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大家伙都散开吧。都是自家人,有点小矛盾……”
红姑娘劝退了灾民,侧身一引:“我们走吧。堂大少爷!”
四目不太情愿地冷哼声,招呼着郑基往城里走。
一路,郑基发现,但凡认识四目的人,都会对他频频施礼,脸满是敬意,而后眼光自然就落自己这个大公鸡身躯。
他们越往里深入,灾民见得更多了,分别排成三行队伍,向前蔓延,却是一眼望不到边。
“谢谢!谢谢陈总把头,谢谢红姑娘。你们真是个大好人呐……”
不时有人捧着碗粥和两个大馒头经过,遇红姑娘,都会赶紧点头哈腰,深表谢意。
红姑娘笑了笑,摆摆手,没说什么。她带着四目和郑基沿着老乾城主干道继续走。
灾民队伍的尽头,是一片四面低矮城墙构成的内城,内城没有什么建筑,只是一个广场。
广场人头拥簇,大都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灾民。
灾民的聚集处,分别是三座临时搭建的粥棚,正有头包布带帽子,苗兵打扮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派发食物。
“别挤,都别挤啊!大家都有的……”
与他们打扮相同的人,正手持着土枪,腰挎砍刀,分散四处来往巡视。
不管领到吃的灾民,还是刚进城来的,四下打望之后,都会自觉朝东北方向的城墙深鞠一躬,大声呼喊。
“陈总把头!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见到这些情况,四目又极反感的冷哼出声:“我这堂弟啊。就会装腔作势充好人!”
郑基伸长鸡脖子抬眼眺去,那城墙,首先印入眼前的是一个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
白衣是清代常见的长褂,青年是望见都觉得英气逼人的不俗人物,他偶尔会抱抱拳,回给灾民以笑意。
郑基目光如炬,再远的距离,也能捕捉到这青年笑容有点勉强,想来多次举行施食,他也是开始捉襟见肘了。
青年时而回头,与一个身着军装打扮的人交谈起来。
那人长得有点歪唇咧嘴,一道狰狞刀疤从右耳际斜斜落到右嘴角,身有三分邪气,七分匪气,就没有一点像个军人。
当郑基与四目随同红姑娘登这城墙时,两人的交谈嘎然而止,那歪唇之人将警惕的目光投过来。
见着四目,那人脸色顿时舒缓,再瞧到旁边大公鸡郑基这儿,那人目光顿时像被勾了魂似的,表情有点呆滞。
等郑基从他面前经过,才收回眼光,爆了句粗口:“卧槽了个娘的!这是什么鸡?这么大只,长得跟七八岁娃娃差不多!”
“罗老邪!”
郑基前头的四目没有去和白衣青年说话,而是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冲那歪唇之人表示质问:“你是不是又经费不够,过来撺掇陈宇楼去挖坟掘墓啊?”
“嘿嘿嘿!陈大掌门哪里的话。这种事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如果陈总把头不心动,哪是我一人撺掇能成事的。”
四目却懒得听罗老邪辩解,看向陈宇楼:“你是活得太潇洒,想找罪受是不是?说吧。你这次又是想去撬什么大墓……”
“大哥!”陈宇楼合折扇,有些无奈的抱拳。
“别喊我哥。你想断子绝孙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要动手,连老天爷都无法容忍?”四目气愤地指着天际。
“哇靠!陈大掌门这嘴,比我老罗的子弹还厉害。自家兄弟,居然这样子骂人?”
陈宇楼却不在乎,他清楚堂兄是为了自己好,他的目光顺着四目所指望去。
他们两兄弟之所以多年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因为陈宇楼嗜好摸金倒斗,四目修道信奉积阴德,怕堂弟因此等行当而丧命,又见其根本不听劝,恨铁不成钢所致。
非但陈宇楼,郑基、红姑娘、罗老邪等也纷纷抬头向天际观瞧。
众人只见,老乾城空,西北处最角落里,有一大团青黑气息在凝集。
青黑气之间,还有金光闪耀,金光里又隐隐听得见雷声隆隆。
再看青黑气周边有橘红色霞光围绕,陈宇楼不由嘀咕道:“白日见青烟,青烟裹金光,必有重宝大墓现世……”
“只是这金光中有雷,青烟外有火,此墓定然凶险万分。搞不好,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里面!”
他皱着眉,担忧地看向罗老邪。片刻后,才将眼光放在四目脸。
四目也死死瞪着陈宇楼:“岂止全死在里面?我怕你们是还没进墓里,就去了大半人。猛洞河老熊岭那是什么地方,你难道还不清楚?”
“我清楚!苗寨之地,险山恶水,尸瘴煞气弥漫,毒蛇异虫遍布。稍有不测,沾则即死,触则尸骨无存!”
“喂!没这么严重吧。”罗老邪听了,也是一脸惊悸。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听堂弟这话,四目就冷哼一笑:“那你还打算去?”
“去!”
陈宇楼态度坚定:“这一趟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老罗……”
他向城墙下俯视,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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