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哥只是淡淡地道一句:“你现在已是半魔,入魔是迟早的事,不除你出族谱,难道要等着世家再一次聚众闹事?”
任郗不假思索便道:“兄长,这任家上下谁……”
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威胁,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尤哥打断。
尤哥淡淡地说道:“就算你将我是魔的消息,闹得修真界上下众人皆知,你觉得他们是相信你?”
任郗愣愣地看着尤哥,对方身上不带丝毫魔气,满身的仙气缭绕,正气凛然,模样似悲天悯人的神仙。
说这样的人是魔,说出去谁信?
尤哥当过神,也入过魔。
这具身体带有的魔气,还比不过他杀个人来得多。
除掉自身的魔气于他而言很简单,将全身的魔气灌入灵魂,身上也就自然没了魔气。
任郗早知道他兄长不是个良善的人,却不曾想对方能这般无情,不顾兄弟情谊,狠心将自己逐出家门,这无疑是通告整个修仙界,说他任郗是个魔!
任郗苦笑着:“我懂了,不过兄长我这满身的魔气,你让我去参加韩、王二家的酒席,无异于是将我推入火坑。”
“当日酒席上,总有人能看出我的不同寻常,不如我留下,你去?”
任郗扯了扯嘴角,态度不复之前的亲昵,满满地都是客气与疏离。
尤哥好似没看到一般,他思索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冷冽,冷冷地射向坐在石亭中的绿衣公子,道:“你可以留下,他我要带走。”
任郗顺着尤哥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坐在石亭里悠哉悠哉的绿衣公子,脸上的笑容一滞,“兄长,你带他着他作甚?”
尤哥淡淡地说道:“你拐了人柳家主的儿子,彼时宴席之上,柳家主定向我讨要。”
尤哥不想去酒席的原因只有俩个:一是懒。
二是,不想见到韩垢。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定,好似下次见到韩垢就会发生什么祸事一般。
任郗咬咬牙,复又坐回温泉中,往里走了几步离得尤哥远了些,“那兄长,便将他带走了吧。”左右,我还能拐回来!
尤哥领着绿衣公子离开任家。
路上,绿衣公子一改常态,那副冷若冰山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任家主,可是要去金陵韩家?”
尤哥点头嗯了一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绿衣公子再次开口时,尤哥冷声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尤哥道::“我先送你回柳家。”
绿衣公子勾了勾嘴角,显得很开心的模样:“劳烦任家主了。”
尤哥定定地看着绿衣公子,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平淡地道一声:“你知道就好。”
绿衣公子:“……”你这话我有点不好接啊。
之后的路上俩人相对无言。
到了柳家,柳家主看到自己的儿子完整无损的回家,显得很是激动,当即作势要去将尤哥拉到府上。
只不过他刚出手,便看到对方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几步。
柳家主面上平静着,看不出丝毫尴尬的模样,他笑眯眯地看着尤哥,道:“任家主可是要去金陵韩家?”
不等尤哥答道,柳家主顾自说道:“俩人相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儿砸!你就和任家主一道吧,任家主作为长辈,有他照顾你,你爹我心里也可以安心。”
绿衣公子笑容僵硬着:“儿子知道了。”尼玛个坑儿货!
柳家父子俩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了尤哥。
尤哥按耐着自己的暴脾气,目光在柳家父子间来回扫视着,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他道:“我恐怕会顾不上柳公子。”
柳家主忙道:“没事没事,只要任家主让小儿跟在身后即可。”
修真界,谁活腻了敢惹任家主?
尤哥走到路上,方圆十里都是没人敢大声喘气的!
尤哥笑了笑,未置可否。
而赶路的速度却是放慢了许多,以至于惹得绿衣公子主动开口询问:“任家主,可是不喜韩家主?”
尤哥淡淡地扫视着他。
绿衣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以任家主这样的速度,怕是韩、王俩家的酒席结束,任家主恐怕还到不了离此最近的金陵。”
“我若是说,我是故意的,你待如何?”
绿衣公子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但是自己打不过对方,只能缩着。
绿衣公子虚假的笑着:“任家主这样做,会使韩王俩家心生不满,有损几家的和气。”
尤哥道:“他们不满又待如何?”
绿衣公子偏头想了想,几家合力都不能成功将任家主搞死。
还真就是只能憋着。
尤哥话是这样说,但速度还是加快了。
不知是挺进了绿衣公子的话,还是不忍心叫韩垢难看。
尤哥当然知道,就算此处他故意拖延时间,韩、王二家都不敢将他如何,只能忍下这口气。
到时候,修仙界经众人一传,俩家彻底颜面扫地。
金陵韩家,也不知是否应了金一字,韩家每一处都铺着红色滚金边绣着祥云的红毯,那耸入云端的高阁之上,远远望去,像一座小巧精致的金色宝塔,铺着的红毯楼梯,瞧着像通天梯。
楼梯有多长,红毯就有多长,而红毯上绣着的金绒线,却是极其珍贵的雀丝线,仅从此处看,韩家确实是财大气粗。
这钱多的让人眼红,但再让人眼红,只要一想到那任家满山的宝贝,什么心思都没了。
有钱人,那是一个比一个有钱。
修仙界众人:贫困限制了我的想象!
宴会上,觥筹交错,满堂的宾客高声交谈着,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坐于高堂之上的韩垢,虽然面上那是笑得那般温和,好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好似盛满欢喜,却始终让人心生惧意,无端端地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心头。
恐惧、不安压在每个人心头上。
“任家主,柳公子到!”随着下人一声高呼,大厅之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抬头向门口看去。
最先出现在众人眼帘里的是,那堪比小山的贺礼,许是物品过多了些,送礼的主人竟是用着上品的楠木作盒。
见状大厅上,立即有人低低地惊呼:“谁这么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