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将虽然知道江烈天对琅琊阁主出手,一丁点的胜算都不会有,可是他们忍不住去期待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起码……不会败的太离谱,这样皇室的尊严和他们行武的尊严,才有机会挽留那么一丝一毫。
但是结果让人无语,更让人无奈.
九阶战将江烈天出刀宛如杀神再世,狂风扫面惊现沙场擂鼓之音。
却被琅琊阁主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刹那兵败如山倒.
就连随身携带的那柄当世名器,也被震成了废铁。
就像神龙和蚂蚁的区别.
强壮的蚂蚁叫嚣着教育神龙,使出浑身解数却发现跟挠痒痒什么区别。
而神龙随随便便吹了一口气,蚂蚁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的差距……
犹如滴水比王阳,难以测量了。
江烈天脸浮现一抹病态的红色,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脸色又变的苍白难看。
身形有些痉挛的抖动着,似乎立足不稳,随时要摔倒一样。
他茫然,他惊愕,他甚至颓废绝望。
沙场铸就的坚韧意志,顷刻如大厦崩塌。
如此强者,他无话可说。
九阶站在众生之巅,巅峰之为传说,红尘内外,传说又有几人?
那是凡夫和超凡的区别。
年轻的琅琊阁主更是传说中的传说,亦或是……传奇神话!
凡夫挥刀斩神,妄想人定胜天,本就是自欺欺人。
碎了的弯刀铁片,横七竖八的插在地面,血色光泽已经褪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镔铁般的青黑色。
看着那些碎片,江烈天想到了自己。
他就是那把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弯刀,以为可以无物不破,但是在真正的至强面前,还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他再次张口喷出鲜血,双腿发软,半跪在地。
这把弯刀早和江烈天心意相通,弯刀通灵,以敌军鲜血喂养,说是名器不如说是妖器更为恰当。
拥有一柄心意相通的兵刃很不容易,蕴养出灵性更加艰难。
这把刀本是凡铁,在江烈天手里才退去肉铁凡胎,成为心灵相通的名器妖刀。
刀碎,人难免有也有影响。
唐子明立身山巍峨山巅,整体和琅琊无分彼此,仿佛他就是这座矗立于红尘内外的琅琊山。
他筹谋很多,江烈天持刀弑主也让他心情很不美丽。
但是换个角度去想,玄唐帝国有着这样忠心耿耿的战将,于他于玄唐国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臣子弑主的原因很简单,是身份疑云未解。
唐子明修为卓绝,是神是圣,心意随波逐浪,八达四通。
别人信不信他的身份,对他来说云淡风轻,可有可无,影响不了自身,更影响不了心绪。
可唐子明决定入红尘,力挽玄唐未来末日之灾,有些事终究不方面亲自来做。
若有一名忠诚玄唐的虔诚将星来执行,相对来说,自然更加方便。
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唐子明腰间悬挂,他指尖在腰间一抹,手里多了一块青枣色的玉佩,正面刻了一个“七”字。
玉佩离开唐子明的掌心,径直落在江烈天面前。
一股温热的气息自环形玉佩洋溢出来,江烈天开着玉佩,又难以置信的看向唐子明。
这玉佩不同于普通之玉,特殊的地方在于,这块玉是热的,或者说是冷的,白昼吸收太阳光之温热,此玉随之发热。
黑昼吸纳星光月华清冷精粹,就变得又冷寒。
随身佩戴,对修行大有裨益.
不能说一日千里,但是璞玉摄取的精华之光也会反哺持玉之人.
时间往复,积少成多,潜移默化的拓展经络,淬炼气血。
经络的宽窄决定自身力量发挥的多少,受璞玉熏陶拓展的脉络,要比普通人的宽出三倍有余。
如果比喻的话,就像溪流和湍急的河岸一样,溪流狭窄,河岸宽方,以溪流之水注入河岸,不会造成河岸崩塌。
但河岸之水冲向溪流,几乎可以说是为所欲为了。
这就是区别,玉是好玉,养主伴生,可惜整个大陆这等璞玉稀有无比。
普通人难得一见,但江烈天见了挺多。
唐皇腰间就悬挂了一方,而他却无资格拥有。
这种特殊的美玉,是玄唐帝国的象征,更是皇室的象征。
是皇子皇孙的信物,只有皇子皇孙够资格佩戴,便是千金之躯的公主也没那个资格。
“末将江烈天,拜见七皇子!”
江烈天单手撑前,左膝叩地。
这是武将跪拜皇室的礼仪,他这一拜,也拜散了其他武将的疑虑。
随后,十多名武将行同样跪拜之礼。
江烈天都拜了,说明眼前这名恐怖的琅琊阁主,坐实了玄唐七皇子的身份。
在他们看来,江烈天常伴龙颜左右,断然不会认错,唐子明就是销声匿迹,传闻已死的唐渊皇第七子。
事实,江烈天对玉佩深信不疑,内心也相信了七八分。
但是玉是不假……人可不一定。
留三分疑虑不是坏事。
是真是假,他做不出判断,玄唐帝君难道也辩不出真假?
或许……真正的七皇子就是死了,这琅琊阁主不过和七皇子样貌相似。
机缘巧合的发现了七皇子的尸体,随手摘了这块代表皇室身份的特殊璞玉。
这想法在江烈天脑海只是冉升了一个开头,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了。
这人修为有多高,他判断不出来。
但是想亡国倾城总不在话下。
超凡拔俗之人,会对红尘的皇子身份有兴趣?
怕是这名琅琊阁主有心如此,玄唐帝国早就完了,还用的着冒充?
不过话说回来,盲目信任同样不可取。
留三分余地以防范未知的变故,一直是江烈天的为人之道。
唐子明一眼便看出江烈天多多少少仍然存在怀疑,他不怒反喜。
如果说之前江烈天的表现只是让他觉得勉勉强强,现在的评价可以晋升尚可的地步。
倘若未来有可能成为玄唐三军统帅的江烈天盲目信从,唐子明就得为玄唐江山担忧了。
他点了点头,衣袖挥动,江烈天眼前一花,只见四周景物已非琅琊山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