都在路瑾羽房中,路瑾羽对青英道:“如果琴姐起来了,就告诉她,我回来了,别让她担心。”
青英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青英和秦月来了。
秦月满脸泪痕,激动道:“要是你也遭了吕家那俩父子的毒手,我这辈子拼了性命,也要让吕恒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的滋味。”
路瑾羽抱着她安抚道:“没事了,恶人自会有报应的。”
锦左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路瑾羽道:“术业有专攻,明日我们就去找齐世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