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枪兵无不骇然色变,明知道自己一动,阵型必乱,对方骑兵将势如破竹冲入阵中,却还是在本能的反应之下,纷纷四散躲避。
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一柄柄短枪落地。
有些完全插空。
但那些扎入枪兵身体的,无不爆发出了可怕的杀伤力,几乎每一根短枪,都串起了最少两三具身体!
“啊!!”
“救命!!”
“我要死了么?!”
惨叫声瞬间响起,如浪潮般激荡开来。
虽然真正杀死的并不算多,但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却远比一轮箭雨,来的更为直接、可怕!
无数人惊恐入魂!
阵型瞬间大乱!
那名军司马侥幸躲过一劫,发疯一般嘶吼着:“不要慌!稳住阵型!后退者军法处置!!”
他竭尽全力的维持着士气,总算有一部分枪兵颤抖着,再次组成枪盾。
三百骑已然冲锋而至。
但让所有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三百骑眼看就要冲入枪阵时,竟忽然快速分散开来,化作二十几个、哦不、是三十多个纵列,分别冲向不同的位置!
“什么情况?”
“这就这么点骑兵,还分散冲阵?!”
军司马乃至所有汉军再次懵逼,完全搞不懂对方的操作。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目瞪口呆的看见,三十多个骑兵纵列的贼寇,忽然齐齐一夹马腹,三百多道身影竟如大鸟一般凌空飞跃而起!
只有三百多匹马,冲入阵中!!
如醍醐灌顶,军司马轰然醒悟。
“他们根本不是骑兵!!不是骑兵!!!”
极度的震惊与慌乱之中,他吼的嗓子都带出了血,却根本无法阻止三百匹马,将本就不在牢固的枪阵,冲出三十多个口子。
恐怖的伤亡出现。
而三曲剩下的所有枪兵,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懵了……骑兵冲锋之时凌空跃起,这种在他们眼中纯属找死的事情,此刻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最关键的是,那三百多人都没事!
毫发无损!!
在马匹冲阵造成的大规模混乱之中,三百人如天兵降临,或是提枪、或是持刀,杀入阵中!!
“他们会飞?!!”
军司马面如死灰,心中仅存的战意,在看见这一幕时彻底崩溃。
“完了……”
他知道枪兵猝然遇袭,极有可能挡不住骑兵,却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竟连一轮都没坚持住!
一触即溃!
三曲枪兵,瞬间如丧家之犬!
骤然将至冰点的士气中,军司马自己也顾不得军法了,扭头就朝身后大军方阵逃去。
却就在此时,一道十字刀气宛如横空出现,“咻”的一声就将其咽喉割裂。
“指挥三曲一千多人,至少是个军司马吧?”
方牧如魅影般出现,一把将其抓住,龙象劲力爆发,当做人肉炮弹砸出。
他的战斗方针,就是专门盯着汉军的各级将领,又怎可能忽略这个,存在感如此之强的军司马?
“弓兵不动?知道快不过骑兵的冲锋速度,所以仍旧防备甄家坞堡么?”
“如此看来,周仓就在堡中!”
冲锋之时,方牧已经将冀州大军的动向,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两侧有骑兵和盾兵,正在包围而来。
是以他杀戮之中,发出一阵龙象巨吼:“所有人朝坞堡大门进攻,凿穿他们!”
方牧相信,周仓会明白他的意思。
“诺!!!”
众天兵轰然应诺。
尽管分散开来,却如同狼群一般,也不恋战,而是紧紧追着方牧这个头狼的进攻方向,如一柄柄无坚不摧的利剑,驱赶着逃窜的众多枪兵,朝着下一个方阵杀去。
后方大军的各部曲主将,无不大惊失色。
他们根本没想到,己方的溃败竟如此之快,却还是一个个作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不要让溃兵进来!!”
“敢冲阵者杀无赦!!”
暴吼声中,更有一个个缺口让开,一个个校尉、司马纵马出阵,带着各自的精锐卫队,杀向方牧等人。
这是要以精锐对精锐了。
“贼寇休要猖狂,看我河间陆平取尔等头颅!!”
一将提枪纵马,枪出如龙,速度倒也飞快,电光石火间刺中一个闪避不及的血战天兵。
“砰!”
枪尖与血肉碰撞,竟发出了如金铁交击般的声音。
这名天兵瞬间被击飞,当场砸中好几个枪兵溃卒,却紧接着就一跃而起。
他嘴角溢血,却见猎心喜般,冲向那名汉军将领。
“主公有令,专杀队长以的汉军,杀了你,某定能为主公立下大功!!”
大吼声中,刀光如血势如奔雷。
哪里有半点受到重创的样子?
“我莫不是拿了一杆假枪?!”
陆平当场都懵了,连忙提枪再刺。
然而那名血战天兵却根本不管不顾,竟是完全放弃了防御,任由他的枪尖,再次刺中心脏的时候,身形忽然微微一拧!
于是下一刻,陆平就骇然欲绝的看见,金铁所铸的枪尖,竟与对方的身体擦出了血色的火花,一点点的刺入对方腋下!
然后被猛地夹住!
“杀!!”
暴吼声中,那名血战天兵手起刀落,一刀将陆平持枪的手腕砍断!
“啊——”
前所未有的痛楚骤然侵袭全身,陆平惨叫嘶吼,紧接着就看见一道血色刀光,斩向自己头颅。
生命的最后一瞬,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都是一群刀枪不入的妖魔鬼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