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送这么一个盒子,都已经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虽然瞧不见里头都装有着什么宝贝,但瞧着这阵势,盒里的东西定然不俗。
男子脸上带着温和而疏离的礼貌性笑容,他的目光平静,一步步地迈进大厅。
主位上的韩垢,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男子,身上那股叫人压抑、恐慌的气势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尤哥笑道:“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韩家主莫要嫌弃。”
站在尤哥旁边的绿衣公子,嘴角狠狠一抽,他可随时看着尤哥装礼物的!
先前他还觉得任家主与韩家主有过节,存了心的想让韩家主面上难看,谁知道人一掉头就备上了重礼。
绿衣公子瞅了瞅自己准备的礼物,突然感觉心塞的不行。
太寒酸了,有点送不出手怎么办?
咬咬牙,将原先准备的东西换了。
有眼尖的人瞧见,再次惊呼道:“咦,这不是南平大师亲手制作的极品护体丸吗?”
南平大师,修仙界制药的扛把子,脾气即为古怪不说,那武力值也是杠杠滴。
虽说南平大师,去世多年,但他所制出的丹药,时常被众人提起,本该销声匿迹的人,却一点点的再次名声大噪。
无他,南平大师的护体丹,那可是能护人性命的!
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只要吃下护体丹,可保百年不死。
当然,众人不知道的是,这种丹药尤哥多得可以当饭吃了。
因为魔气,任家对制药一事上很是关注。
护体丹,不让人立即死去,减缓伤势加剧恶化的速度。
也就是说,护体丹中的寒气足够多。
任家的先人改良了护体丹,再不损伤身体的情况下,进一步改良。
普通的伤病吃了,很有可能改变体质,就好比韩垢。
因为尤哥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高声谈论了。
众人的视线尽数投到坐在主位上的韩垢身上,想知道他会作何表情。
韩垢面上的笑容未改,他藏下眼里的复杂,极力平静地望着尤哥,那模样那姿态,好似只是再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很快,韩垢就败下阵来。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温柔地似乎能滴出水来,他低垂着眉目,藏下眼里的情愫,缓缓道道:“任家主能来,在下不胜荣幸,岂会嫌弃?”
韩垢扯了扯嘴角,平白添上了几分自嘲。
尤哥将视线从韩垢身上移开,似乎没有察觉对方的不寻常,他扫视着众人。
被他扫到的人,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目光平视着前方,像是学堂里看到严厉夫子的学生。
尤哥道:“韩家主,家中还有急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如此这般,我也不好挽留任家主了。”韩垢一步步走到尤哥身前,他道:“我送任家主一程。”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众人的眼帘,大厅之上渐渐有了细微地交谈声传出。
“任家主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韩垢的声音极轻,像是不经意间溢出口中的呢喃低语。
尤哥愣了一下,心中不知从何处升起一股烦闷感,对于韩垢的问话,不知如何作答。
韩垢叹道:“任家主这算是默认?”
“韩家主又不是女子,我为何见到要欢喜?”
闻言,韩垢愣在原地,他手脚发凉,冷得他整个人如置冰窖。
韩垢很想质问一声,即是喜欢女子,又为何与他……
尤哥不知道的,在此之前,他们曾有过悦。
俩人有过肌肤之亲,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于韩垢来说有多残忍。
关于那夜的记忆,尤哥脑海中全无印象,而韩垢更不会主动提起。
尤哥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犹若钝刀子割肉般,一点点地割据着韩垢的心。
韩垢只是笑着道一声:“任家主所言甚是。”
尤哥撇开视线不去看韩垢,这个男主似乎病的不轻啊。
连带着他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尤哥道:“我走了。”
“任家主,一路走好。”韩垢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无悲亦无喜。
哀大莫过于心死。
天边闪过几道雷光,雨声渐渐响起。
韩垢那双如死水般寂静的眼中,好似藏满了数不尽的悲痛。
可是他只是低声笑着,仿佛极为欢喜,笑着笑着,猛然间他好似失去了支撑力。
韩垢跌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颊。
偶有水滴从指缝滑出,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雨声渐停,不过片刻天空又放晴了,一如人的心情,忽好忽坏。
众人前脚刚离韩家宴席,后脚又匆匆赶往王家。
这次酒席上,没有出现什么特别贵重吓人的礼品,所有人都是中规中矩的。
而尤哥也没有出风头的意思,该送什么他就送了什么。
众人等了半天,却不见王家主的身影,凑在一块小声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大半天了都不见王家主的影子,这不是在浪费大伙的时间吗?”
“话说韩家酒席上,好想王家主也没有出现,只是托了人送来礼品,这可真是奇怪。”
“你奇怪啥?没看见那位也在吗?”
这话一出,大厅中的交谈声瞬间没了,大厅静得仿佛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似的。
一只破损的传信鹤,摇摇晃晃地飞入众人眼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无辜,晃晃肩膀,表示:这玩意不是找我的,我家都没有这么破的传信鹤。
下一瞬,传信鹤摇摇晃晃地飞到尤哥身前。
在场的人,吃惊得瞪大双眼,心道:这玩意竟然是任家的。
难道,任家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当然这些话,众人只是思绪一偏,一时相差了,没人会当真。
毕竟,一抬手就能用极品楠木充作礼物盒的穷逼,实在是少见。
传信鹤一落到尤哥手心,传出任郗惊慌的声音:“兄长速归,山底封印处。”
在王家主的酒席上,任家向来牢固的封印,竟然出了问题!
想到王家主和任郗的过节,众人不禁猜测道:难不成,是王家主干的?
众人搁这大半天了,连个王家主的鬼影子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