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青釉瓷杯被人猛烈地摔在地面上,杯身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在作用力下向外迸射,其中一片划过了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的手下,手下面上不敢抱怨,心里也愈加惶恐。
“废物!”寒临凶狠地踢向桌腿,桌子移位,发出刺耳的声音。
手下把头埋得更低了。
“给本王继续派人截杀温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寒临面目狰狞,往日里伪装的温吞早已不再,露出了险恶的心思。
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是。”手下心里一松,离开之际想着王爷这次竟然没有对他连番打骂,甚是幸也。
寒临坐在上位,眼神明明灭灭。他筹备了五年,手里齐集了将近八千私兵,就想趁着这次寒祁大办宫宴身边松懈时一举拿下皇位。若想成功,必须在之前就铲除掉最大的阻碍,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后,而是皇上的舅父温凛。
十年前温家被不明的势力暗害,一夜之间血流成河,除了失踪的温凛和做了皇后的温澜,没有一个活口。当时还以为温凛八成是死了,却没想到半年后竟然出现在安城,短短时间内势力剧增,以一副凌然的姿态站稳在安城顶尖。
温凛,必死不可!
官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在稳速前行。
“父亲,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温然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草药图解,看了十多天,他都能把这本书给背下来了。
温凛失笑:“阿然勿要着急,再过三个时辰就到京城了。”
温然掀开窗帘的一角,只见他们行进在宽阔的道路上,两边栽种着柳树,后面全是一人高的茅草,迎风而动。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的大脑瞬间就放松了许多,心下感慨万分,还是古代的空气质量好啊。
“咦?”温然眨着眼,怎么感觉有些茅草不对劲?
听着耳边的动静,温凛神色一凛,摆正了身体。
唰唰唰——
数十支长箭拔地而起,车夫见状勒紧马绳,从小腿间抽出匕首跳下马车,风云雷雨迅速出现拔剑而上,三人一直护在马车周围,三两下长箭全部击落。
三人神情没有任何放松,依旧警惕着四周。果然,几息之后又射来数十支长箭,三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就在即将完全击落的时候又射来了长箭,而这次却不是数十支,它们一波一波相继而来,似乎没个停歇。
三人凝重了神色,皆力而上,势要保护好他们的主子和小主子。
温凛听着车厢外面传来密集的破空声,意料之中地抬了抬眉。
温然紧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父亲,他们抵挡的住吗?”
“他们若是连这些都抵挡不住,就不配做我的手下。”温凛勾了勾嘴角。
温然讶异,看来父亲对他们很有信心啊。
“阿然。”温凛揉了揉温然的头发,“在车厢里好好呆着,父亲去会会他们。”
“孩儿跟您一起出去。”温然抓住温凛的衣袖。
“阿然听话,他们还没有出现,你跟父亲出去也没有什么大用,父亲可是把安然当作秘密武器,必须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才能使出来。”温凛安抚道。
“那好吧。”温然丧气地低下头。
“别让父亲担心。”温凛丢下这句话就飞身而出。
温然瞬间变了脸色,他狡黠地眨眨眼睛,父亲不让他出去他就不出去,反正他的能力在外面在里面一样可以用,他就暗中观察着,看谁敢偷袭他父亲,哼哼。
温凛运气内力衣袖一摆,那些长箭通通拐了方向,他冷哼一声:“既然敢在官道上行凶,那么为何还躲在暗处?莫不是怕觉得见不得光?”
半空中没有了长箭,却突然蹦出来了许多黑衣人,他们手上都拿着匕首,快速地刺向温凛。
车夫和风云雷雨他们三人迅速拦住,可黑衣人很多,他们还是露掉了几个。
温凛面色不变,镇定自若地勾起唇,运起轻功在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梭,待停下时,黑衣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呆在原地一丝不动。
“不过尔尔。”温凛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抬眼皮,“寒临就派了你们这些只会些雕虫小技的?”
所有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他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主子是临安王?
温凛的笑意逐步加深。
风云收了剑,来到温凛身边。
“家主,其他人已经解决完毕,这几个人……”风云瞥了眼被定在原地的黑衣人。
“杀了。”温凛转身走向马车。
温然一直悄声声地掀着窗帘的一角,见事情已经解决松了一口气,正要放回窗帘,却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黑衣人,正拉着一把弓箭,他对比之下后心惊胆战,那箭正是对着他父亲。
温然神色一厉,这模样倒是又像了温凛几分,敢偷袭他的父亲,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他意念一动,一根银针从他的衣袖口出现在眼前。对准那个黑衣人后,控制着银针快速飞出。
而那个黑衣人也同时松了手。
“父亲,小心左侧!”温然大喊,咬着牙又加快了银针的速度,势必要了那黑衣人的命。
黑衣人还呆在原地暗暗自喜,却没想到下一刻他的脑部就被异物侵入,随后银针不留余力地穿过。黑衣人的脑部被破坏,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一息之间没了声息,还睁着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直到死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手杀的他。
听到阿然出声,温凛迅速转过头,只是伸出一只手就截住了那支箭,手上一用力,箭身一分为二。他随手扔了看向来处,正好看到黑衣人倒下。
温凛讶异地对着探出头的温然,抬眉:“阿然出的手?”
温然点头,心有余悸地跳下马车,即便知道父亲没事却还是把温凛来回看了个遍。
温凛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拉过以他为中心转圈的温然,捏了一把温然脸上的软肉,笑道:“阿然很厉害,都能保护父亲了,父亲越来越喜欢阿然了怎么办?”
温然捂住红扑扑的脸,眨眨清澈见底的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孩儿也喜欢您。”
温凛心跳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即便是知道阿然的喜欢是单纯对父亲的喜欢,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