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并没有想到宋青衣是为了那立马图而来。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那幅画虽然多有奇思妙想,但是真实造诣应该还不至于惊动这等久享盛名的名宿。
李承乾有些惊异,点点头道:“确是我所作。”
虽然早已知道,但是真的听到是一个九岁孩童所作,宋青衣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青衣微微摇头,叹息道:“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殿下不过垂髫之年,已展露如此头角,假以时日,成就当不可限量。”
李承乾淡然道:“宋翁过誉了。”
李承乾并未把宋青衣的夸赞之语放在心,但是孔颖达和秦柏松却是吃了一惊。
李承乾跟宋青衣不熟,但是孔颖达和秦柏松却知道,这个宋老头是何等自傲,否则岂会屡次拒绝朝廷。
四朝天子都请不得他,此时却对一个少年大加赞誉,岂能不令人震惊。
孔颖达只是听说李承乾绘了一匹立马,连秦柏松都拿不准。
秦柏松是当世大家,能让他迟疑,可说已是绝好的佳作。
不过孔颖达对于圣人亲传的这位殿下,已经有了免疫力,这等成就在他看来反倒是理所当然。
只是惊动宋青衣,还让宋青衣如此赞誉,就让孔颖达也震撼了。
宋青衣在画坛的地位,就像是孔颖达在儒学界一般,都是当世名宿,举世皆尊。
而且画界不像儒学这般体系庞大,因此宋青衣在画界的地位,甚至更为尊崇几分。
孔颖达心中震撼,能让宋青衣如此赞誉,难道殿下在画艺,也有儒学一般的天赋么!
孔颖达忙看向宋青衣展示出的那副立马。
他在画艺一途的造诣并不多么高,但是也正因如此,李承乾那副立马给他的冲击更大。
秦柏松是从技艺的角度观看,觉得李承乾仍有不足。
孔颖达作为门外人,却是一眼看去就有一种直观的冲击感。
那匹立马栩栩如生,每一寸肌肉都刚劲有力,就仿若一个力透纸背的有形的“马”字。
孔颖达被震惊到了,殿下怎么于画艺也如此出众。
若说圣人传道,精通儒家经义,那也罢了。
可是孔圣也没听说特别擅长画艺啊,殿下又是如何作出此等震撼人心的佳作的。
孔颖达的眼神变了,他发觉这位惊艳绝伦的殿下,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宋青衣道:“老夫浸淫画道五十余载,未曾见过,也未曾想到过殿下这等作画方式。”
“今日见到,感叹此生不虚啊。”
宋青衣的称赞是发自肺腑的。
他一生精研画艺,也多有创举,但都是在前人基础发展,乃至更进一步。
像是李承乾这般别开生面,另辟途径,他却是未曾想到过。
李承乾意识到,对方所赞赏的,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而是这幅画所代表的构思和技艺。
他心中顿时恍然,因为他这幅画的灵感来自后世画坛巨匠徐悲鸿先生。
徐悲鸿学通中外,被尊为华夏现代美术教育的奠基者。
宋青衣看这幅立马,看到的不仅仅是画本身,更是好比隔着时空听到了徐悲鸿的论点。
徐悲鸿的技艺,自然是值得宋青衣竭力赞扬的。
李承乾觉得窃居徐先生的创举有些许不妥,于是说道:“说来惭愧,那夜我无论如何做不出满意之作。”
“忽然阴云蔽月,我脑海中如惊雷般掠过一副景象,却是一副绘马。”
“我从中得受启发,才有此作,只是论水平,还不及脑海中那副画的万一。”
宋青衣震惊,喃喃道:“听闻殿下是圣人亲传,难道连画圣也垂青殿下,特为传道吗。”
秦柏松一脑门黑线,心里别提多艳羡了。
圣人传道啥时候这么不值钱了,请给我也来一沓好吗!
宋青衣一生浸淫画艺,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欣喜如狂。
他猛地窜到李承乾面前,激动的道:“殿下,不知可还记得那梦中画作是何样,可否为我讲说一二。”
“叮,日常任务刷新。”
“讨论画作。”
“奖励画艺属性 1。”
就算系统不刷新这个任务,李承乾也是打算给宋青衣讲的。
毕竟眼前这位是真正的名宿,让宋青衣来鉴赏记忆中的奔马图,自己也能得到许多启迪。
孔颖达皱眉,伸手拨拉宋青衣:“这是承乾殿下,你放尊重点。”
李承乾示意无妨,回忆昔年在课看过的徐悲鸿先生的那副奔马——《前进》。
“我隐约还有印象,那应是一副奔马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