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空城,无兵之城,柳如丝常陪戴老听曲,怎能不知这段戏。
此时,柳如丝的眉头,皱的很紧,沈世昌话中深意,傅司令这个靠山,怕只是一纸空谈。
“津门失守,傅司令焦心于和谈。城内之事,哪有闲情逸致多管。”一旁冯青波,笑着道。
“爸,敢情你是唬杜长官的?”柳如丝说着,不由捂了一下嘴,面带惊愕。
方才那阵仗,十几杆枪对着脑袋,杜长官又咄咄逼人,可沈世昌,竟无半分恐惧,直面杜长官,不卑不亢,言语更是轻佻抬出了傅司令。
这份老谋深算,着实让人赞佩。
“说他一介武夫,他还不满,局势都看不清,还以为北平这天,仍是他们这帮拿枪的罩着的。”沈世昌话里,带着深深的嘲弄。
“可是爸,明面他不敢乱来,就怕背地里捅刀子。”柳如丝有些担忧道。
闻言,沈世昌脸色阴郁,沉思片刻,而后对长根招招手。
“长根,去查杜公馆,今早究竟发生了何事。”沈世昌吩咐道。
“是,先生。”长根应了一声,而后带了几个随从出了门去。
而冯青波两人,随沈世昌进了书房,有件事,冯青波要跟沈世昌讲明白了。
三人进了书房,沈世昌刚坐下,冯青波前,客气道:“沈先生,局势越加不利。我想,带小四去南方。”
一听这话,沈世昌眼神掠过一丝异样,又带着些困疑盯着冯青波,先前在这,冯青波可是信誓旦旦跟他说,绝不离开北平。
更要同沈世昌一般,洗白自个,可临到现在,他竟要走?
“青波,你没说笑吧?真要走?!”柳如丝美目瞪着,一脸震惊问道。
这时,冯青波回头看了眼柳如丝,眼神了尽是溺爱,点点头,算是肯定。
见此一幕,柳如丝顿时笑逐颜开,若不是冯青波执意要留,怕两人,早已搭飞机去了南边,这会甚是已过了二人世界。
“可,杜长官一事,还需沈先生帮忙。”冯青波又道。
闻言,柳如丝脸刚挂的喜色,顷刻荡然无存,若傅司令讲和,外面部队进城,以杜长官的性子,绝不会留在北平,自然要去南边。
届时,没了傅司令压他一头,恐怕杜长官会被火气,撒在冯青波二人身。
“爸,要不然,杀了杜长官,我跟青波再走。”柳如丝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狠声道。
为了冯青波,她动了杀念。
“如若,杀不掉呢?”冯青波,紧接着问道。
“青波,有什么话,你说清楚些。”沈世昌眼神一沉,盯着冯青波道。
听罢,冯青波温和一笑,回道:“档案,南京保密局中,我跟柳如丝的档案。”
特工档案,乃属绝密,冯青波现在说起这事,自然是为了,让沈世昌,将两人的档案,调回北平,交给他们。
只要他们拿到档案,便有了一张身份铭牌,南京保密局隶属高层,杜长官就算再威风,也不敢妄动。
沈世昌在南京方面渊源很久,若真心想调出两人的绝密档案,虽有些麻烦,但并不算难办。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档案,对,就是我们的档案!有了档案,无论南京方面退到哪,我跟青波,都能凭着档案安然无恙。”柳如丝猛地反应过来,话里带着兴奋道。
而沈世昌,此时眼神复杂盯着冯青波,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个冯青波,似乎并不是为了到了南方,有了档案能护他周全。
相反,沈世昌有个念头,冯青波拿到档案,是为了留在北平。
“爸,你怎么不说话?调个档案,有那么难吗?”见沈世昌不答话,柳如丝登时有些急了。
“小四,你们的档案,那可是绝密。你爸纵有天大的能耐,也得周旋几天。”沈世昌看了眼柳如丝,有些生气道。
被沈世昌说了一句,柳如丝翻了个白眼,坐在那一言不发,而冯青波站在一旁,抿嘴笑着默不作声。
凡事,点到即可,再多说就过犹不及。
“行了,这件事我自会操办。没别的事,你们先回吧。”沈世昌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此时,柳如丝心里窝着火,可当沈世昌的面,也不好发作,只能就此作罢,跟冯青波一块出了门。
二人到了外面,冯青波还有事要做,柳如丝去找戴老,若沈世昌真不帮忙,只能请戴老出来劝劝他。
其外,杜长官今日大闹沈家宅院之事,也得跟戴老谈一谈。
片刻,柳如丝先去了戴老那,而冯青波,则是去找小耳朵。
长根出门已有一段时间,他是个聪明人,冯青波担心,长根会查出些马脚来。
一会,冯青波到了小耳朵赌场,不过赌场院门,大门紧锁,里面不时传来啜泣声。
登时,冯青波心里一紧,果不其然,怕是出事了。
当即冯青波拍了拍门,一会院门打开,开门的是连虎,冯青波看了一眼,连虎脸横肉乱颤,脸色发青,似乎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而后,冯青波探出头去,向院里看了看,十几个大汉围成一圈,小耳朵在边,双拳死死攥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鼓的,看样子气的不行。
“哥,冯爷来了。”这时,连虎叫了一声。
听到连虎喊声,小耳朵转过身来,冯青波看到,小耳朵脸色通红,眼眶里,带着泪花。
在小耳朵脚边,躺着一个兄弟,胸口处有一片血迹,冯青波瞅了一眼,是枪伤。
“冯爷,今早去办事的兄弟,死了。”小耳朵低着头,抹了一把眼泪,对冯青波道。
果不其然,长根跟在沈世昌身边这么些年,北平的地界门清,绝不是杜长官这些个生瓜蛋子能比的,自然能查出些马脚。
这时,小耳朵前,将事情缘由,讲给冯青波。
原来这兄弟,办妥当事后,并没着急离开,而站在人堆里,看了一会自己的杰作,没成想,长根后来到了,在人堆里,闻到他身的火药味。
然后,这兄弟跟长根动了刀子,被长根一枪毙了。
一堵围墙一条命,这个买卖,做的着实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