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篇第十一章林源(1 / 1)黄油薯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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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为利驱,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H市就是这样一座承载了四方来客的繁华大都市。

繁华闹市,华灯璀璨,寸土寸金,充满了希望。

多少年轻人怀着雄心壮志,踏上这浮华盛世的土地,梦想着功成名就,如愿以偿。

林源就是其中的一个。

刚刚从二线城市的音乐大学毕业,林源就听朋友的建议,来到H市。

林源从小就喜欢唱歌,对音乐有着浓厚的热情。虽然天赋不高,但胜在努力,有着不错的创作能力。但苦于找不到没有门道,想着大城市的门路应该多一点,便过来投靠在这边发展的朋友。

他一开始在一家酒吧里驻唱,有时唱一些热门的流行歌曲,有时唱一些自己的原创曲子。直到有一天,一段视频被转载了上百万次,红遍网络。

视频拍的是一家酒吧,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悠悠地唱着歌,歌曲应该是原创的,曲调悠扬平和,带着青春年少的干净,在喧闹的酒吧里就像一股清风。

“啊!这就是我初恋的感觉!”

“老夫的少女心被小哥哥撩得不要不要的~”

“这是哪的校草吗,有没有出道?”

“你们这些颜饭,快走开,跪求歌曲清晰版。”

……

林源火了,然后天福娱乐公司来找他签约。

《月光》开始正式出版,掀起了一场“初恋风潮”。

突然间走到哪里都有人提起这个爆红的新歌手。公司同事在听,聊天群里在分享,朋友圈在刷屏,连公交车都在放。

“啊啊啊,林哥哥的《月光》好好听的~”

“我们家源源就是有才华!”

“好听好听,打call!,打call!”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的却偏偏要靠才华,唉~”’

……

林源就这样走上了人生巅峰,不成想过掉下来会有多痛。

当这股风潮渐渐过去,林源也变成了众多流行歌手中的一员。

某天林源参加某档热门音乐选秀节目,遭遇导师严厉点评。

本来娱乐节目的事,娱乐几天就过去了。

过了几天,一篇指责爆红歌曲《月光》涉嫌抄袭好几首歌的文章横空出世。文章作者以一个音乐爱好者的角度,专业地分析了《月光》哪段旋律与哪首人尽皆知歌曲相似,写得有板有眼。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事件发酵,一时间各种关于林源的黑料层出不穷。

“不说还没发现,这么一分析,还真觉得这旋律有点耳熟了。”

“对呀,就这么一首感觉还不错,其他的歌都没什么听头,肯定有猫腻!”

“说是原创,其实是花钱买来的。”

“这种拼接曲子,只要你有钱,要多少有多少。”

“居然抄袭,真是让人失望!”

“无耻!滚出音乐圈!”

……

最后发展到林源的电话住址等信息都被曝光,每天有“热心歌迷”或打电话,或发短信,或亲自上门,或偶尔路过地来表达被欺骗的愤怒与对抄袭者的不屑。

一年不到,林源从神坛到地狱走了一遭。

这一切的颠荡起伏变化得太快,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

然后某天,人们从新闻看到了才二十多岁的林源自杀的消息。

————

“他什么情况?”

H市第三人民医院普通病房门口,三个人把一位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医生围了个团团转。

“我们给病人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后脑上有轻微的磕碰痕迹,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异常,根据他女朋友所说的,病人最近都处于精神紧张状态,所以初步认定是因为焦虑发作导致大脑供血不足而出现的短暂性昏迷,后脑上的痕迹应该是倒下去的时候弄到的,病人醒了之后情绪一直挺稳定……离我远点!”

“哈?”正认真听着的吴越突然听见这句话,有些迷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你。”魏宁放下手里还拿着病情记录本,对吴越温和地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变,速度堪比京剧里有名变脸术,眉头微皱,眼神带刀地瞪向旁边两块快要贴上来的狗皮膏药。

顾深一看不对劲,赶紧拉着胖子往后退了一大步,魏医生黑着的脸才白回来了一点。

吴越注意到魏宁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大事不妙的顾深,突然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手术刀。”顾深突然凑近小声地说了一句。

“!”吴越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不跟他顶嘴了……医生都是善良的天使,平时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再给他添堵。

“你俩今天干嘛呢!”魏宁不悦地瞪着两个行为举止类似变态的两个人,尤其是赵宏。

胖子平时跟顾深一起行动,魏宁也见过他好都几次,虽然看着面相憨厚,但好歹也是一米八几壮汉比顾深还要高些。今天却像个受了惊的小娘子一样,一直缩着本来就不多的脖子,小眼神时不时就四处乱瞟,还总怂怂地往这边凑,尤其是他今天背后还背了一把长长的东西,虽然被一块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但看形状好像是一把剑之类的东西。

魏宁:“胖大兄弟,您是不是嫌警察收入太低,打算转战街头卖艺,仗剑走江湖呢?”

都说怕鬼的人最怕去的三个地方,医院,坟头,火葬场。胖子一听说要来医院,抓着门板死活不肯走,最后被顾深以这个月的奖金威胁,才屈服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的脚下,这可是胖子特地回家拿的镇宅之宝,传说是张天师亲手所造的桃木剑,开过光的,上劈鬼神,下斩妖邪,无所不能。

“made in a?”魏宁嫌弃地拎了拎那把黑不溜秋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指出剑柄顶部刻着那一小行字,“张天师他老人家英文挺好的啊,还知道用过去式。”

胖子:“……”

“哈哈哈哈!”胖子受到了两人无情的嘲笑,怨念地在旁边默默地抱着桃木剑,脑子里在想调职申请怎么写通过率高一点。

魏宁抬眼扫了一眼顾深,光芒透过金边眼睛一闪而过,顾深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就被抓了起来,魏宁盯着他手腕上的一串木珠子看了一会,“这不是上次阿姨和我妈一起上五台山求的吗,我记得你嫌麻烦死活不肯带的啊。”

吴越一听,来兴趣了,顾深刚准备缩回去的手又被一把抓住了,手串看着古色古香的,闻着还有股木头香味,每个珠子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类似古经文的小字,看不太懂,“哈哈,这东西刻得还挺有诚意,每个字长得都不太一样。”

顾深:“……”怨念地缩回手,默默地站到了胖子旁边。

魏宁:“你一个女孩子活得比汉子还汉子一些,很开心咯?”

吴越:“……”怨念地扫了一眼他的白大褂口袋,出奇地没有怼回去。

“好了,病人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什么就进去问吧。”魏医生怼完人觉得心情愉悦,拍了拍白大褂上不存在的灰尘,满意地转身走了。

魏宁前脚刚走,顾深后脚就同时收获了两道怨念的目光。

顾深:“……习惯就好。”

三人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就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穿着宽松的病服,正低着头,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师父有时候闲了也会接一些校外的心理咨询和开导的工作,价格都不便宜,来的大多都是高新压力大工作人群,做过一阵子助手的吴越也接触过一些明星的经纪人,他们大多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性格,身上浮躁气息很重,像故事里那些狡猾的老狐狸,可她看眼前这人意外地有些沉静的气息,不适合做经纪人,倒适合做个安静唱歌的艺人。

“蔡先生你好。”

那人似乎没听见,并没有理会。

“你好。”吴越又重复了一遍,那人总算是听到了,但似乎有些慌乱,手里的书一震差点掉下来,稳住了才抬头,眼睛微迷了一下,打量着来人,发现是一个面带笑意的短发女孩,左边耳朵上还有个暗红的耳钉,像个朱砂痣一样嵌在白皙的皮肤上,莫名有些妖冶,看久了就像会被吸了魂一样。

看蔡三金突然盯着吴越出神,眼神还有点痴迷,像个变态,顾深突然挡在她前面,出示自己的警官证,语气有点冷:“蔡先生,我们是市局来的,接到你女朋友的报案,来向你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况。”

那人听说是警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有些古怪,想了想才开口:“警察同志,这都是一个误会,是我女朋友考虑不周,才会去麻烦了你们,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吴越掏出了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上前一步,递给他看,这是一张动态图,图片里正是监控里那诡异的一幕,但蔡三金看了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蔡三金:“哦,这是我自己弄的。”那语气平静就像每天见面打个招呼一样。

顾深:“为什么?”

蔡三金:“不……为什么啊,突然脑子一热,就做了,就……闹着玩呗。”

胖子和顾深:“……”耍人玩呢!

吴越:“你回来的时候神色惊慌得厉害也是装的?”

“那不是,我确实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不过你知道,我是做经纪人的嘛,手上有几个不错的明星资源,总有一些疯狂粉丝或者出于其他目的的人会尾随,加上我最近精神有点绷紧,所以疑神疑鬼了很正常。”

吴越:“那你为什么会在家中晕倒,还……”

“说来惭愧,我当时在床上躺着突然就想上厕所,有点急,当时没休息好,血糖有点低,地板刚好又滑,就不小心摔倒了,给晕了过去,结果还……”

吴越那句尿裤子还没说出来,就被蔡三金打断了,似乎是因为不好意思,他有意无意地避开吴越的目光,说到最后还羞愧地低下头,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结果。

众人都不说话了。

顾深:“……”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默默地摘下木珠子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胖子听这狗血的解释简直如遭雷劈,劈得外焦里嫩的那种,目瞪口呆,顿时觉得背后的桃木剑有千斤重,要压垮了他的虎背熊腰,恨不得冲上去揍这小子一顿狠的。

吴越面色古怪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眼前的这人,刘海垂下盖住了额头,沉静害羞,跟监控上那个西装革履大背头,神色惊慌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判若两人。

“你们来啦。”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僵局,正是蔡三金的女朋友小慧,她还是那身职业装,挎着一个小黑包,手里还提了一个购物的大袋子,里面装了一些水果和吃的,似乎还不轻,提着有些吃力。

小慧快步走进来,把提着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回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三人一眼,“那个……我男朋友都跟我解释过了,都是一场误会,害你们白跑一趟,真是对不起!”

既然当事人都要求撤案了,而且也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发生,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明天去局里把剩下的手续办了,就可以把调查撤销了。

诡异的案子闹了半天原来是一场大乌龙,胖子决定背着他的镇宅之宝回去好好冷静一下,连午饭都不想吃就走了。

顾深:“你想什么呢?”

吴越从医院出来就一直不吭声,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被顾深唤回了神智,她左右看了一下,“咦?小胖哥呢?”

顾深:“早走了,你从医院出来就一直低着头不吭声,怎么了?”

吴越:“我在想刚刚的事啊,他给出的解释确实合理,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的感觉。”

顾深笑了笑:“警局以前经常也会遇到这种乌龙的案子,等你呆久了就习惯了,以前还有个人跑过来报案,说他丢了一千万,我和胖子查了半天,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小子家人拿着医院开的证明跑过来说他其实有妄想症,差点没把我们俩气吐血!”

“……好吧,不管它了!”

吴越听他这么一说也释怀了,眨了眨眼,又换上笑眯眯的表情看向他的手腕,“挺好看的呀,怎么不戴了?”

“什么?”顾深装傻充愣,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懵懂样子。

吴越在前面走着,回头朝他口袋努努嘴,笑了,“想不到顾大队长这么大个人了,还会怕鬼鬼怪怪的。”

顾深:“胖子比我还怂呢!”

吴越回想起胖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哈哈,确实。”

“哎,你等一下!”顾深说着快步走上来,把什么东西塞她手里了。

“嗯?”吴越盯着手里辟邪用的木串子看了一会,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给我这个干嘛?”

“你不是说好看吗,送给你啊,反正我是不会再戴这玩意了,简直羞耻!”顾深懊恼地用大手捂住了脸。

“这……不是……你妈妈给你的吗……”

吴越看着木串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关于父母的东西,她一样也没留住,就是照片,也都被外婆锁在盒子里不让看。

“没事,她信佛,又老说我做警察危险,就到庙里各种给我求,我房里堆了有一小山呢,这个就送你了,大不了你请我吃午饭,补回来。”

吴越笑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好呀。”

“这是不是有点大,要不我拿去给你弄小一点?”

顾深说着要伸手拿回来,结果被吴越一躲,揣进了口袋里,拿了个空,就听见她说:“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我会想办法的,走,吃饭去!”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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