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亮高傲地挂在天的上空,施舍般地洒下清冷的银光,其中有一缕淘气地跑进一间黑暗的房间里,依稀能看清有一个人睁着眼睛坐在床上,漆黑的眼珠来回转动,好似在追逐着什么。
温然操控着银针对准房门,试图从那狭小的门缝中穿过去。
他遮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温然不禁揉了揉。黑夜里想要看清楚事物本来就伤眼睛,别说他那细小的银针,即便是他的视力过于常人,但想要对准门缝也是有些麻烦。
温然打起精神,瞄了好长时间终于确认了银针可以穿过,意念一动,银针直逼门缝而去。
咯吱——
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刚收回手。
父亲?!温然瞳孔紧缩,连忙控制住银针,停下时刚好距离温凛侧边的脖颈两公分。
温然收回银针狠狠地松了口气。苍天啊,差一点儿就要弑父了。
温凛意味不明地侧过头:“阿然这是要谋杀父亲吗?”
哈?
温然恐慌着连忙下了床,鞋子也不穿,咣次咣次地跑到温凛身边抱住他,讨好地蹭了蹭,“孩儿这不是在练习嘛,真没想到您会这时候回来的。”
温凛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这么说阿然是想先熟练了,然后一举杀了父亲?”
父亲怎么会这么想他?温然愣在原地,只觉得有个地方酸胀酸胀的,委屈得想哭。他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孩儿没有想过要害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温凛垂下眼睑动了动手指,他突然有些害怕阿然的这个样子。当他看到好友被男人吻住时,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阿然,想到阿然被他吻住是什么样子,这才知道他对阿然竟是这种情意。可转念就警醒了,他和阿然是父子,他不能把阿然拉进泥沼里,不想阿然活在被人唾骂妄悖人伦的话语里,更不愿阿然说他恶心骂他变态……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阿然,减少对阿然的接触,在这份感情还未加深时制止它。
温凛握紧拳头。
温然倔强地抿着嘴,见父亲不愿告诉他原因,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勾住温凛的衣袖,“父亲,孩儿真的没有要害您的意思,孩儿只是想练好了让自己有些用处,不想成为您的包袱拖累您,孩儿想和父亲一起对抗敌人,更想用自己的能力保护父亲。”
“孩儿就想着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待在您的背后安逸的生活着,却让前面的您替孩儿遮风挡雨。孩儿也想出一份力,哪怕微不足道。”
温凛想挣开温然,可听了这番话,他的心突然就硬不起来了,认命地抱起温然往里走,自己坐在床上把他放到腿上坐着,大手摩挲着温然的脚掌,帮他抹去灰尘。
“下来时不要急,记得穿上鞋子,现在是夏天还好,不冷,若是到了冬天,可有你好受的。”
“孩儿着急着向您解释,就没注意这么多。”温然感受着温凛的体贴,心里的委屈逐渐消散,父亲这样子误会是不是解开了?
“父亲,您是相信孩儿的吧?”
“信,作何不信?”温凛揉了揉温然,“是父亲不该怀疑阿然,阿然不要生父亲的气好吗?”
“孩儿没有生父亲的气。”温然一笑,“孩儿只是有些委屈罢了。”
温凛愧疚地吻了吻温然的额头:“是父亲不好。”
阿然,父亲给你过机会远离他的,可阿然这么在意父亲的想法,是不是意味着阿然对父亲也有一丝不一样的感情?那么之后阿然即便是反悔了,父亲也不会放开阿然,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温然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温凛把温然放到床上。
温然点头间又是一个哈欠。
“睡吧。”温凛满眼都是宠溺,脱了衣服躺在温然旁边抱着他。
一夜好眠。
夏天的清晨是有些清冷的,还盖着薄被的温然只觉得气温刚刚好,赖在床上不起来。
温凛手上拿着药膏走了进来,见此毫不意外地笑了,“坐起来把衣服脱了,父亲给你抹药。”
又要脱?温然感受戳了下肩膀,嗯,并不怎么痛,“父亲,孩儿已经好了,不用再抹药膏了。”
“不行。”温凛脸一黑,“还要再抹一次。”
温然咬咬牙:“那孩儿自己抹。”
温凛但笑不语,捞过温然就扒了里衣。衣服滑落,露出了温然细嫩白皙的肌肤,脖颈带着的舍利子落在精致的锁骨往下两公分处,再往下还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两点茱萸,刚接触到空气还微微颤抖了两下。
温凛低沉着眼,收敛了突然冒出的欲|望,自昨天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就时刻注意着这些,可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中招了。阿然的身体还很青涩,他就有了这些歪念,实属不该。
温凛手上仔细地给温然抹着药膏,实则却是暗自流连,他该感叹阿然的身体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还是该自嘲自己的定力不够强?
温然疑惑不解,父亲怎么抹着抹着就走神了?
温凛加快了速度涂抹,然后给温然整理好里衣。
用过饭,二人又开始了行程。
坐在马车里,温然依旧兴趣盎然地打开药材图解看了起来。
“家主。”
风云不知何时进了马车。
温然的视线稍微从书上移开一点儿,其实他一直挺好奇身为暗卫的风云是如何能一直跟着他们的,对了,昨天晚上还出现了一个他没见过的暗卫,听父亲说那个暗卫叫雷雨,风云雷雨,还挺有意思的。
“查出来了?”温凛眼都不抬,手中继续剥着坚果的外壳。
“是。”风云低头拱手,“我和雷雨查到那两个刺客在半个月之前跟临安王有过接触,所以不难猜测他们是临安王派来的。”
“临安王……”温凛意味深长地笑了,“寒临,装了五年,终于忍不住了吗?”
“临安王?”温然歪头。
温凛把剥好的坚果放到温然面前,随后哼笑一声。
“临安王寒临,当今皇上的异母兄弟,面善心狠,阴险狡诈,当初与还是太子的皇上争夺皇位,失败后被皇上下放到边境,当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这下应该是坐不住来找存在感了。”
温然边吃着父亲的爱心坚果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